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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版许霆出狱称见银行卡会头晕(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1月17日10:59  云南网
云南版许霆出狱称见银行卡会头晕(组图)
谈到伤心处,何鹏仰天长叹欲止住眼泪。摄影:本报记者 李进红

云南版许霆出狱称见银行卡会头晕(组图)
来赴宴的村民们很好奇的看着何鹏。摄影:本报记者 李进红

  云南许霆案无期改判8年半追踪

  2010年1月16日,凌晨零时,天黑如墨。

视频:云南版许霆案当事人被关8年半后获释 来源:东方卫视《看东方》

  听着监狱的大铁门在身后缓缓关上,何鹏没有回头,他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投下一圈模糊的光晕,何鹏心想:“还是外面的世界好!”

  对于儿子的深夜归来,父亲何见贵除了惊喜,说得最多的就是:“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

  凌晨4时,何鹏,这个被舆论称为“云南版许霆”的小伙子,在经历了从无期徒刑的绝望到最终改判为8年半的大起大落后,终于回到了阔别8年的家!

  ■律师说法

  在“何鹏案”中,云南法闻律师事务所执行主任陈维镖和肖九香律师作为何鹏的代理人,为何家人提供了无偿的法律援助。得知何鹏昨日释放的消息,两位律师从昆明赶到陆良,为何鹏“接风”。

  陈维镖律师表示,从法律的角度来看,该案还有必要继续申诉。其认为,该案归根结底应该是银行的过错,不应当将这个过错转嫁给何鹏。“何鹏案和许霆案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许霆案是ATM机本身的故障问题,而何鹏案却不是。何鹏取款时的形式完全符合正常程序,“如果不是农行系统将100万元打入何鹏的账户,何鹏用仅剩10元的储蓄卡是不可能透支出钱来的,是银行给了他这个机会。且他是在不同银行的ATM机上取的钱,难道所有ATM机都故障?”

  陈律师始终认为,何鹏案应该定性为不当得利,且在银行找到何鹏后,何就返还了所有的钱和利息,基本没有主观上的恶意。

  对于何鹏的深夜出狱,陈律师称“很震惊”,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其表示,按照程序来看,只要过了16日凌晨零时,何鹏就应该被释放出狱,而监狱也正是如此做的,并且“服务周到,开车送来”,陈律师称:“不将犯人多关一分钟,严格按照程序时间执行,这也算是件好事。”

  同时,陈律师认为这个案件是司法的一大进步,推动了法制的进程。“盗窃金融机构的起点刑就是无期徒刑,如今能够在法定刑期以下进行改判,这是需要勇气的,是司法进程迈进的一大步。”但对于目前的判决结果,陈律师表示还存在一些异议。“我相信不久之后,法律一定会还何鹏一个无罪之身!”对于是否要继续申诉,还是听取何鹏本人的意见。同时陈律师透露,如今已经有好几家企业愿意接收何鹏,去哪家就看何鹏自己的选择了。

  ■事件回放

  何鹏原是云南公安专科学校的学生。2001年3月2日,他用余额只有10元的卡,在不同银行的ATM机上分221次取出现金429700元,随后通知其母亲为其农行金穗卡挂失。

  2001年3月5日,何鹏被刑拘。2002年7月12日,曲靖市中院以盗窃罪判处何鹏无期徒刑,何鹏不服提出上诉。同年10月17日,省高院二审驳回上诉,维持原判。2008年3月31日,广东许霆案改判,让何鹏的家人看到了希望。

  云南版“许霆”出狱了!这个因趁银行系统出问题连取42万余元而被法院以盗窃罪判处无期徒刑的大学生在服刑8年多之后,于本月12日拿到了最高人民法院下发的有关对其改判的复核裁定书。

  ■对话何鹏

  在对何鹏的采访中,他每回答一个问题前都会停顿几秒思考,然后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出。他的沉稳、大方和得体与记者之前的想象有些不符。这是一个从青涩少年时就入狱,至今8年半没有一点社会经验的人吗?

  云南信息报(以下简称云信):你在狱中这8年多,有没有对整个事情有过回顾?

  何鹏(以下简称何):以前想过这事,也会后悔,就想着要是当初没有取那些钱就好了,但也只是偶尔想想。我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定局了,想太多没用,我想得更多的是以后,想以后怎么生活。

  云信:你坐上车时是什么样心情?激动吗?

  何:很复杂。说不上高兴,也没觉得轻松,反而还有些沉重。我一路上想得更多的是我的父母,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家里变了没有?很迫切的想见到他们。其他的并没有想太多。

  云信:可以说一下你走出监狱大门时的情景吗?

