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型H1N1流感正在以更大规模感染人类
甲流变异惊魂
防堵已成往事，甲流正在以更大规模感染人类。阻击最前线的医学工作者们，已经把关注的重点从流行转到了临床救治。对于他们来说，病毒变异的危害更在于它是否会破坏既定的救治方式。
文·许十文 实习生 方舟 李嘉琦 广州、香港报道
杀手：甲型H1N1流感
该病毒非常活跃，可由人传染给猪，猪传染给人，也可在人群间传播。人群间传播主要是以感染者的咳嗽和喷嚏为媒介。人类感染甲型H1N1流感的最明显症状是“最初出现类似普通流感症状，但体温突然超过39度，肌肉酸痛感明显增强，伴随有眩晕、头疼、腹泻、呕吐等症状或其中部分症状。甲型H1N1流感的死亡率为6.77%，比一般流感要高，其高致死率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病毒来势凶猛；二是民众起初对新疾病不重视，以为是普通感冒，很多人自己随便吃些药，错过了发病初72小时的最佳救治期。
黎锡滔最记得的甲流重症患者，是一个体态肥胖的巴基斯坦裔病人。
”开始症状跟普通流感一样，头痛发烧。“这个香港玛嘉烈医院传染病科主管对记者回忆说，”然后他越来越痛苦。一两天之后，X光片发现他的肺已经‘花了’(指阴影很多)，肺炎非常严重。“
黎锡滔和医生们施尽了浑身解数：他们把这个重症病人转入ICU(深切治疗部)，尝试了所有的抗生素，做了插喉，机械呼吸，还参考着美国病例的抢救记录。
幸运的是，这个巴基斯坦裔病人总算活过来了。不过，在过去几个月里，一部分香港甲流重症病人，在进入ICU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同样地，在全球各地都有类似的情况。
至11月25日统计，中国香港地区的甲流致死病例已经有40例，而中国内地在进入11月以后，公开报告的甲流死亡病例的数字，也骤然增加至54例。
在防堵已成往事，甲流正在以更大规模感染人类的时候，医学工作者们已经把关注的重点从流行转到了临床救治。就在两星期前，广东省疾控中心研究所的杨剑峰所长还对记者表示，他目前最关心的已是广东重症病例的救治结果。
在甲流医治前线的医生们，数月来正在摸索并归纳着对付甲流杀手的经验，密切关注病毒的变异情景。国际医疗界对甲流的了解，从无到有，已经有了很多共识。譬如，尽管刚开始时几乎所有人都出现发烧、流鼻涕、喉咙痛这样的症状，但严重的病情往往出现在48小时后，或者更早。
这个过程里，那些身体肥胖或者有基础性疾病、慢性疾病的被感染者，被甲流夺命的几率更大。另一部分低比例的，哪怕是身体健康的患者，也可能被甲流引致的凶猛病情击溃——医生们遇上这样的病例，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重症危情
甲流曾经似乎已经在中国消失。多个广州医疗界人士都向记者承认，在第一波疫情过去以后，很多医疗机构都放松了对甲流的测试和统报工作。
不过，进入11月，随着中国北方流感病例的迅速增多，中国卫生部门，以及钟南山等权威专家陆续发布”中国进入甲流第二波疫情“的消息，拉开了一轮关注甲流疫情与推动疫苗注射的高潮。尽管全国各地的甲流疫情形势并不相同——譬如记者采访发现广东与香港等南方地区至今仍未发现甲流第二波的迹象——但迅速增加的重症与死亡病例报告，仍然使民众胆战心惊。在11月23日召开的甲型H1N1流感医疗救治论坛上，北京市卫生局局长方来英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目前北京市约有40万人已感染过甲流病毒。
其实，重症与死亡病例数月来已被国际医学界高度重视。10月前，中国内地死亡报告寥寥无几的微妙原因，就是卫生部统计”甲流“死亡病例的方法与国际其它卫生组织的统计方式并不相符。
譬如，国外有很多”甲流“导致严重肺炎从而心脏病突发死亡的例子，但如果换在中国内地，死亡罪魁就并非”甲流“。11月开始，中国内地更新了甲流的统计方式，接着”甲流致死“的一例例疫情报告，终于让很多认为”甲流无大事“的国人(乃至医生)，又绷紧了神经。
