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田锋:幸福就是一碗热汤面

2012年11月05日16:31  《小康》杂志

  大学毕业11年中,警察田锋在基层派出所、刑警队、防暴大队、经侦大队各个警种都战斗过,他的幸福在遍尝酸甜苦辣的各个瞬间

  文|《小康》记者 曹伟 哈尔滨报道

  人物:田锋

  职业:哈尔滨市公安局烟草稽查大队副大队长

  最幸福的事情:执勤结束后的一碗热乎饭,组织和群众对于工作的认可,7岁女儿的拥抱

  最不幸福的事情:工作繁忙,不能照顾家人

  10月12日,星期五。32岁的田锋正在仔细整理工作文档、核对相关资料,并与同事进行工作交接。下周起,他将不在这里上班了……

  阳光明媚的下午,在些许绿植点缀的办公室,这位年轻的警官向记者讲述了自己的故事。“从毕业到现在十一年了,基层派出所、刑警队、防暴大队、经侦大队等等,我都干过。” 田锋掰着手指数道。他刚刚离职的部门对内叫十一大队,对外则称哈尔滨市公安局烟草稽查大队,挂牌及办公地点就设在哈尔滨市烟草局内,这在全国的烟草系统中并不常见。经侦部门的警察因为专事打击经济犯罪,田锋因此常被戏称为公安系统的 “白领”。

  尽管不用像刑警那样十万火急和出生入死,但是这份“白领”工作在田锋看来并不轻松。2009年,他们接到群众举报,位于哈尔滨市道里区河政小区某烟酒店销售假烟,且都是高档卷烟。随后哈尔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第十一大队就成立专案组,与稽查支队共同办理这起案件。

  哈尔滨冬季很冷,晚间执行监视任务时,为减少车辆怠速时的声响,以防让嫌疑人警觉,田锋和他的同事们在没有暖气的车内一呆就是一夜,唯一的“取暖设备”就是几件军大衣。

  “那些嫌疑人还经常去火锅店聚餐。隔着车窗看着那热腾腾的饭菜,真是把我们给羡慕坏了。”田锋还记得,他们放在汽车挡风玻璃下面的没来得及吃的包子被冻得硬邦邦,里面全是冰碴。

  “你要问我啥叫幸福,给我们每人一晚热汤面就是最幸福的!”回想起当时的窘境,田锋笑着说。经过近一年缜密的调查和取证,这个从生产到销售较为成规模的假烟团伙终于被一举侦破,共抓捕犯罪嫌疑人10名,查处藏匿假烟卷烟窝点9处,查获假烟2000多条,涉案金额200余万。

  “将犯罪嫌疑人抓住的一刹那,我顿时感觉是最幸福的时刻。终于感觉到自己和同事们所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再辛苦都是值得的!”从2008年十一大队成立至今,在这群“白领警察”的守护下,哈尔滨市的烟草专卖市场秩序得到了有力的维护,烟草零售市场利税从当年的2亿元增加到如今的10亿元。

  这份不分昼夜的工作,有时候也会令家人担心。2004年成家时,田锋在防暴大队工作,夜间巡控是当时每一位民警必须要面对的工作。“除了正常的八小时工作之外,我当时的巡逻时间段是夜里七点到早晨五点。”

  妻子和岳父母一开始对田锋充满了抱怨,聚少离多的生活也一度让田锋对警察职业产生怀疑。

  “现在他们都理解了,对我的工作百分之百的支持。家人的理解与支持是让我最幸福的!”

  今年6月,在领导和家人的鼓励下,田锋报考了省公安厅经侦大队,当时职位录取比例是159:1,竞争激烈程度可想而知。他白天办案,晚上加班学习。通过笔试以及后来的一轮轮筛选,田锋最终被黑龙江省公安厅录用。10月15日,田锋就要去新工作岗位报到了,还是从事他最为熟悉的经侦工作。

  不言而喻,此时的田锋又是“最幸福的”。

  记者王婷:“过山车”停顿的瞬间

  作为一名都市报记者,王婷的状态与很多同行一样,不是在采访的路上,就是在憋稿的路上,反正绝不会像姚晨在电影里演得一样潇洒。但这个职业的最大诱惑就在于,尽管每个月都感觉生不如死,但下个月又会从头再来

  文|《小康》特约记者 云萱 北京报道

  人物:王婷

  职业:《法制晚报》记者

  最幸福的事情:工作稳定家人健康

  最不幸福的事情:最喜欢的老师因车祸去世

  “我最幸福的事就是大学四年不学无术还顺利拿到毕业证,毕业后就找到了工作。”王婷笑道。从事媒体行业的王婷,深知最近几年就业的艰难性,且对于一个刚毕业没有实习经验的学生来说,进入都市报纸的难度更大。

  大学四年,王婷大部分的时间用来看电影,在图书馆泡着,看各种与“专业课程”无关的小说、杂志等等,还经常逃课。大四学校开始布置实习的时候,她与一名女同学从烟台跑到北京,通过老师推荐,进入《法制晚报》实习,前前后后实习近一年,直到今年四月份,同部门正好有两个同事离职,职位上有空缺,她才有机会从实习记者转正为正式记者。

