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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05日13:08 新闻晚报

  这是一部讲述现代都市情感的小说。顾海洋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庭,当他把母亲接来一起住以后,两代人的不同生活习惯引起婆媳矛盾,一系列的故事展开了……小说情节纵横交错,包容了所有我们需要并渴望之美好的人间感情———爱情、友情、亲情……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在今年北京举行的大学生电影节上获得最佳导演奖。

  三十七、绝望的爱情冷战

  肖晓再一次找到顾海洋已是四天后,在鲁西南的山村里,她看见了抱着骨灰盒一身黑衣的顾海洋。敞开的院门,一身黑衣的肖晓缓慢地走了进来,他正眼也不看从她身边挤进堂屋,将母亲的骨灰盒放好,跪下点了三柱香。肖晓也点了三柱香,还没来得及插进香炉,就被顾海洋劈手夺去,扔在地上,拿脚狠狠地碾碎了。

  肖晓说:“海洋……”顾海洋厌倦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院子里三三两两地开始有人进来,几个乡下婆娘进门放下祭奠物品后,就哭得惊天动地,两手在干干的眼睛上抹来抹去,这些不过是乡间的风俗与礼仪,哭丧以哭声做标志,至于泪,有与无都无足轻重。

  每进来一个人,顾海洋都要陪着人下跪磕头,有几次,肖晓看他趔趄着几乎要晕倒,便伸手去扶他却被他用力甩开了,然后是一个不屑一顾的白眼。肖晓便作罢,整个丧礼过程中,肖晓没哭,只是木然地看进进出出的人尽情地表现着无泪的悲伤。她只有眼泪没有声音,整颗心已被顾海洋用讥讽的眼神刺得千创百孔。

  办完丧礼回青岛,肖晓跟在顾海洋身后,上了同一辆长途车。顾海洋先是趴在前排座位的靠背上休息了一会,突地又站了起来,下车转了一圈,上了另一辆到青岛的客车。肖晓本想跟着他下去,但见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样子,便也罢了。她心里苦涩难耐,想必在他心里,现在的自己就是间接杀死母亲的凶手,不会轻易得到他的宽恕。

  妊娠反应加上晕车,回青岛后肖晓几乎虚脱了。进家后,她喝了一点水便躺到了床上。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顾海洋才回来,肖晓听见他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好像要做什么决断似的徘徊到了卧室门口又停住了,肖晓便柔柔喊了他一声:“海洋……”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她听到原先属于母亲的卧室的门,“啪”地一声摔上了。

  天慢慢黑成了死亡般的寂静。肖晓起来到厨房弄了点吃的,敲了敲门:“海洋,出来吃点东西吧,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这几天,肖晓见顾海洋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他高高的身体越来越消瘦了,像一竿秋风中的竹子,脆弱单薄。

  里面没人应,肖晓又敲了几下门,苦苦哀求顾海洋出来吃东西,她觉得无论怎样作践自己都不过份。因为她,让他失去了至亲至爱的母亲,她怎能不收声敛息低低哀求得到他的原谅呢?尽管这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意,可后果却无可挽回地发生了,就是把她的心用千万根钢针插遍了,都不会有这般的痛楚。

  “海洋,我想和你说件事……”肖晓想,假若他知道自己怀孕了,定然也就明白了那天早晨的呕吐真的不是出于她要伤母亲自尊的本意,那么会不会原谅她呢?

  “不要说了,也不要解释了,我只知道惟一的后果就是我母亲去世了。”顾海洋冷冷说:“以后,请不要让我看见你,好吗?”

  肖晓举着的手颓然落下,她默默地坐回餐桌边,喝了一碗汤,就回卧室去了。

  妈妈来电话了,自从知道顾海洋母亲出事后,妈妈恨不能把肖晓的电话打破,非要去鲁西南的山村给亲家送葬。肖晓不想让妈妈看出自己和顾海洋之间矛盾重重,每一次接电话都要费尽脑汁编谎话阻拦她。

  这次,妈妈问顾海洋情绪怎么样?想和他说两句话。

  肖晓搪塞道:“算了吧,他情绪很低落,刚刚睡下呢。”

  妈妈只好挂了电话。

  早晨,肖晓起来时,顾海洋已经走了。垃圾袋里有两只空蛋皮,看样子是自己煎了鸡蛋,吃完后就上班去了,连盘子都洗得干干净净的,仿佛以这种姿态笃定了此后的生活,与她将是了无干系。

