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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国耻(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02日08:41 中国宁波网-宁波日报
  轰炸·家园成废墟

  从1937年11月12日开始,日机对宁波城区江北刘家边、槐树路、灵桥门、江厦街、开明街、药行街等地进行轰炸,尤其在1939年4月26日、28日和5月1日,对宁波城区商业繁华地带轰炸,毁房900余间,死伤600余人,把主要商业区炸成废墟。据不完全统计,1941年4月,宁波城乡先后被炸230次,敌机出动520架次,投弹360枚,共毁房3800间。(由市新四军研究会提供)
勿忘国耻(组图)
图为轰炸后的开明街。

  大山深处的灾难

  疯狂·“五烧”大岚山

  大岚山地处四明山区中段,侵华期间,日军曾五次“火烧”大岚山,抢劫财物,枪杀群众,奸淫妇女……当地人民受尽了苦难。

  1941年农历五月初五,从宁波窜来的200多名日本兵,在鄞县大皎村烧毁民房300多间后,第一次上了大岚山,在分水岭村烧毁一座寺庙,当场抓去18名来不及隐蔽的国民党部队伤兵,在庙后山上用刺刀一个个活活捅死。

  1941年11月12日早晨,鬼子派了两架飞机在大岚山上空盘旋,用机枪四处扫射,并投下大量炸弹。石鼓村村民沈明相、沈桂相一人头部中弹,一人腿骨被炸断,因无医无药,后流血过多活活痛死。飞机一番狂轰烂炸后,在傍晚时分,700多名从余姚出发的日伪军由一大队骑兵领头,举着“膏药”旗,大摇大摆再次来到大岚山。当夜,日军就放火烧毁了石鼓村沈家祠堂和民房10多间,奸淫多名妇女,村里的猪、牛、羊、鸡、鸭、鹅都被杀光吃尽。第二天早晨离开时,还抢去不少财物,抓去沈仁贤等5名村民做挑夫。5名村民3天后才借机逃回。

  第三次“鬼子进村”是在1943年4月4日。这天,又有700多名日伪军从上虞方向进入四明山。大岚群众事先得知消息,纷纷逃到附近山上隐藏,鬼子先后掠劫了9个村庄,每到一处,见了值钱的就抢,能吃的就吃,还烧毁民房多间。

  最残酷的是日军第四次“扫荡”大岚。1943年12月8日,500多名日伪军骑着200多匹马,带着小钢炮、重机枪、轻机枪等轻重武器,在汉奸特务的带领下,从余姚上前岩岭,进入四明山根据地。到了大岚夏家岭村,遭到我浙东抗日武装三五支队和当地民兵的顽强阻击。民兵们预先在山上准备了大量石块,当鬼子队伍耀武扬威地从山下经过时,一齐往下滚石块,当场砸死2名日军,砸伤多人。军民的英勇奋击,激怒了残暴的日军,他们兽性大发,疯狂地对大岚人民实行“烧光、杀光、抢光”。日军到一村烧一村,一连烧了夏家岭、丁家畈头、蜻蜒岗、黄家庄等4个村庄,共烧毁500多户民房,计1370多间。损失最为惨重的夏家岭村共有124户470间民房被毁,整个山村成了一片火海,全村家禽家畜都被杀光吃光。在放火烧村的同时,还有1名青年被鬼子当场枪杀,40多名妇女被强奸,甚至连五六十岁的老人也未能幸免。

  日军唯一没有得逞的一次是在柿林村。1942年端午节那天,100多名日本兵抓了一名当地人做向导,骑着高头大马从大岚丁家畈向柿林进发。在走到离柿林1公里左右的地方,一阵阵黑纱似的浓雾铺天盖地罩住了鬼子,浓雾里还夹杂着一股股呛人的怪味,呛得鬼子们直流眼泪连打喷嚏。鬼子队长骑坐的大洋马也受不了这种气味,任凭鞭子抽打也不肯再前进一步,鬼子队长只好下令撤回。原来,柿林人民得知日寇进犯的消息后,决定用山里人熏野猪的办法来对付敌人。今年82岁的柿林村村民沈文宝介绍说,当时情况十分危急,幸亏有人想出了这个好主意,大家就一齐动手在山沟里焚烧起撒有石灰的柴草,还掺进了辣椒、土制菜虫药脑等,产生的浓烟和气味随着东南风吹到了村外,果然,鬼子刚一靠近村子就被熏得头昏脑胀不敢进犯,保住了全村人的性命和财产。

