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华苏机海石湾空难揭秘

　　在抗日战争（前）苏联空军援华过程中，曾有一个飞行中队的9名（前）苏联飞行员和1名中国领航飞行队长，共10人驾驶的9架飞机，从新疆伊犁飞抵兰州过程中，遭遇乌鞘岭狂风迷航，在海石湾及周边地区迫降坠落，造成7架飞机毁坏，4名（前）苏联飞行员罹难、6人侥幸生还的空难。当时，当地群众震惊之余多方营救，政府也迅速进行善后工作。这起当年的“绝密”事件，一直不为外界知晓。

　　日前，记者前往红古及青海民和县进行调查了解，当年曾任甘肃省防空司令部参谋长的叶建军老人向本报记者讲述了该事件发生的前后经过，从而揭开了援华苏机海石湾空难的秘密。乌鞘岭遭遇狂风迷航今年94岁的叶建军老人是抗战时期甘肃省防空司令部的参谋长，他回忆起这起空难，心头充满无限惋惜，他说：“当时对中国来说，援华飞机显得太珍贵了，而（前）苏联的飞行员有的受伤，有的遇难，想起来真是一件令人心痛的事！”叶建军说，当年距离（前）苏联边境100公里的伊宁市（现为伊犁哈萨克自治州首府），是（前）苏联援华的第一个空军基地。甘肃多次派有志青年前往该基地学习飞机驾驶，而（前）苏联空军选拔出的援华飞机共9架飞机，有1个中队、3个小队，来华时均未标明国籍，准备到兰州后，充当中国飞机。这批飞机身小体轻，均为只坐一至两人的轰炸机和驱逐机，时速400公里，持续航行能力在四五个小时左右，每机可载百公斤炸弹10枚，机枪3挺。

　　1939年11月8日下午约1时，这批飞机从伊犁起飞，预计下午5时至6时在兰州着陆。就在飞机飞行到乌鞘岭上空时，恰逢狂风大作，黄土裹挟着飞沙铺天盖地，一时间，天昏地暗，加上这批飞机机身轻，挡不住狂风袭击，迷失了方向，由于无法找到兰州机场，燃油也即将耗尽，情急之下，飞行员不得不在海石湾等地紧急迫降。

　　“不速之客”震动村民当天晚些时候，这9架飞机中的8架在红古不同地域相继坠落。

　　第一架飞机坠落在红古海石湾村北侧农民安树林和马双良两家相邻的田埂上，机身受阻翻了一个跟头，油箱破裂，燃油在田地里淌了一大摊。该机为单翼机，机上仅有的1名（前）苏联飞行员严重受伤，流血过多，处于昏迷状态。第二架飞机是双翼机，几乎与第一架飞机同时坠落在该村赵绪元家墓地边的小路上，机身碰翻，部件摔坏，幸运的是，机上的（前）苏联飞行员从机舱里爬出来了，自己还用手绢包扎住头部的伤口。

　　记者在该村了解当年坠机的情况时，当年目睹过坠机事件的村民都已过世，现在的村民只是从他们口中听说过，但无法确知详情。

　　据了解，这两架飞机坠落后，在海石湾村震动很大。村民误认为是日机前来轰炸，十分惊慌，而且人们围观时发现飞机没有国籍标志，很是疑惑，但当发现飞行员受伤时，当地人一边看护飞机，一边将第一架飞机上的飞行员抬到刘保春的小旅店里，叫来当地医生抢救，但由于流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与此同时，村民很快也将第二架飞机上的飞行员搀扶到村上救治，但由于语言不通，只能用手比划着询问，村民听不懂，对方显得十分着急。

　　接着，对方用一只手拿着东西放在耳边，另一只手做摇动的样子，嘴里发出“嘟嘟”的声音，村民猜测可能是在问有没有电话。人们到距离海石湾4公里左右的青海省享堂驻防的82军2旅部报信，很快有军官赶到，将一死一伤2名苏联飞行人员接走，并派人看守飞机。

　　数天后，兰州方面有官兵来到海石湾，将坠落飞机拆卸后，装在4辆汽车上运回兰州。400壮丁抢修跑道几乎在同一时间里，海石湾周围接连发生飞机坠落事件。第三架飞机是双翼战斗机，坠落在海石湾隔河相望的青海省民和县马场垣头道沟梁，因飞机坠落在一块荒地里，地皮较硬，又无任何阻挡，在接近地面滑行时，机身虽受轻微震动，但无损伤，飞行员一人受轻伤，当地人立即将他送到民和医院治疗。第四架飞机是单翼机，仅坐一人，降落在杨家大庄500米的沟壑里，因地形凹凸不平，造成机毁人亡。第五架飞机也是单翼机，坐有一人，坠落在民和县头道沟梁东侧李家村大路边的一个水槽里，最终机毁人亡。

　　事发后，当地人立即派人看护飞机，并及时派人火速报告县政府。该县派正在训练的30名壮丁前往看守，同时分头向青海省首府和兰州空军部门电话报告，处理善后事宜。当日，第四、第五两架飞机上两名遇难的飞行员被送往民和县城。

　　事发第四天，民和县政府将正在训练的400名壮丁带到马场垣地区出事地点，整修临时飞机跑道。

　　100名壮丁分修路段，其余300名壮丁胳膊套胳膊排成一字队形，用脚踏路；同时还派人找来几十口牲口套上石磙轧路。

　　当地老乡从来没有见过飞机，每天有上千人前来围观。一周之后，两架损毁严重的飞机被拆卸后运往兰州，一架损伤较轻的飞机经修理后，由兰州飞行员驾驶，在临时跑道上起飞回到兰州。土办法救治伤员

　　当年第一批赶赴空难现场救治飞行员的人大都是当地的普通百姓，他们善良、朴实，多方展开了营救工作。至今，在红古地区仍然流传着一些感人的故事。

　　当第六架飞机在红古乡王家口村坠落后，当地群众跑去围观，飞行员本能地拿出手枪护卫飞机，紧接着飞行员就昏迷了。村民赶紧飞行员抬到农民王士祥家中，由于缺医少药，王家利用土办法，用小孩子的尿液和红糖搅拌在一起让飞行员喝，飞行员起初疑心不喝，王士祥的伯父自己先喝了一口，飞行员才喝了，当他得知飞机完好且有人看护时，这才露出感激的笑容，并一边拿出名片，一边向大家自我介绍。

　　原来，这名飞行员叫董得明，是领航这批飞机的唯一中国籍飞行队长，其他飞行员都是（前）苏联人。

　　第七架飞机坠落在海石湾以东的河嘴乡柳家村一带的荒地上，机上乘坐两人，因地面平坦柔软，飞机基本无损，机上两人一直守护飞机，不让当地人接近，后来利用经过抢修的100多米的临时跑道，起飞回到兰州。（来源：兰州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