  从那天起,顾海洋早出晚归,回来后就一头扎进母亲的房间不再出来,客厅只是途经之路,仿佛是为了少露面,连卫生间都不大使用。

  许多个午夜,肖晓站在他的门外,静静地站着,只是静静地站着,间或会听到他在床上翻身或是叹气的声音;有时,更会听见他腾地坐起了,幽幽地喊了一声“娘”,又叹息着躺下去。肖晓便转了身,也不避讳他知道自己曾在他门前站过,拖鞋趿拉趿拉地磨着地板,在静谧的午夜这声音显得郁闷而悠长,像一些喘息穿透了城市的夜色。

  从母亲死亡的那一刻,他们的爱情就随着母亲的最后一下喘息去了天堂。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爱起死回生,只能在午夜里倾听着他回来;在凌晨里听见他在厨房忙完,从容地离去,如同这个家根本不曾有她这样一个鲜活的人存在。

  他们成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路人,不,连陌路人都不如,即使是陌路人在相逢的片刻,也会因着寂寞而相视一笑吧。

  有时,趁顾海洋不在,她会去母亲的卧室,柔肠百结地看着他睡过的床。有一桢小小的照片镶嵌在黑色的镜框里,放在他的枕边,床角上还丢着他换下来的衬衣袜子等等,有些心碎的凌乱,像一张失去了母亲照顾的孩子的床。

  肖晓就一一捡起来,洗了,晾干,然后叠整齐,放在他的床上。可只要是她洗过的衣服便再也没见他穿过,它们都整齐地放在地板上,像被彻底冷落的孩子,冰冷在地板上。她抱着它们落泪,再放到他的床上。她喜欢用不动声色的倔强,慢慢地靠近她想要去温暖的一颗心。

  次日再去看,那叠衣服又被摆在了地板上,样子比上次凌乱多了,看得出它们是被从床上扔下去的。她依旧是默默地整理好了,摆在床上。再次日,那扇门她就打不开了。午夜,听见顾海洋回来,她走过去敲门,里面没人应。她扶着门说:“海洋,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她只听到从里面传来一声冷冷的笑,再没其他。

  她说:“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回这样。”

  回答她的,还是冷笑。

  她便转了身,一声冷笑腾然地就从她的心底里蹿上来,在齿间暴裂开来,她冷冷地笑着,泪流满面。

  她宁肯被顾海洋暴打一顿,狂骂一顿,也不要这样沉默的折磨,将她心上的最后一丝柔情,给摧残得片甲不留。

  期间的周末,妈妈来过几次,她环顾着房子,问:“怎么我每次来都没遇到海洋。”

  肖晓便笑着解释:“他们公司最近在运做一个重大的投资项目,最近他整天泡在办公室里呢。”

  妈妈说:“哦,”摸摸她的脸,“你瘦了。”

  “瘦了吗?好像所有的妈妈隔几天不见自己的孩子,都会感觉孩子瘦了,好像离开了妈妈就失去了幸福生活的保障。”肖晓玩笑着。其实,她知道自己瘦了,她总是在不停地呕吐,甚至连喝口水都会吐,可她吐完了还是要吃,哪怕吃完之后还是吐,同事们说她这样的吃吃吐吐简直是自虐,可她知道,她必须吃,她有义务要保证肚子里的孩子得到好的营养,她必须保证。

  妈妈说:“是吗?难道真的是我心理作用?”

  走时,妈妈叮嘱说:“等海洋忙完了,带他回家吃饭。”

  肖晓说:“知道了。”心里却黯然得如海洋深处,她不知道和顾海洋的婚姻,究竟还有没有可能浮上来,看见一丝丝亮光。

  眉西倒是常常来,她将脸贴在肖晓的肚子上面,带醋色说:“知道吗?为了你,陈鲁第一次主动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常来陪陪你,他知道你和顾海洋之间最近有点紧张。”

  肖晓就苦笑。

  眉西坐直了,正色道:“我警告你,不准玩什么离婚把戏。否则,陈鲁那颗心又该蠢蠢欲动了,好不容易盼到他对我好一点,你可不要第三者插足哦。”

  肖晓知道她半开着玩笑半当真地逗自己开心,也不介意。

  眉西不明白地问:“你为什么要对顾海洋封锁怀孕的消息?难道你不想重归于好么?”

  “他不肯听,我也就不说了,总有一天他会看到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眉西跑到顾海洋门前,狠狠地踢了两脚门:“你现在最需要温暖需要照顾了,难道他母亲死了,生活和爱情也随着他母亲一起死掉了。”

  “你说对了,我们的爱情已经窒息了,死亡是早晚的事,你不会明白他对母亲的感情。”

  眉西愣愣地看着她:“拜托,你给我们这些对爱情绝望的人树立个幸福榜样好吗,让我们感觉街的另一头有传说中的幸福,也让我们有个奔头。要知道,你们的爱情可是曾经让我坚信情比金坚的范本。”

  “你的范本霉掉了,轻轻一碰,就稀哩哗啦碎掉了。”(37)

  作者:连谏汉语大词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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