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物档案
白中杰
性别:男 年龄:17岁
简介:今年8月2日,公安部发布A级通缉令,悬赏5万元缉拿在逃犯罪嫌疑人白中杰,他涉嫌参与一个抢劫、杀人团伙。该团伙自今年7月12日以来,在贵阳、安顺、毕节等地连续实施抢劫、杀人作案6起,杀死9人。在公安部网站上自2006年1月26日以来公布的25个A级通缉令通缉的犯罪嫌疑人中,白中杰是年龄最小的,是唯一的“90后”。8月4日白中杰被警方抓获。
7月底,当贵州警方赶到镇远县金堡乡,找到白中杰的母亲(下称白母)时,她“隐约感觉到了不祥。”
“警方打听白杰(白中杰)的情况。他们说没什么事,就问问孩子的下落。”白母说。此时,白中杰离家出走已4个月。
白母提高声音,“白杰到底怎么了。”
接下来的消息让白母震惊:17岁的白中杰,参与6起抢劫杀人案。
8月2日,公安部对白中杰发出A级通缉令,这是自2006年以来,最年轻的公安部A级通缉犯。
白母听闻后,哭了一整晚。在她眼中,白中杰还是一个“老实、孝顺、温柔”的孩子。她无法接受,儿子是通缉犯这个事实。
温柔小孩和杀人疑犯
17岁的白中杰参与劫杀9人,而乡邻对他的印象是温柔,不爱说话,贪玩的孩子
在公安部通缉令上,1993年出生的白中杰,脸上还带着稚气。他留着平头,体态偏瘦,身上穿校服式的运动衫,很难看出,他是一个身背9条人命的杀人疑犯。
8月7日,金堡乡。
白中杰被通缉的事早已传遍这个小镇。这里距镇远县城22公里。
小镇入口有一家五金店,这是白中杰的家。
“已经关门三天了。”邻居说。
站在店外,能听到里面锯东西的声音。敲门许久,不见开门。
“不爱说话”、“从不跟镇上的人扯皮”、“见谁都主动打招呼”,这几乎是白中杰留给金堡乡人的普遍印象。
但是,在抢劫杀人案中,白中杰则有另外一种形象。
据知情者透露,已抓获的犯罪嫌疑人交代,自今年7月12日以来,何俊、曾祥友、邹泽、白中杰、游祥炎等五人,在何俊的组织下,先后在贵阳市、平坝县、织金县等地以打出租车(黑的)为掩护,多次抢劫杀害“黑的”司机,继而冒充“黑的”司机抢劫、杀害多名乘客,抛尸山野密林中藏匿。
他还透露,该团伙作案手段残忍,10多天内连杀9人。受害人包括的士司机,黑车司机和乘客。他们先冒充乘客搭载的士,有时候是黑车。将司机杀害后,便开着车载客。乘客上车后,他们会打开手机,与乘客聊天。闲谈中问“是不是打牌赢钱了?”要去什么地方?”通过电话把信息传递给同伙,提前在目的地等着。抢劫、杀害乘客后,抛尸山林。
“不可能,不可能,”姚登超一连说了几个不可能,她在白中杰家对面开了个小餐馆。姚说,白中杰很温柔,每次见她,都会“细声细气喊一声姨妈。”
在姚印象中,白中杰就是有些贪玩,放假不大回家。姚登超说,她无法想象,白中杰会去杀人。
三月三,那最后一面
白中杰和母亲去参加节日聚会,半途回家,在网吧彻夜上网后离家出走,再未回家
白母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儿子,是今年4月16日。
那天是农历三月三———镇远县侗族人的传统节日“情人节”。人们会盛装出行,相聚而欢。
白母与同学一同去参加聚会,并叫上本不想外出热闹的儿子。当时,白中杰已从高中退学,在家里的五金店帮忙。
“我不想他总闷在屋里,年轻人要多出去走走。”白母说。
因为聚会较晚,白中杰提前回家,照顾弟弟。白母在同学家住了两天,回家后,便找不到儿子。
