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沉醉依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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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30日02:25 舜网-济南时报 |
□孙甘露 上世纪80年代前后,我盲目而偶然读到的杜拉斯作品,大致是:《情人》、《琴声如诉》、《昂代斯玛先生的午后》、《印度之歌》、《塔基尼亚的小马》、《副领事》、《广撤、《艾米莉·L》,以及稍后的《痛苦》。译文主要出自王道乾先生之手。其中的若干篇目是节眩 我隐约还能记得阅读《情人》时的沉醉,《琴声如诉》带来的怅惘,《痛苦》的复杂、诚挚,《昂代斯马先生的午后》所引发的午后小憩似的迷思。我也记得那个阅读的愉悦年代和各种小圈子的谐谑氛围及伴随周遭的相关无名事物。 那仿佛是一个阅读的黄金时代,对书本的迷恋在经历了漫长的禁锢压抑之后,表现为近乎神圣的社会性痴迷,一种本质上不存在的对经典的膜拜运动。 我至今有些纳闷,我从未将杜拉斯的写作与女性主义立场搅在一块,也从未因她的印度支那经历把她放到东方的、殖民地背景前端详一番。我并非无视这些殊异的观察角度和研究方法,况且这些研究本身,有时候也带有杜拉斯式的执著、坚毅、缠绕和悖谬。我似乎是以一个落伍的、老派读者的立场欣赏她的通常是第一人称的小说——回忆录式的伤逝与沉溺,半自传式的自我指涉和自我澄清,以虚构名义出现的镜中形象,循环往复的随想,于摇摆中辨认个人历史的绝望企图…… 她所开拓的新小说的边疆,恰好与我心目中的经典作家的领土接壤,她笔下的女性肖像,时常会令我想到欧菲利亚、玛斯洛娃、包法利夫人——跳出大师们赋予她们生命的时代,向着未来发出无穷的询问。 很多朋友说,《情人》的英译被认为是最好的,而读过王道乾先生的中译后,感觉尤胜一筹。人们这样赞美王道乾先生:如果杜拉斯会写中文,《情人》也就是这样了。我的更加极端外行的看法是——暂且抛开原著的文学成就和对译文的仁智之见——如果杜拉斯能够运用中文写作,未见得能把《情人》中文版写得比王道乾先生翻译的更好。 一个特殊的内心狂乱的时代,成就了一位特殊的异常沉静的译者,并成就了一个特殊的意味深长的译本。仅就这本小说的中译而言,几乎是不可复制的。理论上说,可能还会有更好的译本,但是像我这样的普通译文读者,已经不再期待了。我感觉,这就足够了。王道乾先生的《情人》中译,不仅是一个文体的奇观,它复杂而微妙的印证、唤起、诠释了它问世的那个年代的文化的脉动。 现在又有一套新的王道乾先生翻译的杜拉斯作品,共七本,其中包括《写作》。 我很想全部买来送给朋友们,它们将唤起人们的阅读和收藏的渴望,使人亲切地意识到与更广泛的世界的内在联系,甚至在这个影像时代的某个缝隙里,令我们乐于从中看见自己有一个掩卷沉思的形象。 “玛格丽特·杜拉斯作品系列”七种/王道乾/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年8月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