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历代名画题诗对读)黄璧:《山居图》清新雅致

　　黄璧(约1720—1780年)字尔易，号小痴，澄海下外都（今澄海市区）人，清初著名画家。少年时与同郡陈琼拜翁铨为师，擅长山水，兼长虫鱼鸟兽。画风融合闽、粤画派之所长，构图自然天成，笔墨浑厚酣畅，所绘山川名胜气势磅礴，生活气息浓厚。其画名在本地略逊陈琼，在全国则远在陈琼之上。虽家贫如洗，但性情高傲，不事权贵，曾拒绝百金为权势者作“寿图”，一时传为佳话。晚年喜元代黄大痴笔意，故自号“小痴”。作品《急流舟上图》、《赏雪图》两幅收入《广东历代名画选集》，传略收入《中国历代名画家汇传》。黄璧

　　黄璧所作《山居图》，开卷便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但见乌云密布，浓云翻卷，近处山坡四棵大松树，向背取态，枝叶迎着强风向左摇摆；旁边小溪水涨流急，穿过一条牢固坚实的木板桥；戴竹笠、穿蓑衣的老农扛犁牵牛，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正准备过桥；对岸数间茅屋花棚，屋中有一主妇手牵小孩，好像在翘首等待回归的农夫；直立的小山清晰显露，远山随着云气的游动变化，变幻忽隐忽现，林木随着山形疏密展开。无论是山石树木的造型均秀雅温和，表现出丰富的层次感，处处体现造化生机。山石以“米点皴法”，青翠柔丽，使景物开阔、平静而迷离，显示出春日润湿而有生趣的意境。画面的调子朦胧，用浓淡墨、用明显与模湖的墨点表现出春雨中，云山烟树，迷朦变幻，神奇莫测的艺术境界。画面的右上角题五律诗一首，对于几处残破或不易辨别的字，则班门弄斧，按理解粗略补成，诗曰：

　　四坐惊春暮，耕耘恐失期。

　　浪花浮曲涧，瀑布泻深湄。

　　万户欣湖洎，千村喜及时。

　　雨为牛暂怠，妇子识礼宜。

　　此诗描写山居春雨景况。深山风韵万千，听远处雷声沉闷,溪云杂雨来茅屋，远诸峰时隐时现，四座客人顿然惊觉一岁春风春又暮，有时不我待的感慨。而农夫为不误农时，却争分夺秒冒雨耕种劳作。起首两句把深山春暮景色撩人和农夫忽感迟暮的恍惚心态，不着任何痕迹地表露出来。充足的雨量使瀑布威力更为强大，犹如一匹长长的白练，訇然泻落，直闯深潭。涨满的溪水，奔流在弯曲的河道，激起滚滚的浪花。农家千村万户都欣喜雨下得非常及时,雨水流进了星罗棋布的大小湖洎,犹如丰富的营养,浸润、哺育了这一带农田。不单如此，耕牛也因雨而得到了喘息暂怠的机会，山居的妇人和孩子很懂礼宜，开门迎接回归的农夫。这诗虽有图解式的意味，但却通过描写山居春雨，从更深更广的角度揭示了景、人与雨之间的联系，既像一幅自然天成、色彩浑厚的灰调油画,又像一首清新雅致、恬静优美的乐曲。（来源：《汕头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