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新浪首页 > 新闻中心 > 综合 > 正文

“虚拟人”从大拇指开始(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22日15:47 新民晚报
“虚拟人”从大拇指开始(组图)
“虚拟人”从大拇指开始(组图)
“虚拟人”从大拇指开始(组图)
——中国“虚拟人之父”钟世镇院士对你说

  特约撰稿 张丹萍

  “数字化虚拟人体若干关键技术”进入应用阶段的消息,不久前由南方医科大学(原为第一军医大学)对外正式宣布,恰好这一天是钟世镇院士80岁生日。显然这是一个有新闻效应的“巧合”。

  钟世镇院士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受了我们的采访。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在帮两个学生一字一句地修改论文,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修改了。他说:“比前一稿好,我提不出更多的具体意见了。”

  80岁的钟世镇,仍旧是每天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人。他谦逊地解释,不是我勤快,是年龄大了,睡不着,起得早,来得早。到办公室后,擦桌子,打扫卫生,如果有电话来,就一路小跑着去接。我们要参观人体标本室,他自己拿了钥匙,带我们上去。参观结束,还细心地把标本室的灯一一关上。

  从每一根手指血管的研究到将人体数据输入电脑,在解剖学领域,作为我国现代临床解剖学奠基人的钟世镇,不知攻克了多少难关。不过在他看来,这一切循序渐进,毫不突兀,只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历程而已。

  在开朗的笑声中,老人风趣地开始讲述自己的人生故事。不经意间,我们感受到故事里面蕴含的哲理意味。

  1 学医与爱情有关

  我研究虚拟人出点成绩,远远地说起来,还与爱情有关呢。

  我和妻子古乐梅是初中和高中的同学,高中毕业时,我本来是不考虑学医的,是下决心要读理工科院校的。但是,爱情的力量真大,我听从了爱情的召唤,转换了方向,奔向广州,报考了中山医科大学。为什么?为了和心爱的姑娘古乐梅成为校友。于是,我成了早一年入读中山医科大学的古乐梅的师弟。

  1951年,因为抗美援朝,毕业生集中分配,参加国防卫生建设。原计划留在中山医科大学任教的古乐梅被分配到南昌的第六军医大学,穿上了军装。为和她团聚,我很快调进第六军医大学,也穿上了军装。最后我们又一起调到广州的第一军医大学工作。

  算起来我和妻子从1939年相识到今天,已经携手走过了六十多年的岁月。

  学医、参军、从广州到南昌,以及后来从重庆回到广州,我的人生轨迹,有很多次,都是因为爱情发生变化,你看还是蛮浪漫的吧。

  在我看来,一个懂得尊重自己和别人的情感的人,也是一个尊重自然规律和怀有怜悯之心的人;有这样的情感,从事解剖学,研究科学,也不无帮助呀。

  2 经常与尸体共眠

  1951年大学毕业我留在中山医科大学做人体解剖学的老师。从那时候开始从事解剖学的研究。今天所有的人都问,“虚拟人”怎么来的?解剖学是一门相当基础的学科,“虚拟人”是从每一个切片开始的。

  当年的广州正百废待兴。大学的附属医院还没有解剖学的老师,所以我一边到光华医学院旁听有关课程,一边指导本科生的实习课。现学现卖,一年之中,我做了3遍全过程的尸体解剖。

  “文革”期间,我在第三军医大学“控制使用”,不能上讲台,只能在技术组里做标本。注意,这也是一种潜心学习的“机遇”啊。大约做了两年时间,恢复工作后,和一位讲师一起,就标本制作的经验,整理了一本学术专著《解剖学技术》,这本书成为后来解剖技术学新版本的主要引用蓝本。从1979年开始,学校人体标本陈列室的建设被列入日程;到1988年,上千件标本完成。

  这些基础的工作为我以后的研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我们制作的每件标本都是镂空的,器官之外的血管蛛网般密布,用红黄蓝等不同颜色灌注,代表不同的血管类型,脉络相当清晰,而我们的“模拟人”特点之一,就是血管清晰。

  当年学校的解剖实验室还在暨大,每个周末,我都骑着那辆老式自行车,从南方医科大学赶到暨南大学做实验,一做就是一整天。累了,就拼两个椅子睡一会,解剖的尸体在桌子上,我就睡在旁边。真没什么好怕的。我只晓得,我是在认真工作。

  3 最老的合唱队员

  “文革”后期,我虽然人从牛棚中放出来了,但仍不能回到大学讲坛上,而是下放到一个县城工厂管理部的医训队。在县级医院,看到不少外科医生因为不懂解剖学,给病人造成了伤害,这也使我坚定地选择了临床解剖学这一研究方向。

