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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成为香港庞大“负资产”一族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7月09日18:23  南方人物周刊

  1995年,闾丘移民香港,并应聘成为香港传讯电视中天频道的翻译。由于公司财务状况不稳定,3个月后,她跳槽到TVBS任电视记者。TVBS面向台湾观众,而且题材受限制,1997年,她转投开播不久的凤凰卫视新闻节目《时事直通车》。

  “孩子还没有满月,我又换了工作,进了凤凰卫视,而且开始了香港浸会大学的传播学硕士课程。那两年的时间是相当吃力的,因为白天要工作,每个星期还有两个晚上要去上课。我还是坚持自己带着孩子。”

  当时凤凰人很少,一个人要干几个人的活,压力很大。她是“老土”的香港新移民,一不小心成为了香港庞大的“负资产”一族。

  1999年买了房子。因为金融风暴,香港的房地产价格从1997年的高峰下跌差不多4成,特区政府的大小官员出来说,楼价已跌到谷底,小市民可以置业了。

  刚到香港时她租了别人的一间房,卫生间和客厅是公用的。她想有个自己的家,于是“英明”地买了200万港币的房子,还觉得卖方亏了差不多100万。“当时属于高利息时代,每月还银行差不多2万港元,而且还要20年的时间。”

  不料楼价还在继续跌。不过是4年时间,她的房子已经跌到100万了。“香港经济不景气,传媒公司也不景气,曾经有一段时间,每一家公司都要依靠裁员来控制成本。一家家的公司倒闭,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她想,“如果有一天,我工作不是为了生存,只是为了兴趣,那该有多好。”

  工作上的低潮期,她在丈夫面前哭过,“但是他一点都不明白”。

  所以,对内地的所谓“房奴”,她说,绝大部分香港人早都这样了,不过并不“逆来顺受”,“现在内地的问题是,看不到改变现状的前景”。

  “轮到我去的时候,打起来了”

  闾丘刚到凤凰卫视的时候,台里只有一个新闻栏目《时事直通车》,窦文涛主持。那会儿窦文涛还是很严肃的一个男士。记者一共3个,所有人在一个小房间里,外加几台电脑。吴小莉和窦文涛还在播打印在玻璃纸上的新闻,用脚一踩,自己看着念。

  “有一次播财经新闻,脚一踩,就掉下来了。我笑个不停。那时很简陋,但是你觉得很充实。一天要跑6条新闻。白天不停地跑跑跑,跑完回来6点钟,开始写写写,写完剪,9点钟播出。”

  “出去采访别人会看不上,很多人不愿意接受采访,凤凰卫视是哪个台?把摄影机放在无线电视旁边,无线的人就会想,这家伙又来占用空间。现在变化好大,像个大台了,有一些新台出现,遭到别人歧视时,我就会觉得要对它们好一点。”

  2003年伊战爆发,她去了巴格达。当时伊拉克签证非常难拿,她跑两会时就去和伊拉克签证官“天天交流思想,聊得甚是投机”,结果别人的签证都是两三个月才拿到,她两三天就磨下来了。“那时签证是10天到期,要换人时只有我有签证,就去了。轮到我去的时候,打起来了。”

  她成了赫赫有名的“战地记者”,胡锦涛在俄罗斯访问时曾给她赠言:“事业要追求,安全要保证。”

  她平日讲话明快、温和,而工作的时候,“很急,很凶”。“我会骂人的。不是骂人,是训斥,你怎么能够这样子,毫不留情。但我能让大家觉得我是对事不对人。”她笑着说。

  她没有诗化自己的人生,“在香港,记者这个职业,让人好好地生活都有点困难。没有时间,没有足够的金钱。至于战地记者,这世界打仗的机会不多,即使打了,能够参与报道的媒体也不多,绝大部分的人都不能够成为战地记者。”

  2006年,哈佛大学为全球资深媒体人士提供深造机会。她选择读博士,修自己感兴趣的美国宪法。她创建了博客“一五一十”,当作作业,希望大家能成为“公民记者”。最后“使命感”让她选择回到老东家。“因为如果我没有来凤凰,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有能力作自我翻新,这需要一颗永不放弃的心,无论是对爱情还是对工作。悲观的人止步不前。闾丘露薇有她适应主流世界的方式。多年前的哲学课曾告诉她,历史是螺旋上升的。在这个诸多残缺的世界里,她努力使自己完整。

  如果你喜欢这个行业,一起努力往前推一推

  人物周刊:有人认为媒体行业本质上也是名利场,你怎么看?