甲流已然是人类历史上又一次大流感，世界各地区正在、或者即将带来一波比几个月前更大规模的疫情。同时，全球疫情监测的大量报告已经证明，尽管甲流造成重症的情况从统计学上来看仍然非常罕见，但很多接受采访的前线医生，对病情的凶险程度，已经联想起6年前的”非典“。
截至11月20日，全球已报告超过50万例甲流感染病例之余，还报告了至少6770例甲型H1N1流感患者死亡病例。不过，相对幸运的是，中国内地以外地区先发的疫情和重症治疗先例，已经开始被中国内地的急救医生们利用。这样，哪怕因为各种不确定因素(包括病毒变异)增加了甲流引起重症的几率，全球医生们的经验，也帮助患者在甲流的魔掌里死里逃生。
对于绝大部分只出现轻度症状的甲流病人来说，这些重症病人，尤其遭遇原发病毒性肺炎的生死甲流患者，无论在香港，中国内地或者世界其它地方，他们的每一个症状，每一个救治过程，都成为前线医生相互传递的宝贵资料。相对于那些关于大蒜、虚假甲流口罩等各种浑水摸鱼的虚假消息来说，它们更加价值连城。
”小变异“ 与”大变异“
当乌克兰”三种病毒，包括甲流病毒正融合成新型病毒“的传言被世卫组织否认以后，11月24日”香港发现病毒变异“又成了各大媒体的头条标题。对于医生们来说，病毒变异的危害更在于它是否会破坏既定的救治方式，于是，”目前还没有看到达菲等对变异的病毒失效的报告“是香港卫生署给医疗界带来的最好表态。
香港大学微生物系教授管轶对记者形容，流感病毒变异有两种情形，即是”小变异“与”大变异“，而香港发现的病毒变异，与几天前在挪威发现的同属于”小变异“，相对而言杀伤力应该不大。他形容，由于目前大部分人对甲流病毒都没有免疫能力，入侵者们通常不需要变异，或者轻度变异就能实现传染、感染，这也降低了出现类似杂交那样”大变异“的可能性。
对于欧美以及中国香港等地的医院药房来说，至今甲流病毒的变异没有直接危及既有的治疗方案，实在值得拍掌相庆：因为人们已经投入了大量资源去储备达菲(通用名：磷酸奥司他韦胶囊)。目前，世界卫生组织只通报了不到60例对达菲产生耐药性的个案，即使被测出病毒有变异的香港病例，也通过达菲恢复了健康。一旦病毒变异的结果，是令达菲这样的标准药物都不能抵挡，那对全球医疗系统来说无异于沉重打击。
香港卫生防护中心的张竹君顾问对记者介绍，香港储备了超过2000万颗达菲随时准备投入使用。包括美国与中国的国家卫生部门，也推荐达菲为治疗甲型流感的首选药品。对于西医医生来说，抗病毒药物是遏止甲流病毒的第一道防线。”通常比较严重的病例，都是较迟才服用抗病毒药物，如果早一点可以预防病情恶化。“黎锡滔形容说。
不过，在中国内地，已经有声音表示”达菲不是抵御甲流流行的最佳选择“，认为达菲价格昂贵，副作用多，应该用中药作为治疗甲流的首选方法。以北京为首的多个城市在第二波疫情席卷华北之时，高调向市民派发《防治流感中医药手册》。各种官方或民间方子里的”骨干“中草药在入冬之际价格猛飙，在广州，本周初板蓝根的售价高达25元一公斤，为历史之最。
大多数”不治而愈“的甲流患者其实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因素——中药的帮助，或者免疫系统的运作——使他们康复。不过模糊的因果关系，使各种中成药企业和药材购销商找到了机会，在进入11月以后，各种标榜抗甲流功效的字眼使很多中药产品成为了抢手货。根据记者的了解，目前只有寥寥可数的几种中药制剂能通过严密的药理学测试，明确自己有抑制甲流病毒的能力。
与重症作战
对于世界各地的医生们来说，比药品们故弄玄虚更让人揪心的是：对付甲流重症，办法有限。
根据消息，中国卫生部正在全国卫生系统里进行针对重症抢救的培训。各省传染病科和深切治疗部的医生们正在根据来自海外，以及早前国内的抢救病例经验进行学习。医生们的重视程度，按照北京复兴医院院长席修明在培训资料内的形容可见一斑：”This is an ICU disease！“