  日军多次火烧大岚,使上千人无家可归。迫于生计,当地群众有的去投亲靠友,有的远去逃荒,有的外出讨饭,更多的人在家靠野菜、草根、树皮充饥度日,不少人活活饿死,仅夏家岭村就饿死了70多人。(余姚记者站叶初江龚宁)

  1940年10月27日下午5时许———

  一架日机窜入宁波上空……

  万千

  鼠疫·恶魔肆虐开明街

  65年前,日军在宁波开明街区实施了骇人听闻的鼠疫细菌战。5年前,为了拍摄一部《恶魔肆虐开明街》的专题片,我曾费时一年,搜集历史资料,踏勘各地,专访有关人士,录下了许多证人证词。

  1940年10月27日凌晨7时左右,一架机翼上涂着太阳旗的日军飞机窜入宁波上空,盘旋几圈后撒下大量传单。人们都在嘀咕:这回日军飞机又来搞什么花样?有些群众展开拾到的传单一看,原来都是造谣惑众的东西,说什么“日本要与中国建立东亚共荣圈”、“重庆正在闹饥荒,日本人民则丰衣足食,有余粮来接济你们”云云。就在当天下午5时许,又有一架日军飞机飞临宁波上空,并在开明街一带空投下许多麦粒、面粉、寄生有跳蚤的棉絮等杂物。

  时值霜降后深秋季节,秋高气爽,而日机空投“杂物”后的当晚,宁波意外地下了一场雨,把日机撒落在屋瓦上的麦粒、面粉、杂物等都冲刷了下来。当时宁波居民家家户户都在天井屋檐下安放有一二只七石缸,用来积蓄天落水,喝水、煮饭都用这种天落水。这些污物恰好冲到七石缸里。

  三天后,在开明街口拐角处开“滋泉豆浆店”的赖福生和妻子赖朱氏即发高烧患上怪病,第二日晚便莫名其妙地双双死亡。接着隔壁“王顺兴大饼店”,“胡元兴骨牌店”,以及中山东路的“元泰酒店”、“宝昌祥内衣店”,还有东后街一带,相继死人,最多一天暴死20人。在不到一个月时间内,有名有姓的死亡者达110人,全家死绝的12户、45人。

  时任华美医院院长丁立成,经对一名8岁孩童染疫者作了细菌检验后,即在11月4日《时事公报》上发表了这是鼠疫的谈话。时任鄞县中心医院内科主任的孙金医师于11月1日查诊几名患者时,发现患者具有明显的鼠疫症状,立即向政府作了报告,震惊了当局。11月2日,鄞县县政府主持召开医防人员会议,会上商讨的结论是“封锁疫区”。

  11月6日,鄞县县政府决定成立防疫处,当天下午4时举行第一次防疫会议。因封锁疫区刚开始,不甚严密,外逃者较多,会上决定加强疫区封锁,设立甲、乙、丙三个不同级别的隔离病院,在民光戏院(今民光电影院)内设立防疫办事处,并成立搜查队、担架队,将染疫程度不等的病人,分别送入各隔离病院。据统计,从11月7日到14日先后追回疫区潜外的居民38人,而逃出疫区在外死亡者竟达32人。在封锁疫区的同时,组织消毒和捕鼠灭蚤。据当年曾任消毒队副队长的钟辉说:“当时进入疫区工作时,我穿白色防蚤衣和油布短统靴,看到自己下半身爬上很多平时少有的红红跳蚤,凡是麦子落下最多的庭院,死人也最多。”县防疫办事处即对封锁区内沿街牌门板壁缝全部用白纸粘封,各商店采用硫磺熏蒸,沿途用石灰水浇洒。鄞县卫生院在报上刊登“收买老鼠”布告,在郊外增设焚鼠炉等。

  11月9日起,对疫区和有关人员均实施鼠疫菌苗预防注射。后来又把全市中小学生都列为注射对象,总共接受注射的达23343人次。11月25日,在县防疫处第17次防疫会议上正式宣布:“经查勘决定疫区房屋应行焚毁”。11月30日晚上,在对疫区周围采取严格防范措施后,即对疫区房屋点火焚烧,自7时至11时,足足焚烧4个小时,115户人家的住房、商店、工场共137间都付之一炬。