  闾丘露薇:就算你是为名为利也好,你去做这份职业,应该有一些最基本的守则,比如不能造假。但你会发现很多时候连这个守则都没了。

  我们对一个行业厌倦的时候,就会觉得可能别的行业好一点,去了之后你会发现原来也不过如此。我不是说你应该忍受一个很差的环境,而是说如果你喜欢这个行业,大家应该一起努力尝试着往前推一推。

  人物周刊:你理想中的职业状态是什么样的?感情煎熬期是否影响到了你的工作状态?

  闾丘露薇:绝对不会。我的偶像是电视剧《新闻女郎》里面铃木保奈美的角色,发生了交通事故,死者是她丈夫,她也能把它播下来,我觉得这是很职业的状态。如果工作忙我会觉得充实,没什么事我很容易得病。这不单纯是一份工作,这么多年来我确认它是我非常喜爱的东西,因此格外珍惜,我希望对得起这份职业。

  人物周刊:你觉得这10年来你的进步是什么?

  闾丘露薇:以前某个阶段我很偏执,过了10年知道那是因为自己没看懂,现在我会更开心一点。有时候网友会在博客上跟帖说,哪里又有什么事,你怎么不去采访?拜托,公司又不是我开的,我是个打工的。工作不是我的财产,也不是我的资源。再说现在也有别的表达渠道,比如说专栏、博客、微博(http://t.sina.com.cn)。

  如果每一个普通人都愿意给你爆料,报道面会变得很广,这就是公民记者的意义。但好多年了,你发现中国的大部分人喜欢讲观点,他不会老实告诉你,旁边发生什么事情了,时间、地点、场合。大家还是争前恐后地把网络当成一个表达渠道,而不是传递信息的媒介。

  人物周刊:作为记者,准确是不是最重要的品格?

  闾丘露薇:最基本的要求。作为记者,当你在现场时是要抽离一点、冷血一点的。如果你去美国的新闻学院,有课程是让你写文章不用形容词。

  以前我一直觉得新闻就是很客观的,现在发现不可能,因为是你选择做和不做,选择了被访者、角度,已经有价值观和判断在里面。这种价值观是一种人文关怀、对公平和正义的追求,它决定你能否成为比别人出色的记者。

  我第5本书是从媒体人的角度出发,从2008年发生的一系列事,比如星巴克风波、抵制家乐福、奥运、气候峰会等等,看偏见是如何形成的——别人对我们的偏见、我们对别人的偏见。

  我强调一点:什么叫正义?弱势不代表正义,大多数也不代表正义。现在网络上都是先挑选立场,这是不理性的。我希望在好恶之前先搞清楚是非而不是先决定立场。

  现在大家辩论不起来,包括知识分子之间。你谈一个问题时,对方顾左右而言他,给你一大堆理论、一大堆解释,你也没听明白,还把自己绕进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了,很可悲。我觉得大家在变傻。

  人物周刊:也许是整个社会缺乏理性,缺乏分析的能力。

  闾丘露薇:我们从小没学习过理性呀,这是教育的问题。就像我们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样怎么样,骂80、90。为什么?不是我们教出来的吗?不是我们这些60、70后的人把人家教出来的吗?我们领导人提出要独立思考,我第一个反应是:有这样一个环境、这样一个习惯和趋势才行。

  人物周刊:现在的年轻人,就业了,房奴了,蚁居了,有的甚至自杀了,在现状下似乎很难看到未来。

  闾丘露薇:我们这批80年代、90年代的毕业生,刚开始去深圳,很惨,八九个人的宿舍,工资很低,还有些同学在五星级酒店当门童,但现在都生活得不错,这说明当时的社会给你提供了一个向上走的空间。

  现在大城市两极分化,很多人选择了去香港、移民,这是有选择的一批人,有话语权,会影响到社会的变化;大部分人没什么选择,不得不留下,被动地承担。

  所以我觉得知识分子很重要,你用嘴巴说,好像改变不了什么,但你在那里唠唠叨叨地提醒大家:社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很理性地讨论,总会有点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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