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溪口

　　王维友

　　溪口，这个千年古镇，素以清幽奇秀，气候宜人，人文古迹荟萃而著称，在汉代就有“海上蓬莱，陆上天台”之誉。近代又出了蒋家父子这对风云人物，这镇便更加驰名中外。

　　溪口，位于浙江宁波市区西南，奉化市西北。从宁波市区出发沿宁奉公路南行至江口右转弯再行8公里即可到达。

　　溪口因剡溪之水而得名。剡溪发源于剡界岭的大湖山（人称这里为剡源），由新昌入奉化境，九曲而至溪口。剡溪九曲为古代旅游胜地。九曲各有胜景古迹，以一曲六诏二曲跸驻为最。六诏有王右军祠，相传王羲之在三十五岁那年辞官退隐于此，晋穆帝六次下诏敦促这位书法大师赴任，他都不去，因名六诏。这里至今还有王家住宅以及石砚、石池、鹅池等遗迹。又传女词人李清照，靖康之变后，只身南逃，曾寓居剡源六诏。二曲跸驻，五代时陈殿中曾隐居于此，吴越国忠懿王钱弘俶曾亲来访他，在此驻跸，故名其地为跸驻。这里有吴越王祠等遗迹。公塘以下称“剡溪”，由西向东流过全镇，至镇东头，有武岭头与溪山阻隔成口，“溪口”之名由此而来。

　　溪口镇东枕武山，西挹龟山，北倚白岩山，南对笔架山，诸山环镇，起伏多姿。三里老街背山面水，依一脉澄碧的剡溪蜿蜓伸展。武岭（又称武山）是进入溪口之屏障，溪口“十二景”，武岭独占四景，武岭头因临溪而止，形状像伏龙吸水，当地人又称龙头。武岭门城楼四角挑檐，雄浑壮观。楼额两面都有“武岭”两字，外面为国民党元老于右任所书，里面为蒋介石自题。据说原来这儿本是两间小矮房，房内几尊菩萨，称为“武岭庙”。后来蒋介石建都南京后，就下令拨款将武岭庵改建成武岭门，使这门楼恰似南京中山门之缩微。蒋家男女老少一向相信武岭庙中菩萨灵验，三十年代中，蒋介石原配夫人毛福梅替远在苏联的儿子蒋经国求签，她摸到张纸，上有八个字：“秀才出门，状元回家，”不懂什么意思。不久，“西安事变”蒋介石被张杨二将军抓扣，其兄蒋介卿得知后惊吓得病而亡，丧事后十三天，蒋经国一家从苏联返回溪口。这时便有人为毛氏解签说，“秀才出门”说的是蒋介卿，因蒋介卿是清末秀才，死了抬出门。“状元回家”说的是蒋经国，蒋经国苏联留学归来，算是状元回家。毛福梅听后连说武岭庙里菩萨真灵。1949年1月，国民党政权即将彻底崩溃，蒋介石下野回到溪口，走进武岭庙也求了个签，签书上写道：“蜻蜓飞舞力已尽，碰见蛛网更伤心；未知明日怎了结？安居它乡过光阴。”蒋介石脸色顿时发白，长叹一声。蒋经国在一旁劝道：“这求签大可不必认真。”蒋介石苦笑说：“武岭庙菩萨是很灵的。看来大势已去也！”如此种种，皆为乡间传说，一笑而已！过武岭门向左为潭墩山，山虽不高而古木参天，老枝横斜，覆盖成荫。沿山拾级而上有“乐亭”，也是一个两层飞檐建筑。两旁绿荫婆娑颇多情趣，故称乐亭。过亭西行不几步即为建于清雍正年间的文昌阁，剡溪潆回，顶尖高峙，“奇岩乔木钟灵秀，博士文人屡世联”，这阁当年曾为蒋介石的私人别墅和藏书楼，他与宋美龄联姻后，常在此小住。1939年12月12日六架侵华日本飞机轰炸溪口，这里被炸为平地。直到1987年才又按原样重建，雕梁画栋，风姿胜旧。坐落于文昌阁脚下的“憩水桥”，是蒋介石20世纪三十年代特为宋美龄而造，这里古枫葱茏，弓桥碧潭，桥下绿水悠悠，清澈见底，游鱼可数，又称“碧潭观鱼”，也为溪口胜景之一。顺武岭南端染有青苔的石板路，沿潭墩山直达剡溪北岸，有一幢三间两层西式平顶小筑，掩映于轻风摇曳的翠竹层中，这就是当地人们所说的“小洋房”，当年蒋经国从苏联留学回来就和妻子蒋方良住在这里温读古书。