  何:从我的监室到大门大概有200多米,今天走这段路,和进去时完全相反。刚进监区时我非常绝望,不知道这一生还能不能出来,觉得这段路很长,今天我却觉得走得很短。我走出监狱大门,第一个动作就是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出来后我一次也没回过头,我当时就在想:“还是外面的世界好!我终于出来了!”

  云信:这件事和8年的监狱生活对你的人生观是否会产生影响?

  何:有影响的。以前喜欢攀比,现在才知道,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一个贩毒的人,他有钱,但最后因为犯罪,他的家人受连累,他自己的一生也毁了。现在我觉得,钱,不能看得太重。幸福是什么?其实很简单,家庭平安、父母健康就是一种幸福,以前我体会不到这些。

  云信:你有没有最想感谢的人?你想对他们说什么?

  何:我这辈子最感谢的是父母。他们走了这么多年的辛酸申诉路,但他们从不和我说,他们怕我担心。但是我能感知到。

  我的自由是父母、亲戚、朋友、媒体及所有关心我的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没有你们,我不会一直努力,也不会这么早获得自由。但是到现在为止,那些关心我的人,我能认得出、叫得出名字的才有很少一部分,有些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我很惭愧!

  谢谢!衷心地感谢你们!在你们的关心下,无论干什么我都有勇气去面对,希望你们能相信我!

  云信:按判决,你仍然是犯过罪的,你怎么看这个结果?是否还想继续申诉?

  何:我还是认为我有错,但没有罪,从事情发生到现在都这么认为。至于是否还要申诉,我想先缓一段时间,因为现在家里为我的事情已经耗光积蓄,我想先适应一下生活,努力让家里条件改善一下,再考虑其他。

  云信:对以后的生活你有什么打算?以前有没有未完成的梦想现在要去完成?

  何:就是先适应一下社会吧,承担起家庭的责任来,我相信我能够做到。读书这个梦想从我被判无期开始就破灭了。现在就想好好的过日子,找个工作,时机成熟了娶个老婆,当然,这个不能太急。(笑)

  凌晨零时

  便衣警察开车 送他回家

  “太奇怪了!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何见贵

  漆黑的夜。平时这个时候,何鹏的父母早已熟睡,而此时,他们坐在疾驰的车上心情复杂。凌晨2时的一个电话,让本打算早上到监狱接儿子的老两口提早了近4小时动身。电话是何鹏打来的,他说:“爸爸,我已经快到陆良县城了。”

  而此次深夜出狱,何鹏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15日下午1时左右,狱警还说明早一上班就给我办出狱手续,但是当晚11时左右,我刚睡下一个多小时,就被狱警叫醒,他们说‘现在就收拾东西办手续,我们送你出去。’”虽然感到奇怪,但8年的牢狱生活让何鹏习惯了服从,他没多问,按要求开始收拾东西。脱下黄色的囚服,他换上狱警递给他的白色外套和一条黑色运动裤。

  凌晨零时许,何鹏踏出了云南省第四监狱的大门。听见大铁门在身后关闭的一刹那,何鹏长呼了一口气,他想:“8年!我终于出来了!”

  随后,何鹏坐上一辆灰色的桑塔纳轿车,在3名狱警的陪同下,一路向陆良——他阔别了8年之久的家驶去。

  凌晨4时

  8年未归 他找不到厕所

  “见到父母并和他们相拥的那一刻,本来一直在发抖的我,突然就平静了。我觉得很温暖。”——何鹏

  何鹏并没有被直接送回陆良马街镇金家村的家。在县城的同乐广场上,他和父母见面了,此时是凌晨2时30分,天漆黑一片,风带着寒意。

  一见到儿子,母亲孟小月便失声哭了出来:“几年了,儿子你终于回来了!”年近六旬的何见贵也红了眼眶,何鹏更是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一家人在广场上抱头痛哭。这时,何鹏的叔叔提议,先找个宾馆给侄儿子洗个澡,换身衣服。

  凌晨4时,何鹏终于回到了8年未进的家,亲人们早已在门口挂好了两封很长很粗的鞭炮。在鞭炮声中,何鹏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碗,吃完了碗里的两个糖鸡蛋,他挥手将碗摔碎在地上。在通往何鹏新卧室的楼梯和走廊上,早已被撒上了一层青油油的松毛。在宾馆换新衣、家门口放鞭炮、吃糖鸡蛋、摔碗、撒青松毛,这些都是当地的风俗,“象征着去晦气、转好运、保平安。”孟小月说。

  换上灰色西装,个子高挑偏瘦的何鹏显得精神了许多。“这身衣服是我特意到县城买的,400多块钱呢!”孟小月说。而在何鹏看来:“家里为我的事已经负债累累,我穿这样的衣服实在是一种奢侈!”

