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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抹不掉的记忆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20日08:49 南京报业网-金陵晚报

  【金陵晚报报道】人生如流,岁月如流,四十年过去了,星移斗转,冬去春来,人间嬗变,可那段蹉跎岁月,那段浸泡着泪水和汗水的人生,挥不去抹不掉。

  那年头人人都很“革命”,每天清晨哨声一响,便赶紧起床洗漱,然后踩着露水迎着迷茫的晨雾上工。晚间读报纸谈阶级斗争新动向时,个个都木偶似的板着面孔,正襟危坐,那股热情,那种忠诚,在每个人心中都是神圣的。

  有年4月的一天,我们在八连四号地整水稻田,突然看见远处的天空一片灰黄色的云向我们滚滚而来,这是新疆春天常有的“沙尘暴”,5分钟不到就盖过头顶,狂风四起,天昏地暗。大家没有一个“逃跑”的,那时大家都在争取表现,一切希望和人的价值都寄托和体现在劳动上。手上的茧磨得越厚,汗水流得越多,表现就越好。于是,那些出工总是走在前面,收工总是落在后面的人,往往就能当上积极分子。年年评比的“知青”典型,都是那些忘我劳动者,非吃大苦流大汗者莫属。

  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挨过了上世纪60年代初那场夺命的饥饿,紧接着又得付出强体力劳动。当我们青春发育的身体最需要营养的时候,我们又尝到了饥肠辘辘的滋味。上百号人的连队逢年过节才会杀猪。杀猪的那天,虽然每个人分不到几块肉,但也像过年一样高兴。平时,由于腹中油水少,个个胃口都很大,窝窝头、大葱汤,个个吃得香喷喷。

  在那贫穷苍白、艰难的岁月里,不闻乐音袅袅,不见五彩灯光,不懂天地有多大,人间有多奇,更不懂什么“人头马”“蓝带威士忌”。我们只知把青春奉上,把热血洒出,除此之外,一无所有,一无所知。生活中最奢侈的事情就是节假日,步行到十几里外的县城“撮一顿”,给肚子里“加点油”。有时晚上到场部或维族大队看场电影,那怕睡得再晚也是个乐事。

  长时间蹲在像孤岛似的连队,孤陋寡闻,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家乡有了什么新的变化?多少次,在那没有人流车流、没有市井喧嚣的夜晚,望着星光、望着宁静若水的田野和远处黑漆漆的山影,遐想将来,编织着一个个美丽的梦。虽然一切都那么遥远,那么虚无缥缈,但我往往因之而得到了心灵抚慰。正是这种抚慰,这种不灭的理想之光,伴随我度过了那些苦闷寂寞的漫漫长夜。杜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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