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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追求自由历程:从性压抑到性自由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9月16日15:19  中国新闻周刊

  当“做爱”不再被计划

  在中国,性的自由度一直是政府和个人力量此消彼长的过程

  本刊记者 / 孙冉

  这是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描述的文革岁月——青年马小军的青春,消耗在夏日的屋顶上。他像只猫一样期待着自己的幻想伴侣——米兰。那一年,城里没什么年轻人,大都到农村和军队里去了。

  马小军对于性的含混不清,在这个年轻人的记忆里那或许是夏夜里一次莫名的勃起;也或许是那只充满了气、在空中像气球一样飞来飞去的避孕套;更可能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向保尔主动献出贞操的少女。 

  总之,那个年代,年轻人对于性,幻想多于实践。

  那一年马小军16岁。他青春期的性启蒙被战争所取代。在那个年代的孩子脑海里,战争永远都是一个热辣辣的诱惑。他热切地盼望卷入一场世界大战,把苏美两国的战争机器砸得粉碎。在很多人的文革回忆里,也都渴望着那么一场战争。

  而“美帝”的年轻人当年却喊着截然相反的口号,“要做爱,不要战争”。

  要么做爱,要么战争,青春期的性荷尔蒙需要随时排解。而当时毛泽东的做法是,上山下乡。

  但年轻人们的性幻想,并没有被上山下乡的热情所淹没。知识青年们在农村的广阔天地里坚持谈恋爱,并且“带坏了”农村的风气。

  依旧留在城里的马小军,对“性”的压抑已经相当严重。他的发泄方式,就是撬锁,去偷窥别人的生活,“每当锁舌当的一声撬开,我便陷入无限的欣喜之中”。

  无限的欣喜来自于无限的压抑。社会对于性的禁锢由来已久,晚明的纵欲风气到了清朝俨然一转,成为“万恶淫为首”的社会信条。乾隆治天下,以民心风俗为本,自此也开了政府干预私生活的口子。到了“五四”,西风东渐,性文明传到了中国,在性上人们也“拿来主义”地获得了一些自由。

  要性交不要做爱

  1949年以后,以“移风易俗”和“阶级斗争”为口号。性,逐渐被视为革命的政治敌人,最终出现了“文化大革命”中的“无性文化”。

  这得益于刚刚进城的中国共产党来自农村的管理经验。在农村社会的生活中,性从来都是最严重的道德问题。因此,共产党人在“性”问题上坚守始终,以为表率。

  做爱是个诲淫诲盗的行为,而性交是个可以被接受的中性词。恋爱是“小资产阶级情调”,找对象可以,谈恋爱不行。结婚叫“解决个人问题”,入党则是“解决组织问题”。

  这些词语的微妙变化背后是整个社会性观念的微妙指针。直至到了反右时期,中国人经历了第二次离婚潮。著名性社会学家潘绥铭的著作里曾提到:一个“右派”的妻子,在拒绝夫妻性生活的时候就说:我没有跟你离婚,已经够对不起党了,怎么还能跟你做这种事情呢?

  不只是对性的压抑,对性别的差异在那个年代也被抹杀。这是为了充分发动“中国妇女这个最雄厚的人力资源”,把女人也投入到革命运动中去。一切能够表现女性特征的东西都被消除了。

  例如,那时候的城市女性买乳罩,都是尽量买小的,以便把自己的胸部勒紧、压扁、抹平,生怕它们凸现出来。如果男人的目光在自己胸前一扫,女性就会羞愧难当,自责不已,变本加厉地束胸。

  失去快乐的性,到了20世纪80年代成为一个社会问题,新的一次离婚潮预示着早已死亡的婚姻不计其数。根据80年代初的一项调查显示,中国妇女在性中能够获得快感的,不足20%。而另一面,不快乐的她们却让中国的人口迅速由4亿增加到10亿。

  在整个70年代,禁欲日益成为社会习惯,人们已经普遍对性保持隐而不发的态度。有时候对于爱的表达竟然扭曲成了恨的形式。比如,电影《爱情的牙齿》里,女生当众宣读男生递来的情书,竟遭至男生仇恨的一记板砖。

  根据性社会学家潘绥铭教授的调查,那10年,使得男人的首次自慰的平均年龄推迟。在解放之初进入青春期的那一代男人里,平均是在18.5岁开始第一次自慰的;可是到了文革初期的那一代男人,首次自慰的平均年龄就被推迟到19.5岁,即使到了文革后期,也仍然是18.9岁,仍然晚于解放初期的那一代男人。

  而在1989年之后进入青春期的这一代男人里,首次自慰的平均年龄已经提前到17.2岁,比他们的父亲那一辈提前了将近2岁半。

  被计划的安全套

  文革一代的“马小军们”在16岁尚不知道安全套的真实含义。

  那个玩意他是在父亲的柜子里发现的,被他父亲隆重地珍藏着。在他看来那或许只是一个可以充满气、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球。

  因为反复的重复使用,难以避免的漏洞,最终造成了他弟弟的出生。

  那个年代,安全套被严格地计划着。政府通过控制安全套的发放数量,期望达到“有效”抑制性欲的目的。

  当时,政府对于社会的控制力仍在逐步加大:每个公民每天吃多少粮食、每个月用几尺布都在计划之列。每个新生儿,只有父母是合法夫妻,才能被纳入这种严格的计划体系。

  安全套在中国被惯称为避孕套,这表明了它落地中国最重要的功用。

  但事与愿违的是,禁欲的反面竟然是人口的激增。

  解放前,在中国安全套尚需要依赖进口,直到1954年,第一届全国人大提出要开展计划生育后,才决定在广州建厂生产。但直到70年代初,在毛泽东主席倡议、周恩来总理亲自批示下,中国开始逐步实行了避孕药具向育龄夫妇免费供应。

  在商店是买不到避孕套的,有限的“套子”由计划生育委员会垄断。只能在单位的卫生员那里按计划领取,性的频率因此被掌握。这一切都在传递着一种信号:婚外的性容易怀孕,但这样的孩子又是不被社会接受的。

  70年代在钢铁厂做工人,能享受到的福利是一个月定期发几个避孕套,那时的避孕套的质地与塑胶手套无疑,强调质量过硬。据说,有人做过灌水实验,灌一脸盆水都没事。

  根据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规划统计司常规统计数据,80年代末中国男性使用安全套者人数已达2000万,至90年代初,人数最高达2300万~2400万。这大约相当于全世界同期采用男性绝育总人数的一半。而这个数字,在进入90年代后,开始逐年下降。

  这个数字的曲线发展,背后是从1975年开始提倡计划生育,到1982年被明确写入《宪法》。

  直到1993年,避孕套作为商品才被第一次摆上了中国的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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