据白母后来了解,她不在家的那两天,白中杰表现正常,帮父亲做家务,砍树皮,上网。
4月18日,白中杰去网吧上网,19日凌晨4点,去朋友家睡觉。早上7点多,父亲去白中杰朋友家,叫他起床干活,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白母四处打听,得知此前邻居看到白中杰提着两袋东西到废品站卖,再回五金店里检查,发现白中杰卖了店里的五金废料,价值3000多元。
“加上平时给他的零用钱,估计他走时身上有4000元。”白母回忆说。
对于儿子会去哪里,白母一无所知。她只记得白中杰曾提过想外出打工,但被她否定了,因为她不放心。
几天后,有人在镇远县的网吧里发现白中杰,并守着他,等家人去接。白母说,但他谎称上厕所,溜掉了。
白母开始在儿子电脑里寻找“蛛丝马迹”。她看到儿子跟一个叫雄鹰的人的聊天记录,“他说,过几天就来看你跟姐姐。”白母怀疑,“他离家是去见某人。”
白中杰出走不久,白母曾接到过一个女人电话,说儿子在凯里市一个公园里坐着。她当场便跟白中杰通了话。“我让他赶紧回家,他做的事情我们都不计较。”白中杰答应了,那个女人给他买了火车票。送他上了车,并打电话让白母放心。
白母去镇远站等,等到那班车的所有人都走完,还是没见到白中杰。
“和睦”家庭假象
白中杰父母离婚多年,为顾及儿子情感,努力做出和睦样子;白得知后与父母愈发疏远
这不是白中杰第一次离家出走。
镇上的人都知道,从小学开始,白中杰就经常离家出走,或爬窗子,或钻猪圈。他会到周边的村庄游荡,或在山林里玩耍。
“以前,他出走后,经常会来我家。”潘孟金说。
潘孟金是金堡中学退休教师,曾是白中杰父母的老师,他的孙子与白从小玩到大。
潘孟金记得,曾有一天晚上9点,白中杰来到他家,顶着一头蜘蛛网。他就知道白中杰又跑出来了。
白中杰曾对潘说过,“家里打他,他就跑。跑了,家里得去找,找累了,就不会打他。”
金堡乡的居民们还记得这样一个场景,白中杰在街道上飞奔,怀胎四五个月的母亲挺着大肚子在后面边追边喊。
“小时候不听话,他爸爸就会打他。打得很凶,我看过他身上的伤。”潘孟金说。
白中杰的玩伴也曾看到白父打他,“用细的棒子打,有时候头上都有伤痕。他很怕父亲。”
1993年,白中杰父母在广东打工时,生下他,因希望他成为人中之杰,所以取名“白中杰”。白母说,家里家教严,他父亲只有在忍无可忍时才会出手,上初中后打得就少了。
但是,白中杰离家出走的次数并未减少。
初二下学期,白中杰父母关系破裂。
“其实,我们已经离婚几年了,但一直瞒着他。怕影响到他的感受。”白母说,尽管离婚,他们仍苦心经营着一份假象。他们从不当着孩子面吵架。每晚睡觉,他父亲还是先到白母房间待着。等白中杰睡熟了,再出去。早上7点半再来叫醒儿子。
白母说,这种局面一直维持到现在。
即便如此,白中杰依然察觉到父母关系的古怪。有一次,邻居和白中杰开玩笑,说他很快会有一个新妈了。
“是不是和父亲闹矛盾?他曾这样来问我。”白母说,当时她安慰儿子,无论发生什么,父母都会一样爱他们。不会让他们成为单亲家庭。
白中杰开始变得沉默,不爱说话。
“有时候,我们跟他说话,或者责骂他。他总是保持沉默,看似答应了,后来又再犯。他心里想什么,也不告诉我们。”白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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