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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任转行应聘专职钉子户对付拆迁方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1月29日10:11  南方人物周刊

  鱼堡之战

  陆大任从拆迁获得的利润是相当可观的。记者问他,拆迁赚了多少钱?他抽了一口烟,慢慢地说:“我是没出息的,这么些年,也就挣了900万,我都是笨人了。”

  他说他应聘钉子户,不是为了那点儿钱,“想看看究竟这类有趣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哪有那么多其他想法。”

  陆大任是在看了新闻之后某个晚上7点来到鱼堡餐馆的,风也是呼呼地吹,已经被停电的餐馆点着蜡烛,闪烁着点点火光。“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烛光晚餐呢。”

  陆大任见到了秦荣。“我说,秦老板,我把话说完就完了,你有没有信心战斗到最后?现在年轻人玩儿的事儿多着呢,我觉得她是不是头脑一热,闹这么一件事情,而且我凭直觉,这样的可能性还比较大。”

  “我一听他说有没有信心战斗到最后,觉得很有挑战性,透露出他的自信,我想,就是他了。”秦荣回忆当时的情景。

  虽然这样想,秦荣并没有立即答应。陆大任说给她24小时考虑,24小时之后,这件事情自动就没了。

  之后又有两个人来应聘,秦荣对此印象深刻。一个是从天津来的大学生,学校里有甲流,提前放假了,他想来体验一下做钉子户的感觉,秦荣觉得他太嫩,不合适。还有一个是60多岁的人,秦荣觉得太老,也不合适。

  秦荣在24小时内通知陆大任:他被录用了。

  陆大任来到他的岗位上,跟一起守店的几个伙计认识了一下,然后是熟悉环境。“当时给我的感觉这个地方还不如我当初的工棚,不是一般的冷啊。”

  他主要负责晚上的值班,在没水没电没暖气的北京冬天,那种难受程度可想而知。来自山西的他喜欢吃面食,还不习惯跟着大伙一块吃米饭,吃得也不太好,晚上一冷就容易饿。他只好来回地在外边走来走去,走到发热为止。肚子实在撑不住了,就弄碗方便面吃,“一饿就找不到东南西北。”

  刚开始那几天的情况都还平稳,没发生什么事情。后来陆大任见到东方凯晟的负责人,来人对他说,我们也有值班的。“那我们就共同值班吧。”陆大任说。

  秦荣那些天上班也不安心,心里总有一根弦绷着,她知道肯定会出事,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上班的时候会打电话到店里,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呢?餐馆的周围经常会有奇怪的黑衣人出现,这让她更紧张。

  2009年12月22日,正在国贸一带上班的秦荣接到店里一个伙计的电话。“他跟我说,荣姐,出大事了。我赶紧打了车就往店面的方向赶。”

  伙计指的大事是好几个保安把餐馆的门给堵住了,贴了封条,不让他们进去。死守餐馆的陆大任也被五六个人架着给抬了出来。“他们很专业,把你控制住,又不伤着你。”这是他对这些保安的评价,“他们的力气多大,把门都拉坏了。”

  现场一片混乱,鱼堡餐馆旁边的湖南米粉店的老板还被打伤了。陆大任有整套装备,他不断地展示写有“钉子户”和“Nail”的白旗,进行抗议。

  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趁警察来的时候,众人发动“进攻”,夺回了餐馆。

  保安见势不妙,跑了。愤怒的人群开始发泄自己的情绪,把汽车都给砸了。“他们真是连滚带爬,慌不择路啊。”陆大任说到此有某种成就感。

  陆大任让秦荣感到满意又有些担心。满意的是,陆大任确实经验丰富,知道该怎么对付拆迁方,知道怎么造势,让大家关注。另一方面,她雇佣了陆大任,万一他出什么事情,比如受伤了什么的,怎么办?

  幸好,这次激烈的冲突成为了转折点。接下来那几天,双方都以斗嘴为主,“表演性质的东西比较多。”陆大任说。

  接着,“大房东”新奥集团的负责人出现了。陆大任的分析是:“大房东出现,这件事情就有曙光了,拿钱的人来了,有权处理问题的人来了,这个时候就要抓住机会。”

  在陆大任看来,东方凯晟就是个皮包公司,“账户上可能连5万块钱都没有。”秦荣也了解,“这样的情况,即使法院判下来,对方也是没有执行能力的。”

  “大房东”新奥集团为此做了担保,在法院判决之后,如果东方凯晟没有赔偿能力,他们来进行赔偿。

  秦荣在等待着法院开庭,她希望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鱼堡餐馆已经成为过去式,现在,那里是一片废墟。

  故事结束了么?

  这件事情之后,很多被强制拆迁的人来找秦荣咨询。秦荣也知道,像她这样得到较好处理方式的,毕竟是极少数。“我是幸运的。”

  当时除了秦荣之外,还有另外两家钉子户,他们甚至坚持得更久,最终被强制拆迁了。

  其中有一家湖南米粉店。陆大任站在废墟上说:“我当时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做个铁栅栏把门封上,有了这个铁栅栏就不好拆了啊,这就叫囚笼政策。但他们说考虑一下,一考虑就被人给拆了。”

  这些天,陆大任在北京一带到处转转,顺义、怀柔、昌平……他自己去做了个小调查,看看有多少人面临类似秦荣这样因为“二房东”的问题而遭遇强拆的租户,“以‘钉子户’为职业不太现实,把这样的人集中起来讨论一下倒是可行的。”

  鱼堡餐馆这一“战”让陆大任扬名。

  今年同样是48岁的山东人庄鉴铭看到陆大任所做的事情,心情激动。他曾经在博客里招聘过钉子户,但没人响应。他到处打听,终于联系上了陆大任。

  “他真够点儿背的。”听了庄鉴铭的讲述,陆大任说。

  庄鉴铭以前是山东潍坊市政府的公务员,下海来北京十几年了。2003年,他在北京办了一个煎药机厂,遇上拆迁,厂房得挪地另建。新厂房在另一个地方建起来没多少天,又面临拆迁。两次拆迁让这个厂损失了2000多万元,庄鉴铭没法再干下去了。“守着这堆破烂都好几年了。”

  2007年,庄鉴铭想着奥运要来了,就改造了海淀区的一座建筑,建成了丽正宾馆。2009年,厄运第三次到来,他经营的宾馆又被通知拆迁,补偿数额少得很,他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在这座已经没有客人入住的阴冷的宾馆里,陆大任给庄鉴铭细细分析情况。千言万语归结到最后就是:守住房子。

  陆大任反复说的一句话是:“房子没了,故事就结束了。”

  这么多的拆迁故事,什么时候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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