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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交通拥堵中的众生相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2月22日14:12  《新世纪》周刊

  北京交通拥堵中的众生相

  《新世纪》周刊 记者 兰方 戴廉 见习记者 周凯莉

  天通苑之困

  天通苑,位于北京中心城以北15公里,被称作“亚洲最大的社区”,有30万居民。

  2007年10月,贯穿南北的地铁五号线开通。在天通苑居民两年多持续的要求下,五号线在天通苑地区增设天通苑站,此举被看做是民意理性表达并影响公共决策的经典案例。可是,从2004年就开始每天开车去北二环一家研究机构上班的小谢,不愿意坐地铁。一方面,地铁太挤;另一方面,要在不同线路间换乘,太费劲;再加上进出地铁前后的步行,上班路途仍要耗费1个小时。

  不过,自今年开始,开车的优势被严重抵消。年初,小谢开车到办公室需要一个小时,到了年底,至少要耗费一小时二十分钟。原因是天通苑私家车数量骤增,往往还没开上主路,在社区里便被堵得严严实实。

  对于北京公交优先、引导人们公交出行的策略,小谢十分赞成。但细节的缺乏与行动的死板,让她感到担忧。例如,“公交进社区”政策下,快速公交支线开进了天通苑社区。但快速公交全是大型车,小区里的道路却是为小车设计,快速公交连拐弯都困难。快速公交到哪里,哪里就形成一个堵点。

  面对“天堵苑”困局,天通苑居民再一次联合起来。他们所关注的,是北苑东路的跨河桥。只要这座桥修通,前往天通苑东区就可从北苑东路通行,从而减少立汤路上三分之一的车流。但这座跨河桥因为涉及朝阳、昌平两区的协调,从2007年获批至今仍无踪影。

  从通州到望京

  雅楠是一个公关公司的白领,家住通州新华大街,工作在望京。一年前,她开始开车上班,路线几经调整。

  最开始是走京通快速。这是通往通州区的一条城区快速,西起朝阳区大望桥,东至通州区北苑桥,全长18.4公里。最理想的状况下,15分钟能走完,但现在经常需要一个半小时甚至更多。

  不得已,雅楠放弃了京通快速,改走朝阳北路;没多久,因为同样的原因又放弃了。现在,她每天的路线是:管庄—机场第二高速—东五环—机场高速—京密路,这样绕一个大圈才能到达自己的工作单位,耗费一个半小时。

  她很想在望京租一个房子。这意味着她得付出更多的成本:她在通州住租住的房子有110平方米,南北通透,每月租金2800元;而在望京,70平方米的老房子一个月也需要3400元。“呼吁大家在居住地工作,可是通州根本没有商业,没有合适的工作。”

  雅楠是地道的北京人,在香港读了几年书,三年前回到北京。在香港,她和大多数香港市民一样,乘坐公交出行。“香港的停车费狂贵,一小时30港元,车牌照费用等等也非常非常贵,不是真的有钱人,一般都开不起车。”

  但香港的好处是,公交非常发达。“地铁不需要长长的换乘,线路特别多,间隔特别短,半分钟一趟;路面上的有轨电车也很方便。”而北京的公交现状,有太多让雅楠想不通的地方:地铁的间隔为什么这么长?不同线路之间的换乘为什么那么麻烦?

  她说,“公交优先”的口号喊了很久了,但公交优先要有整体规划和整体改进。但现在,看到的却是“凑合”。

  一半时间在堵车

  12月14日晚上6点40分,出租车司机老王被堵在北京市朝阳区大望桥南侧200米处,前后是看不到尽头的阻塞车龙。前方30米处,是一个自行车道与机动车道的连通口,从自行车道上挤过来的一辆甲壳虫,正努力把车头塞进来。

  在老王的出租车前后左右,都是试图加塞的车辆。15分钟后,老王仍在原地。他打开一包“中南海”,点火、弹灰,继而死命地按喇叭。

  “每天跑活儿八个小时,得堵上四个小时。近年来,开了十多年出租车的老王亲身感受到“首堵”的魔力。遇上前往国贸CBD或者路经长安街等拥堵路段的客人,老王总是谢绝生意。

  交通灯红了又绿,绿了又红,车流岿然不动。老王索性关了发动机,打开交通广播听起来。

  在他看来,传闻中的“单双号限行”简直是“扯淡”。因为一些有钱人家,基本都有2辆以上车,单、双号都有,“可以换着开”。另一个传言更让老王愤怒不已。他坚决反对北京仿照上海竞价拍售牌照。“你看看满街的车,有几辆超过10万元?要是买一个牌照就要几万块,老百姓喝西北风啊!”