  给我感触最深的是1978年中国解剖学会在广西桂林召开的学术会议。刚从国外考察回来的上海第一医学院的郑思竟教授,作了国外医疗技术发展现状的报告。我们想不到的是,解剖常用的刀、剪、镊子在国际上已经快成文物了,CT、核磁共振、扫描电子显微镜技术正改变着解剖学。

  世界正在眼前慢慢打开,每个人都要快跑,我选择了临床解剖学的方向,但问题也接踵而来。学术圈中的议论是,临床解剖学只能当临床外科学的配角,不成体系,没有难度。其实我更愿意做配角。

  扯远点,说件趣事。现在我是最老的合唱队员。我是一口客家普通话,肯定不合格,但是大家还是把我推上去,滥竽充数。不管水平如何,因为有这么个院士在,评委们为了制造热烈的气氛,会在等级奖外,加设一个特别鼓励奖。去年我参加合唱比赛,是年龄最大的队员,但还负责组歌的旁白。

  我当了10年助教,17年讲师,54岁被评为副教授,60岁才晋升为教授,72岁的时候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有些人说是大器晚成,我倒并不这么认为。我的人生没有一个以名利来标识的时间表。

  4 酒杯越来越小

  我是广东梅县五华人,出生在客家人的大家庭,能够温饱,没有太多束缚,但也是从小光着脚板长大的,买不起鞋子,能够读书已经是幸事。小学,一半是在私塾中背《幼学琼林》,一半是在传教士创办的培英学校识字唱歌。应该说,走上医学之路,自然是受到西式教育的影响,而骨子里面,也有传统教育的烙印。

  我爱好体育运动,中学的时候是校足球队的预备队员,大学时是学校篮球队队员,在重庆第三军医大学期间参加过全军运动会,是成都军区羽毛球队的队长兼教练,曾经是国家二级运动员。现在每天就只散散步。人生就是这样,我从队员到教练,现在已经不能上场了,只能做一个摇旗呐喊的观众,这也是人生的规律。

  人生没有一帆风顺的,对待名利要看得淡一些。比如“文革”的时候被批斗,开始不习惯,后来发现挨批的人越来越多,事态发展看得越来越清楚,心情越来越平静。凡事都有规律,比如人体血管的分布,是有规律的,我们从事科学研究,就是找出事物的规律。

  当初选择临床解剖学,是考虑自己的实际情况,这不是一个尖端领域,但同样会有所作为。

  经常和同事、学生一起吃饭喝酒聊天。大家都说,钟老师年龄越来越大,酒杯却越来越小。喝酒的规律是这样,人生也是如此,一切要平和随意。

  5 “虚拟人”从手指开始

  当年我们解剖学的研究就从一个手指的血管研究起,先把精力全部放在一个手指上,首先是拇指,在别人看来很简单,但在我们眼里却是别有洞天。每天对着小小的手指,弄清楚每一条细小的血管和神经的分布,做成精致的标本,而且要得出规律性的结论,为外科医学的断指再接手术提供依据。

  从手指开始,然后各个突破,到整个人的身体。到上世纪90年代,多年的基础研究让我们的眼前豁然开朗。

  科学个人英雄的时代已经结束,协作始终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我们选择的研究方向都是一些交叉学科,更要求协作。跨学科的研究,有时候从人偶然的思想碰撞的火花开始,当初有从事计算机研究的人参观我们的人体标本室,提出可以将数据输入电脑,我们觉得是个方向,所以开始了这方面的研究。

  今天我们看到的“虚拟人”是属于数字时代的。其实很多人不知道,虚拟人也是在实验室中,一刀一刀切出来的。我们先要选取一具尸体,将尸体冷冻,用精密切削刀将尸体横向切削成0.2毫米薄片,利用数码相机和扫描仪对已切片的切面拍照、分析,之后将数据输入电脑,最后由电脑合成三维的立体人类生理结构。今年完成的中国“虚拟人”男性1号,做了多达9215片的人体切片。

  “虚拟人”的概念比较时尚,有关报道言过其实,“虚拟人”技术运用在医学、汽车碰撞实验、航天技术、服装设计业的尝试刚刚开始,还有许多要克服的问题。

  钟世镇院士近影

  钟院士学医与夫人古乐梅有关

  钟院士在研究血管与神经的标本

  摄影 黄皓

新浪友情提醒:看新闻也有“巧”方法! 

  爱问(iAsk.com)

收藏此页】【 】【打印】【关闭
 
 


新闻中心意见反馈留言板 电话:010-82612286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 - 2005 SINA Inc.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新浪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