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史:宫廷诗人宋之问--上帝特选出来的倒霉蛋 | |
---|---|
http://www.sina.com.cn 2005/01/04 11:26 人民网-江南时报 | |
作者:冉云飞 德国著名诗人哲学家诺瓦利斯曾动情地说:诗是对家园的无限怀想,哲学是对精神故乡的不停追寻。可惜的是,故乡的血液正在现代人身上流失殆尽。就像我在拙著《尖锐的秋天:里尔克》里所说的一样:现代人几乎是没有故乡的,一座大得连街道名字都难以知晓的城市,一座能吞吐无数人群但老死不相往来、能吞吐成千上万吨垃圾却无处倾诉情感的大都 人的欲望无边而能力有限,借用作家史铁生的教导,来说明诗人宋之问也不例外。本来一帆风顺的仕途和诗酒生涯,却因自己无限的欲望给套牢了,作内宸供奉时,倾附张易之,把自己吊死在这棵树上,后因树倒猢狲散,被贬岭南,好在不久又因自己的靠山重新崛起而峰回路转。按理相同的错误不应犯两次,但上次的教训好像是赠给别人的,不曾在他身上发生作用。后来又贬钦州,最后在玄宗先天初年赐死于桂州。皇帝佬儿真是龙恩浩荡,要搞死你还要赐一下,否则随便死了,不仅便宜了你宋之问,还不符合吾皇万岁爱民如子的旨意。如此看来,宋之问到底比作饿殍的老百姓裹席便埋还要体面得多,设若泉下有知,还得谢主龙恩呢,像《龙门应制》、《奉和晦日幸昆明池应制》、《奉和立春日侍宴内出剪彩花应制》之类“形势一派大好”的宣传作品,还可以像彩电大规模生产一样弄很多。 宋之问在做宫廷诗人搞宣传工作的同时,也有走神的时候,正是这样的时刻才成就了他的名声,《渡汉江》便是他受贬岭南归乡时矛盾心情的真切写照。岭南的贬斥生活,使得宋之问“魂随南翥鸟,泪尽北枝花”(《度大庾岭》),因此能够返乡(有说是宋之问从贬斥之地逃归,若是如此,此诗更真切。揆诸常理,一个搞宫廷宣传文学的人不可能有所谓屠狗辈的勇敢,因此逃归在我看来没有可能),实令其大喜过望。但近乡的喜悦和内心的担扰,遭贬后的返家和从前衣锦还乡究竟大有不同,深谙世态炎凉的诗人,未审乡人如何对待,归家的急迫与内在的胆怯联袂使自己心情起了难以言表的“化学反应”,正是这种普遍的情感获得了千百年人们的欣赏和认同。 (编辑:羚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