  老王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同时是一个私家车主,他对“治堵新政”充满期待。他常会和其他出租车司机聊起这件事,“改变城市规划是最根本的,但是花的时间太长了。”这是他们的意见。

  不过,老王终究先要面对堵车的现实。满头白发的他指着一辆在快速通道上蠕动的快速公交车,大声笑起来:“就这蜗牛爬的速度,还好意思叫快速公交!”

  “公交优先”思路为何难奏效?

  2004年前后,北京政府开始了第二轮治堵行动。在整个新体系中,着重发展公共交通的思路被反复强调。

  鉴于多年来向机动车倾斜的模式形成的制度惯性,“公交优先”发展思路难免遭遇执行层面重重障碍。尽管这些年来规划专家不断呼吁彻底转变上述模式,但因产业界的抵制而难以落实。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总规划师杨保军表示,最根本的办法,并非单纯增加投入,而是“必须以公共交通为中心来组织这个城市”。

  杨保军指出,北京道路规划一直以来都是为小汽车服务,通过修快速路改善交通的思路直到近年才有所改变,不但错失了轨道交通发展的最好时机,更鼓励了机动车的增加,而道路设施建设及管理对公共交通始终支持不够。

  最明显的体现,便是在路权的分配上。道路资源有限,公交车辆优先通行政策落实不力,公交专用道仅有300多公里,且至今没有形成网络,快速公交线路不过三条,公交车只能与小汽车争道而行。“欧洲许多城市三分之二的道路规划都是留给公共交通和行人的,而我们是否能确定这个比例并且下定决心做下去?”长期研究城市化问题的王军提出疑虑。

  “公交优先”所面临的尴尬,体现在交通和城市规划的方方面面。例如,城市道路重干道轻支路,造成公交线路在干道上过于集中和重复设置,阻碍公交网络覆盖率提高;道路交叉口的大型化和立体化,造成换乘问题日益突出;同时,交通管理措施向小汽车使用者倾斜,机动车占用非机动车道行驶、占用非机动车道及人行步道停放,侵害了骑车人和步行者的权益,也使北京城市的慢行交通条件日益恶化,安全性降低。

  “一方面是民众有这样一个消费需求,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政府也要鼓励汽车产业。而另一方面则是城市过载,必须治堵。”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秘书长卢迈指出,在这样的矛盾下,很难兼顾各方利益。

  在王军看来,对于北京这样的高密度城市而言,只能通过多种措施让“小汽车出行变得困难,逼着大家坐公交车”。而这次方案里提到要在中心城市建停车场等措施,仍然是在“向小汽车妥协”。

  限制小汽车的购买和出行,曾被看做一条更为快捷有效的路径。2008年,为确保奥运期间道路畅通,北京临时性采取机动车分单双号行驶的管制措施。此次治堵方案的初版中,即提出要以此为手段限制机动车,更要限制私人购车资格,收紧牌照发放,同时开征拥堵费。此类信息引起民众强烈反弹,机动车购车数量报复性大幅增长。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这些限制性措施最终都有所保留。

  在卢迈看来,调控私家车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市场价格机制调节。提高停车费、增收拥堵费等,都是可行的措施。但专家们分析,在限制小车出行的同时如果没有良好的公交服务加以替代,老百姓必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毛寿龙强调,在当前的方案中,停车费的价格是通过行政方式确定,但有效的收费价格,应该通过市场机制形成。

  不过,卢迈进一步指出,价格调控必须公平。尽管新方案提出,在“十二五”期间,北京市各级党政机关、全额拨款事业单位不再增加公务用车指标,但出行上的限制,公车可以豁免,必然激发新的矛盾。

  究竟是开小车还是乘公交,最终是每一个市民的理性选择。学者们期望,此次意见的公开征集不仅仅是走过场。

  以此为鉴,在有限的交通资源下,真正面临大考的是政府的管理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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