  8年未归,刚入家门的何鹏有些不太适应。他想上厕所,站起来竟走错了方向。虽然还是凌晨,但何鹏一家睡意全无,何鹏的父母、姐姐以及姨奶奶等一家人围着炉子聊起天来。

  中午11时

  50桌宴宾 何鹏说“很惭愧”

  “下辈子,我还做你们的儿子!”——何鹏

  为了迎接何鹏,何家人在家旁边的一个农家饭庄定了50桌。中午近11时,何鹏的舅舅为他戴上辟邪的红花,当着亲友的面,何鹏对所有关心他的人表达了感谢,最后,他转身对着父母鞠了两躬,动情地说:“爸爸、妈妈,你们受累了!下辈子,我还做你们的儿子!”在场的人都鼓起掌来。

  昨日,金家村的大部分村民朋友都来为何鹏接风,其中还有他的十来个初中同学。在马街小龙潭做小学老师的金先生是何鹏小时候的一个玩伴。8年多来,金先生第一次见到何鹏,“变化太大了。”他说,何鹏上学的时候活泼开朗,在老师的眼里是个好学生,现在比以前沉稳了很多。“一听说被判无期时我们都不敢相信。希望他能振作起来,我们这些老同学都会给他力所能及的帮助。”

  看着这么多关心自己的朋友,何鹏的眼睛有些泛红。“我很惭愧!这些关心我的人,我至今能叫上名来的只有大概三分之一,很多我连面都见不上!”说到动情处,他眼泪夺眶而出,坚强的他仰面向天,不想让泪滴下。

  看见银行卡 他还会头晕

  “只要我有勇气,什么都难不住的,我相信我能承担其起家庭的责任!”——何鹏

  过了春节,何鹏就31岁了。孟小月说,他们家这几年四处奔波,已经花了30多万元,曾经还算富裕的家现在已经没有积蓄了。2008年,夫妇俩将房子抵押给了信用社。

  对于8年的牢狱生活,始终认为自己只有错、没犯罪的何鹏说:“我不想再记起这段日子。”他说,现在他看见银行卡都会头晕。

  在狱中,何鹏也做些工作,从入狱到2004年2月,他一直做宝石加工,后来调到监区做考核统计一直到2008年6月,在此期间,何鹏迷上了书法,并练就了一手好字。2008年6月后,何鹏被分到一家电池厂做电池。何鹏说,虽然在狱中也学了一些手艺,但“还是担心,从大学生直接变成囚犯,一点经验都没有。”

  对于父母的辛劳,何鹏说自己能感知到。“8年多来,父母没有放弃我,大家也没有放弃我!我有这个信心,我也有这个勇气去承担起家庭的责任,我不会让大家失望!”

  陌生人的鼓励 让一家人坚强

  “我不识字,但我要把这5封信好好珍藏起来,这是万金不换的宝贝!”——孟小月

  何鹏出事前,他家的生活可以算得上“小康”。孟小月说,她家现在住的这栋小楼是1996年建起来的,有300多平米,何鹏的新卧室就在小楼的二楼。说是卧室,更像个套间,进门是客厅,放着电脑和沙发,桌上还有一台电子琴。电脑对面还有个门,进去才是床和梳妆柜。

  吃完午饭,孟小月从两个旧木箱中找出5封已拆开的信,这些信的封皮上标有北京、上海字样,还有日期。在“上海”的三封信上,“孟小月收”的旁边用括号写着一句话:“伟大、坚强的母亲。”孟小月称,这些信都是全国各地不认识的人给他们寄来的,写满了鼓励的话。在落款为“安徽农民”的人写给孟小月的信里,记者看到这样的话:“孟嫂你好:无缘飞至云南,阅此案后,深感痛心,劝你不要太沉重,昂起头,好好(生活)……” “我不识字,这些信都是让朋友亲戚念的。这些都是万金不换的宝贝,我一定要好好珍藏!”孟小月说。

  在众人的要求下,何鹏挥墨在大红色宣纸上写了一幅对联:一年四季春常在,万紫千红永开花,横批:喜迎新春。何鹏的代理律师——云南法闻律师事务所执行主任陈维镖也在对联上提了一句话送给何鹏:“道路艰险脚跟最要站稳,前途远大眼界务须放宽。”

  记者 李俊蓉(云南信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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