  作为一名都市报记者,王婷的生活状态与同行都一样:简单而忙碌。

  “但是《法制晚报》记者的工作压力,在同行中是最大的。”王婷调侃,一般业内大家都认同,只要是法晚出来的人,什么样的压力都能承受。她解释,在法晚,每个月记者除去正常的写稿量外,还要完成各种指标,比如独家新闻的指标、微博转发量超几千的指标、文字记者的见报图片指标等等。王婷有一种一直在不停追逐各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感觉。很多时候,她都是“干一个月歇一个月”,就是这个月可能发很多的稿子,努力去完成各种指标,下个月就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不想干活不想写稿,然后便歇着,完成最基本的工作量,其余的就不考虑了。

  这样的结果就是,王婷一个月工资高,一个月工资低,收入如同过山车一样起伏。

  现在各种消息传播手段非常发达,王婷听在法晚工作过的老同事说,过去独家新闻还比较容易拿到,因为那时没有微博,网络新闻也没有现在这么无孔不入,纸媒经常能第一时间拿到独家新闻。但现在,由于纸媒流程的滞后性,以及网络特别是全民微博的迅速扩张,纸媒拿到独家的几率越来越小。而作为一名都市报的文字记者,没有独家,就意味着一千多的稿费会被扣掉,独家的完成情况直接关系到收入的多少。

  压力很大的时候,王婷会在工作之余去看看电影、吃吃美食、和朋友聊聊天,生活也就这样过去了。聊起最不幸福的事情,王婷表示,自己的生活一直比较顺利,没有遇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和不顺心的事情。如果非要找一件不幸福的事情,就是初中时候最喜欢的老师因为出车祸去世了,她为此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王婷回忆,初中时,这名老师人很好,讲课也风趣幽默,同学们都很喜欢他,并且老师对她特别好。在她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个熟识的喜欢的人,某一天会以车祸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当时她的第一感觉就是不能相信,这么遥远和残忍的事情,为什么会在她的身边发生。“可能也与我生活中从来没担过什么事儿有关。”王婷感叹。

  岛民韩辉:非典型幸福生活

  从吉林松江到舟山嵊泗,韩辉做过农民、小拉车工、客车司机和小贩,开过服装店、快餐厅、卡拉OK歌舞厅和摩托车修理厂,现在,他在老年大学教唱歌,偶尔也去“吹吹‘红白喜事’”

  文|《小康》记者 晁珊珊 摄影|薛涛

  嵊泗报道

  人物:韩辉

  职业:自由职业

  最幸福的事情:生了两个女儿

  最不幸福的事情:第一次离婚

  韩辉的幸福从不幸开始。

  1980年的春节,韩辉觉得全松江都找不到比自己更不幸的人,他的天塌了。

  就在一个星期前,他把妻子和两个女儿送上了从吉林开往上海的火车,她们要从上海坐船回到舟山的嵊泗,那里是妻子的老家。

  刚刚跟妻子离婚的韩辉,一个人从火车站走回家。一路上,他把嘴张到最大,冲着黑漆漆的天嚎啕大哭,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却觉得生活似乎已经失去了希望。

  和同一个人的两次婚姻

  1976年,韩辉和妻子第一次结婚。

  韩辉的妻子是舟山嵊泗下乡到吉利松江的最后一批知青,身材消瘦,面色苍白。独自在人生地不熟的松江,韩辉不时偷偷过来给她帮忙。

  结婚的前一天,韩辉跑了十几里路给她弄来一件红色的小棉袄,在那个穿都穿不暖的年代,妻子没少对着这件棉袄垂泪。

  婚后日子过得清苦,韩辉每天要去“大帮会”累死累活地干农活,即便如此,每天也只有2毛钱的收入,就是这2毛钱,还要等到年前才能拿到。会过日子的妻子有南方人的算计,吃不饱的次数有限,还生了两个健康的女儿。

  1979年秋天,韩辉的妻子接到了一封家书。父亲在信中写道:自己马上退休,她可以回城接父亲在运输公司的班,但条件是,她必须和韩辉离婚,因为当地不接收外来户籍人口。为此,韩辉和妻子一夜没合眼。最后还是韩辉一拍桌子,“算了,离婚,等你安顿好了,我去嵊泗找你。”

  后来韩辉才告诉妻子,答应离婚时,他最痛苦的是自己的“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我是只想跟她过日子,但是她到了嵊泗,那个地方也不是没有男人的。”

  送走了妻子和两个孩子,韩辉也计划离开松江。但他的这个决定,在全家人中只有父亲勉强答应。母亲反对的力度最大,“到了那个地方,人家说话你又听不懂,跟老婆吵架,别人商量着,夜里把你杀了你都听不懂。”

  最后,韩辉还是卖了自己的两间小土房,拿着380块钱的路费,坐火车到了上海的卢漕港。可这天正好赶上台风,本来三天一班的客船停航。韩辉的妻子联系了一艘捕鱼的船,韩辉在船上坐了18个小时,到了嵊泗本岛,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两个人一见面抱头痛哭,两个月后,韩辉和妻子第二次结婚,那个时刻,韩辉的幸福大过了第一次妻子接过红棉袄。

  流民韩辉的“打工年代”

  初到嵊泗,韩辉体会到了天堂般的幸福。他在松江老家每天只能吃到高粱玉米饼,大米只有过年扛着自家的粮食,到十几里外的村子换来才能吃到。到了嵊泗,他一天三顿都能吃上大米和宽大的带鱼,跟东北“食不果腹、衣不附体”的日子比起来,韩辉说,“那时感觉,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现代化生活?”

