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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英雄儿女“向我开炮”原型亲述战俘营经历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6月17日10:32  新华社-瞭望东方周刊
电影英雄儿女“向我开炮”原型亲述战俘营经历
瞭望东方周刊201022期封面:寻找“王成”

  寻找“王成”

  --- 纪念抗美援朝60周年

  “王成”还活着

  那个高呼着“向我的碉堡顶开炮”的步行机员蒋庆泉,战斗结束后出现在联合国军交换的战俘人员名单中

  《瞭望东方周刊》记者山旭 | 锦州报道

  抗美援朝战争中最为著名的英雄形象---王成,他的原型之一 还活着。

  电影《英雄儿女》中说,“在中国人民志愿军里有千千万万个王成。”但是,在那场艰苦的战争中,只有一名战士,他的事迹直接激发人们创作了“向我开炮”的经典情节。

  1953年4月,陆军23军67师201团步行机员蒋庆泉及战友,在朝鲜石岘洞北山遭到强敌围攻。绝境中,他向步话机高喊“向我的碉堡顶开炮!”

  蒋庆泉的故事被23军《战地报》记者洪炉了解后,写成了通讯《顽强的声音》。同年7月,23军73师217团的步行机员于树昌也在战斗中呼唤炮火,与敌同归于尽。

  洪炉根据未能发表的《顽强的声音》,以于树昌为主角另写了一篇《向我开炮》。

  与洪炉相熟的总政文化部编剧毛烽,在创作电影《英雄儿女》时用“向我开炮”的情节突出了本是配角的王成,并根据另一位烈士杨根思的事迹设计了王成手持爆破筒扑向敌人的壮烈结局。

  于树昌与杨根思确已牺牲。但是蒋庆泉,这个最初促动洪炉写下“向我开炮”的人,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默默生活在辽西平原的乡村里。

  《顽强的声音》因何未能发表?活着的“王成”为什么没能获得引人瞩目的荣誉?带着这些疑问,《瞭望东方周刊》对蒋庆泉---当了56年农民的老战士进行了他一生中的第一次采访。

  在长江边摘下国民党帽徽

  辽宁锦州松山新区大岭村,1928年蒋庆泉就出生在这里。父亲蒋福林一直在外做工,土改前家里有房子两间半,成分“贫农”。小时候蒋庆泉给地主打小工、在店铺当学徒,还去黑龙江放过羊。1948年春节刚过,在国民党辽西师管区当兵的表兄蒋庆云找到了他,拉他加入国民党军队。

  师管区就是国民党拉壮丁、训练新兵的地方,当兵可以有饭吃。秋天打辽沈战役之前,我们都被拉到葫芦岛在海边等着。如果锦州打赢了,我们回去;如果打输了,就坐船撤退。

  葫芦岛离锦州100多里地,我听见打炮打得厉害,但不能回家。后来上船去了南方,驻扎在长江边上。我当兵是在国民党54军198师539团2营5连。都知道长江是守不住了,肯定还要往南撤。我想,再撤离家就越来越远,而且我们老家都是共产党的地方。我再跟着国民党,就更回不了家了。解放军是晚上过江的,这天白天我找到蒋庆云说要回家。

  蒋庆云说,你要跑我就枪毙你。我说我要回家,枪毙我也要回家!他就放我走了。

  第二天白天,我走到一个叫老虎桥的地方。有过江的解放军在那吃饭,我说我要加入解放军!那时候也不换衣服,我自己还带了一支枪。摘了帽徽,我就跟着解放军追击国民党。我参加的这个部队是第三野战军23军67师199团1营3连。

  解放军有意思:吃饭、洗脚、学写字都是任务。领导看我脑子好使、学习快,就让我当步行机员,就是步话机员。

  虽然我1949年4月才加入解放军,但1950年10月就在浙江新昌入党了,入党介绍人是后来67师202团3营的参谋长邢德良。别人入党都是班长、连长当介绍人,我表现很好,所以营领导给我当介绍人。我一共立了两次三等功,奖给我日记本、授奖状。

  我们部队一直打到上海,又打到浙江,剿匪后驻扎在那里。我当了解放军,但离家也越来越远。我本来想,打完仗就可以回家了。但是在部队受到很大教育,解放军是穷人自己的军队,我们还要解放别的穷人。老家土改又给了我家土地,我就老老实实地跟着部队。