  累累白骨诉说屈辱历史

  杀戮·象山万人坑

  夏日阳光下,象山的茅洋平静而安详。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却有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荒坑,它名叫万人坑。坑中的累累白骨,似乎依然在向今天的人们诉说着一段屈辱的历史。

  象山日军罪行陈列馆馆长朱颂宽说,当时被矿井压死、没吃饱饿死、没衣服穿冻死、被打伤成病而死、反抗的被直接杀死……这样有2700人死了被埋在坑里。

  小小的茅洋,究竟是什么吸引了侵略者贪婪的目光?象山地方史志研究学者叶忠正介绍说,因为茅洋有砩矿,这种砩石是冶炼特种钢材的一种催化剂,没有它特种钢材炼不出来。日本发动侵略战争,需要大量特种钢材,茅洋因砩矿成为日本人的战略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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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万人坑遗址。(通讯员周科摄影)

  1941年4月19日,日军占领象山石浦后,由松原雷夫率领日军73人,于4月28日乘小炮艇从砺港上岸,进入茅洋,窥探矿源。隔了20多天,日军100余人,组成象山茅洋砩矿护矿队,协助日本华中矿业公司掠夺砩矿。

  日军占领矿山后,赶走世居茅洋的92户农民,又从安徽、山东、江苏、上海等地运来大批劳工和战俘,每天将开采的矿石用14个拖斗小火车拉到砺港,再用小货轮运往石浦的堆石场等待转运。

  当年日本侵略者从茅洋运走了10万吨砩石。细算起来,每开采30吨矿石,就会有一个中国人命丧他们手里。被日本人抓去做了劳工的茅洋村人朱致法回忆说,当时有个日本大胡子管工,专门打我们中国人,干不好就打。他有一种小榔头,一边平、一边尖,他们经常用尖头打人,打死人不管。有时夏天很热时,日本人就把你押到太阳下晒几个小时。

  在日军眼中,劳工们就像一只只蚂蚁,有时候甚至连蚂蚁都不如,他们只是被奴役、被压榨的对象,干活的工具。

  朱致法说,劳工如果生病了,可以简单治好的就给点药,难治的就把人毒死了。当时有个做木工的工友,拿了点工地上用剩的炸药治疥疮,结果被日本人抓住砍了头。

  1942年秋,茅洋暴发瘟疫,大批劳工生病,日军将死去的或奄奄一息的劳工拖到对面一座小山,让烈日暴晒,狗咬、鸟啄,结果造成尸横遍野,后来这座小山被当地人称为“死人山”。(记者龚哲明整理)

  “棺材供应不上,只好把两具尸体合殓”

  罪证·亲历者的哭诉

  对这场由日军细菌战造成的鼠疫灾难,目击亲历者至今还大有人在,不过像钱贵法那样曾被染上疫病,又能死里逃生的幸存者,恐怕是唯一的。

  钱贵法当年仅14岁,在元泰酒店当学徒。这家酒店员工大多数都染上疫病,钱贵法也未能幸免,但后来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他多次在公开场合或向媒体讲述遭受鼠疫毒害的经历。1994年7月9日,钱贵法在一次口述中说:“……我染上鼠疫时,已神志不清,被送入设在开明街同顺提庄的甲部(患重病者)隔离病院,我被抬进去放在地上,看到周围地上约有10多个垂死的人,个个面相血血红像公鸡,有的眼睛突出,有的颤抖得厉害,全身像在跳舞,有的哇哇叫喊讲胡话,还有的因口渴不顾一切去喝阴沟水,好比来到了一座阴森森的人间地狱。还有的母亲刚死去,孩子很快也死了,死的人又多又快,棺材供应不上,有时只好把两具尸体合殓。”他多次愤怒地说:“我对日本帝国主义的这笔血债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据说,钱贵法自幼是个流浪儿,常在街弄的下脚桶里拣食吃,也许由于他经常接触各种细菌,免疫力较强,才逃过这一劫。钱贵法于1998年1月病故,好在他的许多作证言词都作了录音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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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里逃生的钱贵法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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