  不光吃得好,挣钱也快。到了嵊泗,他没有当地户籍,也算是个无业游民,但他发现嵊泗的钱“太好赚了”。他拉小推车,一天能挣十几块钱,那时候他妻子一个月的工资是三十八块五,他一个月能挣到四五百。即便拉着最重的钢筋水泥和木材,他也没觉得沉,“十分钟一趟,就跟玩似的,那时候有的是力气。”后来,他拉小拉车拉出了名,成了嵊泗尽人皆知的“韩小牛”。

  不到一年半的时间,韩辉靠着拉小拉车盖了新房,置办了新家具,还买了当时少见的“金星牌黑白电视机”,就连枕头都是当时最流行的“弹簧枕头”。他从没觉得拉小拉车有什么卑贱,“靠自己的力气吃饭,天经地义。”所以他有过好日子的底气,“别人有的我一定要有,别人没有的,我创造条件也要有。”

  有了第一桶金,他决定做服装买卖,到上海进货来嵊泗卖。买卖做得红火,他又转行开了小吃部和卡拉OK厅。“九十年代的时候钱更好赚,一杯饮料卖五块钱。”再好赚钱的生意也没留住他,决定开公司失败后,他又去做了客车司机。韩辉说,他想尝试各种新鲜的职业。

  有了开车的经验,他创办了自己的摩托车修理厂,但没过两年,他又把自己的摩托车修理厂开成了快餐厅。韩辉说自己不想被一种职业困住,想要体验不同职业的幸福和难处。

  岛民韩辉的“退休生活”

  53岁的时候,韩辉自己宣布自己退休,他说现在的任务就是:享受生活。

  在体验过不同职业的酸甜苦辣之后,韩辉最终回归到自然,成为当地最悠闲的“岛民”。

  嵊泗列岛位于杭州湾以东,长江口东南,由钱塘江与长江入海口汇合处的数以百计的岛屿群构成,以“碧海奇礁、金沙渔火”的海岛风光著称于世。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曾对嵊泗列岛有“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的赞誉。

  韩辉个子高高的,浓密的头发见不到一丝白,说话唱歌的大嗓门,即使千百人的场面,都用不着麦克风。现在他每星期都要去岛上的老年大学,教老人们唱歌,他有自己一套聪明的教学方法,“老年人你要多鼓励,三分成绩当十分说。还有就是考试,别一个个考,三五个一起考,这样他们不会紧张,也唱得开心。”

  每天早上,他锻炼完身体,就和妻子一起到嵊泗岛怡贝湾后面的小山上唱歌,他对着大海唱,妻子在旁边拿着十字绣自娱自乐。从各地来的游客们,在看腻了海上的风景后,总会循着歌声来到小山上。韩辉的“浪花乐队”还经常带老人们到各地去跳交谊舞,排练大合唱,妻子跟他有共同的爱好,夫妻间没有一点隔膜,韩辉觉得这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

  父母离世后,韩辉很少再回东北老家。跟过去每天回去一次相比,现在韩辉已把嵊泗当成自己的家,他在本岛生活了三十多年,松江对于他来说,更像遥远的异乡。

  有时候他也和他的“浪花乐队”去红白喜事上表演,他的笛子、二胡、萨克斯、葫芦丝都能用得上。他说自己从不惧怕死亡,“‘白喜事’是件高兴的事儿,人不死怎么上天堂?”

  韩辉最幸福的事儿,就是生了两个女儿。在这个幸福之上的幸福,是他的这两个女儿又分别生了两个女儿。为此,他再无一点负担,“这个年头,生儿子买房子的压力多大,女儿就不一样了,有这个底儿,我就能高高兴兴地每天过我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上一页123456下一页

分享到:
保存  |  打印  |  关闭
  • 新闻寒潮雨雪袭击北方多地 北京雨雪将持续
  • 体育NBA-霍华德28分科比15+8湖人首胜
  • 娱乐王宝强徐峥遭PS恶搞成雷人情侣(图)
  • 财经浙江楼市领跌全国 温州炒客被套转投实业
  • 科技WiFi逼停深圳地铁或因共用开放频段
  • 博客探访留守儿童陪读村 北京最美的银杏在哪
  • 读书惊艳:实拍新中国的首次选美(图)
  • 教育李亚鹏等谈商学院经历:同学豪车接送
  • 育儿女子因遭家暴闷死3岁儿子后欲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