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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彻底失去了爱情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06日13:19 新闻晚报

  眉西一屁股坐下来:“你不觉得我们的对话很有诗意,很哲学?”又把耳朵贴在肖晓小腹上,“希望我们的宝贝不会听见,多么灰暗的人生。”

  见肖晓不说话,眉西一个骨碌爬起来:“今天晚上我要和顾海洋谈谈,我不能眼瞅着幸福爱情范本霉掉。”

  “如果你和顾海洋谈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就此结束。”肖晓心平气和说。

  “为什么?”

  “我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成为钓他回来的诱饵,我不想利用一个没出世的孩子,这太不公平,如果他曾想过回头,我一直等在这里;如果在他心里爱真的已死了,纵使现在孩子出生了,悲剧依旧。我连妈妈都没告诉,我不想让大家都跟着我担心,我会自己处理好这一切的。你知道吗,一个妻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娇羞地告诉丈夫,她有了他的孩子,我不想把一生只能拥有一次的幸福的机会转让给你们,我想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被这个巨大的幸福冲击得东倒西歪的样子。”肖晓用征询的目光看着眉西:“你说呢?”

  “我怎么感觉你这番话很像莎士比亚剧里又沉又闷又绵长的道白?随便你了。”

  很快,肖晓就发现顾海洋剥夺了她想他宣布这个幸福消息的机会。一天,她下班回来,看见顾海洋睡的卧室门开了,衣橱也有被动过的痕迹。她拉开橱门,顾海洋的衣服全没了,他连一声再见,一句原因都不说地就带着他的痕迹离开了她的生活。她坐在橱子里,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了一条领带,它蜷缩在衣橱的角落里,像一缕干燥的海藻,散发着顾海洋特有的淡淡气息,她放在鼻下,轻轻的,然后深深地嗅,嗅得泪水滚滚,弄湿了一橱衣服。

  她看了一下日历,在母亲去世的两个月后,顾海洋像放弃一个注定不能完成的课题一样放弃了她的爱情。

  她的肚子已经微微地有些隆起,像微微发福的婚后小女人。少年宫已经给她调了课程,在怀孕期间,暂时不做舞蹈老师了,每天只是看看报纸,做些轻微的杂务。有时,同事会问她怎么不见顾海洋来接她了,现在他更应好好表现才是呢。

  肖晓就慢条斯理说:“我不让他来接。自从他做了那个所谓的投资部经理之后,简直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已经学会了心平气和地为破碎的婚姻撒谎。是的,从来她就不是个善于倾诉的人,她一直认为,当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你有一颗滴泪的心,也就引起了别人的偷窥欲望。现代人的生活太个体、太封闭了,所以杂志和报纸上所谓隐私文章才有霸占大量版面横行的机会,大家都需要对比着别人的痛苦告戒自己是幸福的。

  她不想成为别人幸福的参照物,也不想获取无谓的廉价同情———它们都将会狠狠撕裂她脆弱的自尊,拦截她找回幸福的勇气。

  若是遇到雨天,她会告诉他们,等一会顾海洋忙完了会来接她。然后,她擎着一张报纸看啊看啊,连中缝广告都不放过地看,一直等到大家都走光了,她才拎起包,出门拦一辆车回家,脸上落满了雨水,或是溢出的泪。

  她一个人去医院做例行检查,看到别的女子都在丈夫的娇宠下柔弱着,她的心是酸的,但是她已很少流泪了。

  除了软弱,泪水说明不了什么;当爱情撤离了,她便没有了软弱的资本。

  眉西不止一次劝她:“就顾海洋对你那德行,你还独自辛苦着为他生孩子?美得他吧,打掉!”

  肖晓说:“你错了,哪怕他现在就是另有新欢,我也要生下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他失去了母亲。如果我坚持生下这个孩子是自私的,那么就让我自私一次吧,让我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赎灭我心中的愧疚,孩子是带我飞出赎罪沼泽的天使,天使怎么可以被中途扼杀呢?”

  秋风一阵紧似一阵地侵袭了城市,街上的颜色,日益萧瑟了。除了偶尔在梦里重复一些过往的美好时光,顾海洋连一个电话都不曾打回来过,他的冷漠让肖晓渐渐失去了对话的欲望,她每日读一些产前知识,再就是预习一些育儿知识。时间并不是最好的疗伤机器,所谓的平静,只是做给他人看的姿态,心中汹涌的暗波只有自己知道。

  因为太久没回过妈妈家了,对顾海洋,妈妈也渐渐有了不满,时常对肖晓抱怨:“我自以为眼亮,结果还是找了个婚前善做戏的人,才不过做到部门总监,就视岳父岳母如不存在了。”

  肖晓便笑:“他不是忙吗,这不,他经常派我来看你们,还不够么?”

