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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光荣花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28日13:03 新闻晚报

  第一次发现自已手上长茧还是在念高中时,我在五十年代念的小学,记忆中没有晚上做功课的印象,只记得在小书摊上看书借书的情景,这时手指上没茧。

  上初中时,由于妈妈生病,我上课缺席多于出席,课程老师本子上我的上课记录都是班长好心帮我圈上去的,考试前啃三天教科书,做做书上的例题就上考场,因此也不用写多少字。高中三年我才有了念书的时间,白天在教室把功课做完,咬一个馒头或山芋去当时在

黄陂路的上海图书馆看书抄书,如饥如渴,这才把手指写疼了,中指左侧出现一个明显不过的茧,还常常染上蓝墨水。这时看描写地下斗争的小说,看到特务从手上的茧认出在矿下、在农家发动组织群众闹革命的革命者,往往会不由自主地摸摸右手中指上的茧,心想,这辈子我可赖不掉是小知识分子了。

  到了文化大革命前后,这个茧已不光荣了,下了无数次乡后,特别是到了接受再教育的年代,手指上的茧恨不得缩小一点,而掌上的茧则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这是你是否好好劳动的标志。所以掌上一旦起了泡就暗暗高兴,心想这下可好了,泡的后面不就是茧吗?茧花就是光荣花,这可不是搞笑,是严肃的政治问题。

  现在写字不用笔,键盘上要打出茧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就是在都市工业的流水线上干活,也许掌上也不大会生茧,在城市里,不上工地,茧久违了。

  一天,有个晒得黑黜黜的人伸出手来与一位老板握手,这位老板的眼神从不屑到肃然起敬,要知道这位黑黜黜的人的手上长满了老茧,这茧长在打高尔夫球捏杆的地方,要长那么些茧,一周该去几次高尔夫球场,才长得出来?而打高尔夫球得多少钱?没车又去得了吗?这黑黜黜是在高尔夫球场晒出来的啊!茧,又一次成了光荣花。作者:沈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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