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风流:天马行空的“末代王孙”张伯驹先生(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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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01/21 17:18 光明书摘 | |
大少爷办银行有钱不赚 张伯驹是大少爷办银行,他根本不会也不屑于去动赚钱的脑筋,他认为只要守住家业就行了,一味钻到钱眼里太俗气。明明人家告诉他,应当买公债了,买公债就赚大钱,他无 而且,人家办银行多是老板自任总经理,而张伯驹是盐业银行最大的股东,总经理却叫吴鼎昌来做,自己当个总稽核。而实际上这个总稽核也不想做,只是没办法,必须要在行中做点事。好在他有三个得力助手:杨西铭、陈香雪和白寿芝。白寿芝负责处理他的公文、信函,杨西铭和陈香雪具体查账。这两个人既是他的业务帮手,又是他唱京戏的好搭档,是一组很有趣的主仆关系。这两个人扛着张伯驹的大牌子,查起账来铁面无私,认真得很,但吴鼎昌也不怕你查。吴鼎昌办事一向顶真,又有开拓精神,生活上也很严谨,一生不纳妾,从不多拿一个铜板。所以张对吴也很尊重,相处得挺好。张从来不干涉银行业务,吴鼎昌有什么事来找他商量,他只管一百个点头即是。 张伯驹既不热衷于名利和官场,那他整天干什么呢?他有他的生活圈子,他整日沉缅于诗词书画和京剧艺术之中,所交往的人多为文人墨客,而且是“名士”类型的,跟他叛逆个性相投缘的文人骚客,政界人物中,但闭口不谈政治。 他们这些人都是不事生产,整天生活在自己虚无缥缈,但自认为是至高无上的精神幻境里。名气大了,社会上的人也就买账,有人自会送钱给他们用。他们呢?有钱就花,没钱就借,再不行就卖卖当当,有时当了东西再去救别人。然而生活再窘迫,诗酒菜饭,风月场上,他们是不会耽误的。张伯驹和他们“泡”在一起,自然是他掏钱的机会多,然而这个中国现代最后的名士生活圈,却给张伯驹带来无穷的愉快。 陈毅同志下棋遇知己 陈毅同志业余时间喜欢下围棋,但苦于缺少能对弈之人。事被北京市政协部门知道了,就推荐张伯驹跟陈毅对阵。几局下来,陈毅同志大过其瘾,而且发现不仅是下围棋,在诗词等古典文学方面他们都有同好,一来二去,他们时有诗词唱和,逐渐成了好朋友。张伯驹夫妇把大批名帖字画捐献给国家后,陈毅同志更视其为知己,请他每周日来家做客,不仅是下棋,而且畅谈古今,神游天下,有时还一起喝几盅。日子久了,陈毅夫妇请伯驹把夫人也带来共进晚餐,于是潘素与张茜同志也熟了。碰到陈毅同志公务不忙的周日,就常常是两个老头在一起下棋,而两位太太则在一起切磋山水画的技艺。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张茜同志还常把国家“特供”部门供给她家的食品,分一部分给伯驹夫妇带回去。伯驹夫妇从陈毅夫妇的身上,看到了共产党干部知识之渊博和胸怀之宽阔;陈毅夫妇也从伯驹夫妇处,了解了北京地区文化界和经济界民主人士的种种情况,彼此之间相处得非常融洽。 谁知好景不长,“反右”运动开始了,张伯驹虽为北京市政协委员,也被扣上了“右派”的帽子,精神上受到很大的打击。陈毅同志知道了,曾主动打电话安慰他。对此事,陈毅同志实事求是地公开表示了愤慨,他以最简单明白的道理表示了自己的怀疑:“一个把自己毕生收藏的珍贵文物都献给国家的人,怎么会反党呢?”可是当时政治运动来势凶猛,陈毅同志又身在外交部,不便直接干涉北京市政协的工作,于是想出一个调动工作的办法,把伯驹调到长春市工作,以解困境。他当年的忠诚卫士宋振庭同志在那儿任市委宣传部部长,陈毅同志就托宋振庭同志保护这对忠心爱国的文化老人。1961年,伯驹夫妇来到长春,在吉林省博物馆工作,1962年起担任该馆的副研究员和副馆长,主要负责文物的鉴定工作。这个馆有一个古代书画鉴定组,通常由吉林大学于省吾教授组织收购字画,由伯驹组织专家集体讨论审定,而且每周有一次集体讨论的会议。参加这个会议的人,都是对文物和文史研究学有专长的“老朽”。这些人走到一起,“旧雨新雨,相见并欢”,无论金石、书画考证、词章、掌故、轶闻,还是风俗、游览、棋艺,各抒己见,辄有高论。伯驹就动员大家将自己的高论记下来,年长日久可汇为一册。这种学术与业余爱好相结合的写作活动,伯驹视之为“春游”,可见其心情之愉快。几年下来,文稿已积之盈尺,于是就有了伯驹主编的《春游琐谈》。孰料又是好景不长,到了十年浩劫时期,这个谈艺论学的“春游社”竟被打成了反革命组织! 接下来的日子人们就可想而知了。于是到了1969年,就以“敌我矛盾,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一是令其退职,二是送往舒兰农村插队落户! 舒兰地区感到莫名其妙,怎么送两个七十岁的老人来“插队落户”?也许他们认为这只能加重他们的负担,就索性来个“造反派的脾气”——拒不接收。两位老人无奈,只好回到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