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只纸鹤送走“胡子爷爷”

　　严文井遗体告别仪式昨日在八宝山举行，亲朋好友最后送别

　　虽然“胡子爷爷”已经被爱他的人送走了，但他的童话将依然在成长的道路上陪伴我们。本报记者郭延冰摄

　　本报讯（记者甘丹实习生刘若辰）贝多芬《第七交响乐》在八宝山第一告别厅循环播放着，严文井的遗体躺在花丛中。前来告别的人排着队依次缓缓走来，鞠躬、告别，昨日严文井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八宝山举行。新闻出版总署署长石宗元、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陈建功、作家文洁若、孙幼军等人纷纷来到现场，做最后的告别。

　　芒克赵蘅等送最后一程

　　早上8点左右，前来参加遗体告别仪式的人陆陆续续地赶到了告别厅。他们大多都是严文井生前的朋友和学生，在告别厅外，有的人聚在一起谈论关于严文井的往事，有的人则默默地抄写着挽联。

　　告别厅外挂着屠岸、张抗抗等作家为严文井题写的挽联，在挽联上，大家不约而同地用严文井曾经创作过的作品名来纪念他。“小溪流歌唱下次开船港夕照霞明山寺暮，听低音变奏我仍在路上黎明赤子忆阳光”，这是曾经在一起共事的屠岸献给他的挽联。

　　9点10分，遗体告别仪式正式开始。人们三人一排地走到告别厅中央，面对着严文井的遗体鞠躬，然后是慰问家属。作家文洁若到了告别厅，作家孙幼军拖着病体也来到了告别厅，他们都是严文井生前要好的朋友。

　　在参加告别仪式的人群中，记者还看到了诗人芒克，他曾经是严文井的忘年交，在20世纪80年代的时候，他常常去“胡子爷爷”家玩。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和严文井联系了，但他还是赶到了遗体告别仪式现场，送严文井最后一程。

　　油画家、作家赵蘅红着眼睛从告别厅中走过，严文井的学生叶梅珂哭得几乎失声。在得知老师去世之后，叶梅珂写了一篇《仰望星空忆恩师》的文章纪念恩师，她在女儿的陪同下赶往了遗体告别仪式。叶梅珂告诉记者，严文井不仅是自己的老师，也是她和丈夫的证婚人。“老师对我的帮助，以及他在为人处事方面给我的教育，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叶梅珂哽咽着说。

　　四本代表作陪他一同上路

　　遗体告别仪式的尾声是他的亲人和他告别。他的妻子、弟弟、孩子依次捧着亲手叠的纸鹤走到他的身边，将90只纸鹤放在他的身上。每一只纸鹤上都写着亲人对严文井的祝福。女儿在纸鹤上写着：“爸爸，愿你在天堂幸福。”孙子在纸鹤上写着：“爷爷，我会永远记得你给我带来的快乐。”严文德是严文井的六弟，他趴在严文井的遗体上，悲痛地哭泣着。夫人康志强为严文井准备了烟、玩具猫、书等物品，她把这些东西放在严文井的身边，“就让他把这些最喜欢的东西也带到那个世界去吧。”康志强为严文井选择了四本书，这四本书将和严文井的遗体一起火化。这四本书分别代表着严文井生前的创作，它们是散文集《一个人的烦恼》、童话《“下次开船”港》、最早的散文集《山寺暮》以及《中华散文珍藏本严文井逊。

　　严文井生前好友文洁若（中）做最后的告别。

　　每一只纸鹤上都写着亲人对严文井的祝福。

　　■追思

　　不能让孩子十年都没戏看

　　覃琨（儿童话剧表演艺术家）

　　儿童艺术剧院的重建，多亏了严老。1981年，严老和冰心、叶圣陶等老一辈儿童文学作家联名写信，呼吁社会，修建损坏的儿童艺术剧院。1989年新剧院修建好之前，严老亲自去了解哪里有场地，然后去借来给孩子看表演。在他的坚持下，还曾借用了8341礼堂，让孩子们进中南海看节目。严老常说：“你们要坚持表演，我们也要争取场地。不能让孩子十年都没戏看。”1984年儿童节后，严老送给覃琨一幅自画像，童心未泯的老人在下面用红色铅笔写着：“覃琨阿姨好”。严老得病后，不大能辨认周围的人，但只要我说，我是那个演“快乐的汉斯”的小男孩，严老就立刻高兴起来：是你呀。俨然是老相识。

　　他一辈子不在乎身外之事

　　文洁若（作家，翻译家）

　　1953年在延安时，我们和他住进了同一个大院。当时我们在一起聊天，谈文学，谈古典音乐，对这些日子我印象很深刻。他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从来不要求什么东西。住的房子，用的东西，他从来没有特殊的要求。他这一辈子都不在乎身外的事。

　　有一次，我的女儿去买皂粉，老板给了她一袋开了口的。她很想退掉它，但是老板不让。后来她还是拿了另外一袋完好的皂粉回来，因为她说有一个叔叔把那一袋开口的买走了。这个叔叔就是严文井。后来人家总笑说我女儿是活雷锋，这还要感谢她严叔叔的教育，什么吃亏的事情他都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