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作案人

　　———审讯专家于振河破案实录

　　5、于振河打起了“醉拳”

　　晚上，张立民抽着烟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北墙根椅子上坐着王景林。整个下午，于振河没有进来一趟。王景林感觉有些奇怪，而且这种难捺的心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

　　张立民眼皮都没抬，吸了两口烟才说：“怎么？必须得提审你呀？不提审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提审别人不行吗？”

　　听到这话，王景林立刻显得有些紧张：“大哥，这回徐永江真的进来了？不会又是骗我吧？上午的时候，老白毛子差一点把我玩死了。”

　　“玩你？我猜你今年不会超过25岁吧，小小年龄还有多少福没有享受，还有多少人间欢乐没有体验！”张立民笑笑说，“老弟，结婚没有？”

　　“没……没有。”

　　“那你碰过女人没有？”

　　“没碰过几个，但我也没有亏着，现在有钱了到哪儿不快活呀？”王景林一听到谈女人立刻有了精神，“大哥，几天不见女人，我心里还真怪想的呢。再出去了，我一定天天都搂一个，好好享享福。”

　　“出去？你出得去吗？我看徐永江出去都比你早，别看徐永江比你严重，可人家态度好呀。

　　你呢？傻拉巴几的，还在嘴硬。像你这样的，我看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张立民大笑几声。

　　“不会吧，我们事先……”王景林感觉自己有些走嘴，马上把话拐走，“我们也没有什么大事，他能交待出什么？”说罢，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张立民，企图获得点什么信息。

　　“行，你小子有种，你就嘴硬吧，没有人管。你乐意怎么的就怎么的吧，反正你也不打算出去了。我看呀，你得个主犯的地位也不错，吃个枪子什么的倒也爽快。”张立民悠闲地跷着二郎腿，笑嘻嘻地说。听到这儿，王景林的脸色一下子就红了，在墙角也不吱声，低着头只顾想着心事儿。

　　第二天，整整一个白天也没有任何人来提审王景林，他感觉到某种紧迫了，几次他试探着要与张立民“交流”一下，可张立民对他毫不理睬，这更加深了他内心的恐慌。

　　“大哥，徐永江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他……怎么样了？说了没有？”他开始直奔主题。

　　“你应该问问老于头，审得怎么样了，他最清楚。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老于头是有名的审讯专家，他审的案子一般都是疑难案件或者大案。你想想吧，这个案子他都出马了，还能不严重么？他的手段可多了，那徐永江能顶住？你自己想吧，我没法子回答你。”张立民边剪指甲边说。

　　王景林开始坐立不安了：“不行，我得立头功，不能让他们把功立了……”

　　其实呢，整整一个白天，于振河领着其他专案组的同志找钓了一天鱼，傍晚又随着他开开心心地找了个饭店，把白天钓的鱼扔两条给后厨，又要一些菜，在一处僻静的包厢里喝着吃着，足有两个多小时。

　　“走！提审去！”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进到审讯室的瞬间，于振河回头对侦查员王保洋说：“我说不喝那么多，可你们偏要喝那么多。”

　　王景林见三四个人都红着脸进到审讯室内，“于大爷，你们喝的啥酒呀？”王景林搭讪道，“是庆功酒吧？”

　　“你说我们喝的什么酒？我们喝的不是庆功酒难道是失败酒呀？净问废话。”于振河扔下一句话。

　　“操他妈的，徐永江真把我装进去啦？是不是他都交待了？”王景林有些着急，“于大爷，我现在说来得及不？我交待，我全交待，我不交待就是畜生！”

　　“你要交待啥？别人交待完了，你再交待也晚了。告诉你吧，本来呢，徐永江是主的，你不过是个从的，但现在情况不太一样，根据徐永江的交待来看，你可是大人物喽！”

　　“别，别……别，于大爷呀，我真是从的。你听我交待好不好？你大仁大义，听我交待好不好？”王景林都要哭了。

　　“我把话说明了，你还是交待问题吧，你全交待了才能真正算是坦白。”

　　“哎！我听你的，于大爷！”王景林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开始认真交待起了作案的经过。据他交待，自1994年出狱以来，王景林在徐永江的撺掇下，开始在吉林市的各大企业、国营单位寻找作案目标，并多次窜至各单位踩点，精心利用钎子、撬棍等工具进行演练。为了扩大“战果”，他们又将在劳改时认识的狱友杨景毅吸收进来。三个人在一起很快达成了一致：如果有一天被警方抓获的话，不管是谁都必须咬紧牙关，打死也不能把其他人供出来，打死也不能承认其他案件是自己所为，如果实在顶不住的话，可以就事论事把现行的案件交待一下应付应付就行了。1995年2月份左右，三个人开始联手在夜晚时大肆侵入吉林市龙潭区、船营区、昌邑区等地的国营工厂、企业事业单位，以安装了防盗门的财会室为目标，先撬门再撬保险柜，共计作案43起，盗得人民币、贵重物品共计数十万元。

　　……警方随后按着王景林的交待，在全城展开了对徐永江、杨景毅的追捕工作。当天下午，杨景毅在家中被民警捕获，同时也收缴到作案用的钎子、鞋子、手套等工具。

　　9月2日，根据治安积极分子提供的线索，警方获知徐永江出现在吉林市化工医院门口，随后数十名警力在几分钟内赶到现场，一举将其擒获。作者:李吉胜中国检察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