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姑娘”，深入虎穴与叛徒周旋

　　讲起来就像电影里的故事一样：一位被党内同志昵称为“惠姑娘”、年轻美丽的我党地下女工作者深入虎穴，巧妙地与叛徒周旋，最终配合其他同志将叛徒一举击毙。这是发生在六十年前的一个真实故事。昨天，记者见到了故事的女主角、专程从福州赶到汕头参加韩纵纪念大会的老同志陈德惠。陈德惠如今已82岁高龄了，虽两鬓染霜仍依稀可见当年英姿。

　　姚铎叛变，惠姑娘与之斗智斗勇

　　据陈德惠老人回忆，1942年中共南方工作委员会遭到破坏，姚铎原是南委的秘书长，政治上开始发生动摇，整日花天酒地、嫖赌吃喝无所不为。1944年夏，姚铎在重庆投奔中统局，受命在南方组建中统特务的反共秘密组织。1944年8月，姚在揭阳简易师范学校任国文教员，以进步教师面目出现。潮汕地下党对姚铎展开了一场殊死的斗争，第一次处决叛徒行动是在1944年中秋节，姚中一枪后即卧地屏息不动装死，侥幸逃过一劫。眼看行动受阻，我地下党领导人林美南、周礼平心急如焚。之前陈德惠在普宁县任副特派员，“南委事变”后，组织决定让她转移到日占区的汕头。大约是1944年8月，陈德惠突然收到姚铎从揭阳寄来一信，以为曾接二连三向她表示爱慕之意的姚又要来胡缠。陈德惠向组织作了汇报，潮梅地下党的几位领导同志经过详细分析，认为姚铎来信可以作为再次进攻的突破口。

　　陈德惠毅然接受了党的重托。考虑到任务的艰巨性，陈德惠建议把年方14岁、一向胆大机灵的四妹陈德洪带去，以便万一被怀疑或受监视时仍能通过小妹与党联系。陈德惠是1944年10月底由汕头动身赴揭阳的，同行的还有她父亲和一个老妇人。到揭阳后的第五天，陈德惠在简师附近一条巷子的转弯处与揭阳党的负责人王武接上关系。姚几乎每天都来看陈德惠一次，但都在白天，口袋里装着一支小手枪，后面跟着保镖。有次见面时，陈德惠故意碰碰姚的口袋，装作第一次发现姚带手枪的样子说：“噫！你到我处还要带枪呀！”姚因对陈德惠从未泄露过他的反动面目，不敢说出被枪击的真情，只轻声说了句“为了安全”。陈德惠没有再说话，但看得出满脸不高兴。这一招果然奏效，自此姚到陈德惠处再没带枪和保镖了。接连几天，姚在街上独来独往皆平安无事，思想上逐渐麻痹起来。陈德惠和王武第三次接头时商定，以到商业学校看望同学为名邀姚陪同前往，引姚出城。具体商定时间是11月11日下午4时。

　　机智果敢，揭阳城外处决叛徒

　　另一边，我地下党领导人周礼平布置“惠姑娘”陈德惠到揭阳后，立即到潮安李习楷同志家中，召开游击小组会议，布置击姚任务。他挑选了陈应锐和李亮两位党员骨干承担这个重任，又嘱咐他们注意姚铎身边的女同志，是自己人，不要错杀。

　　11日下午，叛徒姚铎邀陈德惠姐妹上茶室，陈德惠请他陪自己到商业学校看望同学。陈德惠回忆了当时大快人心的一幕：“我们这边一行信步而行，离商业学校只有100来米时，一个穿便衣的青年汉子从我们左侧田地里快步斜插上路。姚一愣，当他看到这汉子朝前直走没有异样时又镇定下来继续前进（姚不认识应锐）。当距离拉开到两丈多远时，应锐突然转过身来对姚就是一枪，姚左手一挡，中虎口，再发第二枪，卡壳了。正在这个危急关头，李亮从前面冲过来对姚连开几枪，姚中枪后踉踉跄跄急忙夺路窜入商业学校，陈、李紧追不舍。我随后进入学校，小妹愣了一阵也进来了，那两个女学生立即回头飞跑回城报信去了。”

　　商业学校即现在的揭阳师范学校，李亮跑得快，先追进学校，不见姚铎，只听见右边通巷内“砰”的关门声。李亮一个箭步冲上，踢开房门，原来是一间厨房，见姚铎摇摇晃晃快要倒下，李亮迎面就是一枪，应锐随后进门看了尸体，怕他又是装死。这时，李亮为了安全复出校门外守望，等了好一会还不见应锐出来又再进室内，对准姚的额门再给一枪，这时两人才撤退。但已耽误了好一阵时间，给自己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陈、李撤至崎河渡口时，揭阳城内的反动武装闻讯倾巢而出，陈应锐牺牲于敌人乱枪之下。李亮凭着很好的水性，在重围中逃过追捕。最后赤着膊，只穿一条裤衩，腋下夹着驳壳枪在深夜跑回城里。敌人进行疯狂的报复，整个揭阳城陷于白色恐怖之中。敌人当然是要逮捕陈德惠姐妹的，可惜动手迟了点，姐妹俩趁机逃出揭阳。敌人的抓捕范围扩展到整个潮海，一批同志被捕，有的还牺牲了。

　　60年过去，再次见到老战友真高兴

　　陈德惠没想到仅仅两周时间就完成了任务，姚铎在她身上一条稻草也没有捞到，陈德惠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处决叛徒姚铎的斗争在闽粤边区、潮梅地区党内影响很大，闽粤赣边在延安学习的同志奔走相告。

　　60年弹指一挥间，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一直在传诵。陈德惠抗日战争后长期在闽粤边参加武装斗争，以后一直在福建省工作，1984年离休前任福建省医科大学副校长，现在还任闽粤边革命史研究会顾问、福建省老区建设促进会理事。回忆往事，陈德惠感慨地说，这次来还是要多看看各位老战友老同志，再次见到李亮同志，他身体还是那么好，真替他高兴。

　　本报记者邵建生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