根据11月 23日中国工程院对我国甲型H1N1流感的预测，”高峰时我国将有1.3亿-2.6亿人感染甲流，占总人口的10%-20%；其中8000万到1.7亿人会出现症状，占感染者的2/3；将有800万到1700万甲流患者需要住院，占出现症状者的10%左右。“
不同地区的重症患者，遇到的危险不尽相同。广州市疾控中心副主任杨智聪对记者介绍，广州报告的重症患者，目前还都是有心肌炎、高血压等基础病的患者，然而病毒性肺炎更有可能成为压垮病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严重症状的迅猛发展，通常不由得医生们耽误一分一秒——就像非典时期一样，呼吸机要迅速投入抢救之中，甚至连帮助婴儿维持氧量的ECMO(在体外将氧气通过薄膜输入身体)也要派上用场。
关于甲流重症的部分规律，已经被国际科学界研究。美国有学者曾对历史上数次大流感与这次甲流作研究，他的结论是，若(甲流)引起原发性流感肺炎的话，将会有很高的死亡率。这不单是甲流与一般流感的区别之一，也是甲流在危害高危人群以外，导致健康年轻人死亡的主要原因。肺部开始时有弥漫性炎症和喉、气管及支气管水肿，然后坏死性气管、支气管炎出现，进而肺泡出血，被破坏。
一旦病情恶化，治疗便会变得棘手得多，而棘手的起因是医生们对甲流重症致病机理和救治经验的一片空白。”5月第一次去治(甲流)的同事，除了口罩还要一次性防护服，眼罩也得戴上。“广州市传染病医院医务科副主任陈燕清说。另一个参加过重症救治的北京急救医生则表示：当时的心态就是，一旦治不好，为了摸清病情，必须想方设法争取死者的病理解剖。
如果顶过了开始时的严重肺炎(一般是病毒性肺炎)，病人的情况才算走向乐观。医生们介绍，对于那些感染甲流入院一礼拜左右才发现的肺炎(大多是并发细菌性肺炎)，他们可以使用抗生素，但对于原发病毒性肺炎，目前还只能以支持性治疗为主。”实际上，如果病人病情已经很严重，死亡率还是很高的，“黎锡滔有点无奈，”你不一定找得到挽救方法。“
这也是钟南山关于”(对重症患者)救治还没有特殊的方法，全世界都没有特效药，只能按照一般重症病人救治“观点的临床根据所在。为了找到尽量多的办法去救人，各地医疗部门都在探索新方法，譬如在上海、河南、广东等地，已经在呼吁甲流康复者到血液中心献血，以利用血浆中的抗体去帮助重症病人。”这就像非典时一样，“广州市传染病院的医务科副主任陈燕清形容，”紧急时，只能走尽量多的路径了。“
对于大都市的甲流患者(尤其没有基础疾病的健康人)来说，如果能及早发现重症并住院的话，训练有素的医生，以及拥有良好的医疗条件就成为他们是否能挺过甲流进攻的坚实屏障。已经有一些医学专家在非正式场合表示，熟悉相关抢救技术的医生，以及拥有像ECMO乃至带抗体血浆的医疗机构，在中国内地仍不是很多，这已经成为中国战胜甲流的又一个重大挑战。
相关杀手
季节性流感(一般流感)
季节性流感就是在某一个特定的季节发生，基本都是在秋冬季节，是由流行性感冒病毒引起的急性呼吸道感染。
它是由黏液病毒科的RNA病毒所导致，是一种传染性强、传播速度快的疾病。
事件：季节性流感在全国有不同的疫期，我国北方目前的流感疫情有甲流与季节性流感叠加的双重特征。
手足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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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犬病
狂犬病是由狂犬病毒引起的一种急性传染病，病原体为狂犬病毒，人兽都可以感染。狂犬病一旦发病，其进展速度很快，多数在3-5天，很少有超过10天的，病死率为100%。但是只要及时接种疫苗，一般都能诱发机体产生足够的免疫力消灭病毒。
事件：今年3月以来，狂犬病疫情在汉中市的西乡、洋县等县区暴发流行，在一个月内汉中市捕杀野犬和流浪犬等可疑犬只两万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