  我们在1952年入朝,是第一批轮换部队。

  入朝第一夜看见战友墓碑

  坐上火车,蒋庆泉从浙江回到东北。路过锦州站,他没下车,在车上喝了两杯慰问者送来的家乡水。

  列车终点是丹东。蒋庆泉记得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和战友们站在鸭绿江边,面朝着火光闪耀的朝鲜宣誓。他们唱了“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然后踏过鸭绿江大桥奔向战火。

  过江没走多远,一颗照明弹让蒋庆泉看清了路边墓碑上的名字:那是他的一个战友,先期入朝。蒋庆泉跑过去向墓碑郑重地敬了个军礼。他的心情沉重而庄严,虽然并不知道战友牺牲的细节,但烈士的墓碑震撼着蒋庆泉年轻的心。

  我们先在东海岸修工事,防止敌人登陆。12月底,到“三八”线接替38军防务。跟我对口交代工作的那个步行机员一见面就说,我们是38军、万岁军!牛气啊!

  我们在丹东和东海岸时,部队教育我们,讲烈士的故事:黄继光、邱少云。听了他们的事迹,心里很激动,很期待到前线去。文工团给我们表演节目,国内慰问团发的糖我是吃了的。他们鼓励我们勇敢杀敌。我心里就想,我如果不勇敢战斗,对不起党、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不过,那时并不知道战斗有多残酷。

  我们在石岘洞北山,对面是美7师,王牌。这个地方山很矮,比较高的是346.6高地,就是346.6米高。北山分主峰和次峰,在西南边有个很长的小山梁,我们叫西南山腿。头两次就打它这个西南山腿。

  第一次是1953年3月初,我是跟着5连上去的。那个姓朱的连长就是这次进攻时阵亡的。打完以后我们就撤下来了。

  第二次是3月底,我又跟着5连。这次连长姓刘,也阵亡了。我回来时候在交通壕里突然遇到两个美国兵,都举着枪,大高个、胳膊上全是毛。前边那个上来一枪就扎在我肚子上。我用手抓住枪头,和他滚在一起。那美国兵也害怕,扔下枪转身就跑了。结果又立了一次三等功。4月16日这天晚上,我们三打石岘洞北山。

  向我的碉堡顶开炮

  此时朝鲜战争已进入尾声,双方在“三八”线附近进行拉锯战。时任67师201团副团长的黄浩后来回忆说,经过前两次战斗他们总结可以在占领阵地后留少数部队扼守,然后组织火力配合,“借此大量杀伤反击之敌,并与敌人反复争守。”

  这一战术,力求以最小代价最大程度地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是志愿军普遍使用的对敌策略。在第三次攻打石岘洞北山的计划中,由201团5连和团警卫连一个排攻占北山,然后指引炮兵打击敌反击部队。在战前,炮兵还将敌人的运动通道及各类目标都进行了标记,火炮也做了测距和试射,“以求准确打击反击之敌。以4、6、1连依次担任轮番守备。”

  我们大概是晚上8点进攻,5连打头阵,然后 4连接应,再后边是6连。5连是加强连,一百五六十人,营长带队。我们冲上去就剩十几个人,连长、排长都牺牲了。我本来是要跟营长下去的,但是后来上来的4连的步行机员也都牺牲了。我就留下来。4连也没上来几个人,打到第二天天黑时,又剩十几个人了。

  6连没上来啊!我们晚上先打退了两次进攻。敌人叫红烟炮,就是先打一发,落地冒红烟,然后根据这个烟再打。晚上亮得跟白天一样,满天都是“天灯”,就是照明弹。敌人的炮打得像下雨,我们后来枪都不能用了。为什么?地上的土被炸起来,呛的。用布包着枪都不行,就扔手榴弹。

  我们最后退到碉堡里。除了伤员,就几个人能打枪。我没怎么受伤,因为他们拦着我,让我呼叫炮火。

  我说往哪打,炮兵就往哪打。炮弹就打在我们附近,敌人不能过来。但是到第三次,我看不见咱们的炮了呀!敌人就在我们碉堡外边10米的地方,围着我们打,用机枪封锁我们的射击口。

  我就向步话机喊,向我的碉堡顶开炮!我们不撤了,也撤不下去了,就战死在这吧。那时候没想别的,就是让炮弹向我们开炮,把敌人也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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