　　入武岭门往里直行，一条三里长街沿溪伸延，老屋临溪而建，为单面街市。屋影、人影、山影、竹影、蓝天白云全倒映在溪水中，犹如海市蜃楼，若似一幅极美的山水画，美不胜收。蒋家故居丰镐房就位于溪口老街中段。丰镐房坐北朝南，面前临街，街外就是剡溪。整个建筑为传统的前厅后堂，两厢四廊的格局，楼轩相依，廊庑四环，墨柱赭壁，富丽堂皇。前庭及左右还有三个花园，有月洞门相通，厅堂廊庑布满雕刻彩塑，极富民间艺术风味。中堂系蒋家祭祖敬天的“报本堂”，是丰镐房整个建筑的中心，里面供有蒋家四代宗位。堂前门柱上刻有楹联：“报本尊亲是谓至德要道，光前裕后所望孝子顺孙。”说来奇怪，“报本堂”前原种有两棵桂花树，一棵为金桂，一棵为银桂，为宋美龄手植。两棵桂花树一直来长势茂盛，丰姿绰约，金秋时节，桂香扑鼻。然而2003年，那东厢房一侧的银桂却突然日渐枯萎。植物专家多方救治，但终无法救其生命。去年8月我们一行到丰镐房参观时见此情景，我和几位朋友就小声嘀咕：“莫不是宋美龄女士也大势去也！”不幸言中，我们回到杭州不久，宋美龄真的西行而去了，又让我们增添了许多感慨。

　　丰镐房内的西平房为蒋家亲戚和蒋介石警卫随从所住之处，抗战开始后毛福梅因腿脚不便而居住于此，1939年12月12日日本飞机轰炸溪口时毛福梅被炸死在丰镐房后门的短墙下。蒋经国得知后马上从江西赶回，手书“以血洗血”四字。

　　“蒋氏宗祠”坐落于丰镐房东面百多米处，是蒋氏一族在春节、清明等节日祭祖、演戏、聚会及举办红白喜事的场所。蒋氏宗祠建立年代久远，康熙五十五年，曾进行一次大修缮。1930年，蒋介石扩建故居“丰镐房”时，同时把祠堂在原来基础上翻修、扩建，且造得宽敞，祠堂外立有牌楼，祠堂内两边还有厢房，可供十多户族人同时居住，祠堂里陈列蒋氏宗族的演变及历史图片。据说，新祠堂造好后，族长要请蒋介石题牌楼匾额，蒋介石正在读《三国演义》，族长说了原委后，蒋介石遂问：“写啥？”族长笑道：“你满肚皮文墨，爱写什么就写什么。”蒋介石放下《三国演义》挥笔写了“忠孝传家”四个字，如今这横匾依然高挂在蒋氏宗祠的牌楼上方。进牌楼，是一开阔的大空地，遍植四季花木，葱茏滴翠。走进祠堂大门，里边有大天井，并有一古戏台，天井后边是立着蒋氏祖先牌位的又一两层楼的建筑，正中高悬“永思堂”，表示蒋家子孙永不能忘记祖宗的恩泽。如今这些蒋氏祖先牌位均由管理部门妥善保管着。

　　近年来，溪口镇正乘祖国改革开放的东风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经济文化日益繁荣，交通、通信、饭店等基础设施，旅游设施建设发展突飞猛进。溪口雪窦山风景区已成为华东地区的城市后花园，水、陆、空交通极为便捷，年游客已近200万人次。

　　随着景点的不断增多，设施的不断改善，溪口正以其特殊地位和快步发展的绰约风姿笑迎四方游客。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4年09月22日 第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