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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的人们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04日15:28 人民网

在安阳新解放区，人们强悍、勇毅的精神复活了。国民党绞杀了这些优良的民族传统，八路军恢复了它。　　我访问一个叫李静珊的士绅，他说，直到收复了水冶的那一天止，他的眼睛还在望着黄河。他听到国民党特务造出中央大军渡河的消息，曾经两夜没有睡觉。但是，他说：“南渡君臣轻社稷，中原父老望旌旗的味道我是尝够了……所幸来了八路军……” 　　“你以前没有听说过八路军？” 　　“当然听说过。八路军收复过伦掌，围攻过积善……”他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总想不到中央指国民党会一败至此，坐使大好河山横遭敌骑蹂躏……” 　　他是一个熟读古书的人，他懂得“祸起萧墙”，“渔人得利”的道理。不过，他还没有弄清中国的出路到底在哪里？我给他看了八路军抗击敌人的形势图，向他介绍了在我们旁边列队而过的部队和民兵，老先生无神的眼睛光亮起来了：“不管什么人，能打走日本就是民族的救星，水冶是八路军收复了……我这个行将就木的人，看样子还能挨到共庆胜利的时候……” 　　在水冶城内伪征粮处的旧址，我发现了一个日记本，里面写满了横七竖八的字迹，有一页却清楚地写着：“毛主席，好比那，高山明灯……”。日记本的主人何处去了呢？他敢在敌伪戒备森严的水冶城内，这样热情地歌颂着毛主席！现在他是盼到了，希望他看到了八路军强攻水冶的阵势。在靠进水冶小东门的一家民房里，有一首写在墙上的打油诗，字迹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天色阴暗……被困水冶城……有朝一日天晴亮……青云……” 　　好了，现在天晴了，沦陷区同胞对敌人发泄愤怒的时候来到了。在北流寺围歼敌人援兵的战斗中，两个沦陷区的中年农民到火线上抬彩号，他俩是亲弟兄，没有战争的锻炼，却有一种坚强的信念：“八路军救我，我也要救八路军。”后来，哥哥在火线上牺牲了，为了实现自己的信念，成了无名的英雄。　　新解放区的老百姓并不那么怕打仗。我军围攻碉堡的时候，他们站在街头，或站在房上，看我们炮兵轰击和步兵冲锋。炮弹打中了目标，他们和战士一样地拍手叫好。水冶北门外的一个老乡说：“这是打日本人、打皇协军，我拼着命也要看看，出一口气。”在战斗正酣的时候，××团的何副政委爬上水冶城墙附近的民房观察敌人，战士们攻上城墙以后，何副政委跳下房来，在他旁边的一个老乡也跟着跳下，深长地出了一口气：“啊！可打进去了。”他知道这一仗是和他的生死利害交关的。比他更开心的是老汉殷合子，他的孩子被抓去当保安队，就住在水冶城里。他看见部队攻城，欢天喜地地说：“咱家哪有二十万的命赎回一个被抓了的伪军要二十万元，这回可以留下咱的命根了。”他情愿帮着部队攻城，去解救孩子。观台丰乐路附近一个老农指着棉田对我说：“这时候不行了，日本人强迫种棉花，一亩地要卖给他六十斤，给的钱还不够上粪……”说着说着，他的胡子都动起来了，“成天支差，工夫下不到，一亩地摘好了也不过六十斤”。的确，在敌人统治下，贫富都没法过日子，粮款太重，富人把地租出去，虽然收着重租，顶多也刚够出负担。　　在八路军援助下，新解放区的人们复活了。拆毁水冶城墙的时候，小脚妇女、孩子们、老头子……发疯似地拆砖。城墙束缚他们，没有“良民证”的不能进，五个城门只开东门。人们怀恨多年了，今天开始打碎了这个罪恶的囚笼。　　原载《新华日报》太行版，1945年7月　　作者：李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