  妈妈不置可否,摸摸她的脸,笑着说:“还好,肖晓,看样子你过得还算舒心,都胖了不少呢,我对他没什么要求,只要让你过得舒心我就满足了。咳,都说岳母最疼女婿,其实对女婿好还不是为了让他对自己的女儿好么,做母亲的,哪个没私心呢。”

  肖晓强作笑颜:“妈妈,原来你对他好也不是发自内心的呀。”

  妈妈就笑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从妈妈家出来,天色还早,肖晓便想去商业街转转。最近,她特爱看商场里的婴儿用品,见着漂亮的,就会拿在手里傻傻地看,痴痴地想,将来这东西给宝宝用会是什么样子。逛了半天,肖晓买了些宝宝一出生就要用的东西,软软的小绒线衣服,还有吊在婴儿床上的吊铃什么的。

  走过一家西餐厅的落地窗时,她忽然想起妈妈说自己最近胖了,便站下看落地窗里映出的自己,脸色还不错。其实不是胖了,而是怀孕让她的腰腹日益显现了,只要留意一下,就会看出她鼓起的小腹。她不想让妈妈看出来,进门就扎上了围裙,在厨房里帮妈妈忙。吃完饭,妈妈要她摘下围裙,她不干,说一会吃水果,果汁滴在羊绒毛衣上很难洗。

  肖晓对着窗玻璃里的自己笑了一下,把掉在脸上的一缕头发往上抿了抿,无意间望里面一看,隐约觉得有个人很像顾海洋,便定了定神,趴在玻璃上看。

  果然是他,与一位红发女子对面而坐,女子点了一支烟,媚笑着冲他吹了一个烟圈说了句什么,顾海洋就“扑哧”一下笑了。自从母亲去世,肖晓从未见他笑过。女子忽然又偏了偏脑袋,指了指额头,顾海洋伸手撩起她四散下垂的头发,往她耳后掖了一下,冲着肖晓的一侧,便袒露出了一张似玉无暇的白皙脸庞。女子娇羞地笑了一下,好像心愿得偿的样子。

  站在窗外的肖晓,顿时觉得一股热热的东西从心脏出发,向着身体四处发散,到了手脚却变成战栗的冰凉。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进餐厅的,也不记得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那张餐桌前。肖晓一语不发地死死地盯住顾海洋的脸,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

  她的意外出现,显然让那女子有些张皇,她看了看顾海洋,迅速镇定下来,拿起手包急急说:“我先走了。”

  顾海洋面无表情地看了肖晓一眼,冷静得如同面对一个认错了人的陌生人,隔着桌子,他伸手按在女子的肩上:“洛美,你坐。”然后,拖过她面前的牛排,替她细细地切了,推回去:“冷了口味就差了。”好像身边压根就没人站在那里,一切都是淡定而从容,有条不紊。

  肖晓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了剧烈的摇晃。她想,她再也不能站下去了,再站下去,她将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同倒下去。是的,她不想倒下去,不想让这个男人把自己扶起来,她不想让他的手指碰到自己的身体,哪怕只一寸地方,再也不想让自己的目光看到这个男人,也不想让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否则一切都是自取其辱。

  肖晓慢慢地转了身,向外走,她对自己说不哭不哭,可是眼泪不听话。

  她说我不能跑,我要从容地离开,哪怕到了街上扑地不起,也不要在他们面前失态。

  到了街上,肖晓开始奔跑,身边的一切,恍如都不在眼里,她只听见一阵疯狂的哒哒声敲击着街道,向着她不知道的远方绵延而去。

  她知道,在这一刻之前,她还不肯死心塌地地承认已经丢失的爱情;从这一刻起,那份爱情已经彻底失去,彻底远离,远到哪怕她用奔跑的速度,都不能追上了。(38)

  这是一部讲述现代都市情感的小说。顾海洋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庭,当他把母亲接来一起住以后,两代人的不同生活习惯引起婆媳矛盾,一系列的故事展开了……小说情节纵横交错,包容了所有我们需要并渴望之美好的人间感情———爱情、友情、亲情……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在今年北京举行的大学生电影节上获得最佳导演奖。作者:连谏汉语大词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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