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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尚:好藏书,不求甚懂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02日08:52 新京报

  ■书房主人

  元尚,原名李琨,藏书家,1956年出生于北京,曾做过语文教师、职业作家等,现在某杂志任职。中华孔子学会会员、北京作协会员,出版有《文学史构成论》等著作。北京市第二届藏书状元。

  

元尚:好藏书,不求甚懂

  元尚的藏书生涯开始于“文革”期间,一位老人送他一本书,说了一句话。

  

元尚:好藏书,不求甚懂

  手写影印本《甲骨文字释林》是元尚得意的收藏品。

  

元尚:好藏书,不求甚懂

  收藏外文词典是元尚的一大嗜好。

  

元尚:好藏书,不求甚懂

  在元尚的书架上,古书占很大的比例。

  

元尚:好藏书,不求甚懂

  元尚20岁时的远大理想是颠覆整个文学史。

  “咱们眼前的这个杯子,你以为你看见了它,其实你见的只是杯子在你视网膜上的成像。”元尚说着话,很容易转入哲学层次的辩证。

  元尚的妻子忙着为我们添茶倒水和拖地,元尚在谈休谟的怀疑论。“你在生活中也会讨论如此玄虚的问题吗?”但元尚依旧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打断我这个打断了他谈话的问题:“你要深想呀,会觉得很可怕,发现人什么也不知道。

  我和一个朋友聊起过,一颗石头看起来很小,实际上你把玩的只是石头表面给你的触觉,我把它打碎了,它就不是石头了,你还能研究吗?”只要说起哲学,元尚就陷入源源不绝的话语流中,你拿出防洪的精神都无法分散他的思考。

  字典之瘾

  2003年春天的一天,元尚一如既往地来到潘家园,逛潘家园的人都是些熟面孔,大家并不扎堆寒暄,只是分头搜罗自己要找的书、与小贩讨价还价,然后匆匆离去。

  元尚在潘家园无数次看见一个戴着眼镜、个子高高的人,因为每逢周六和周日,他们都是清晨去一趟、中午再去一趟———这是逛潘家园成瘾的人的典型症状。但爱书之人的交情多是相逢一笑、莫逆于心,元尚与这位陌生的老朋友一直都未作交谈。

  那一次,元尚看到这个人拎着两大袋的书,竟然全是外文字典。元尚见了,心里暗暗称奇,便忍不住上前问道:“你喜欢读字典?”那人笑着摇头:“不,我的工作是翻译。”“您干吗不买新的?”“翻译20多年前的文本,有一些旧词在新词典里找不到。”“哦,您怎么称呼?”“潘小松。”相互报出大名之后,两人才惊喜地发现对方就是那个常常与自己在同样的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的人。

  从此之后,一直以来只是痴迷于汉语词典,甚至拿现已亡佚的一部汉代字典作为笔名的元尚便开始了对外文字典的搜罗,迄今为止他已经收藏了150多种外文字典,虽然他的外文基础薄弱,一向对洋装书敬而远之。

  元尚买的外文字典都是中外互译的,他从语言学的角度向我剖析了字典对于研究一个国家文化的重要性,他拿《红字》举例,同样的一个词语,分别查了“韦氏”和“牛津”字典之后,他发现英国更强调社会规范、美国更强调客观伦理,而中国人对它的解释则带有明显的道德主义色彩。

  “通过阅读字典,可以看出中国人是怎么接受西方观念的。”元尚乐在其中。

  藏书的“初恋情结”

  人对自己的第一本藏书都会有一种“初恋情结”,尤其是爱书、藏书之人,他们会夸张地说一部书能够影响人的一生。

  30多年前,那个文化荒芜、知识遭到讨伐的年代,许多人都会拿书到市场上去卖。已上中学的元尚常常无学可上,家住旧西单商场后门的他在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跑到商场里的旧书店找小人书看。

  元尚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却很少见到小人书,忍不住嘀咕:“怎么没有小人书啊?”一个清瘦的老先生问他:“孩子你多大啦?”“十多岁了。”老人说:“我送你一句话好吗?”“什么话。”“知识就是力量。”在那样一个知识分子遭受鞭挞的年代,元尚并不是很理解这句话。

  老人拖着两大捆书一边排队,一边说:“《培根论说文集》是本好书,可惜给抄走了。我送你的那句话就是培根讲的。”“您还有他的书吗?”“没有。这有一本《十八世纪西欧哲学》,其中有他的《新工具》节眩”这一番话对元尚来说很陌生,但他莫名地对眼前的老人和培根产生了好感:“您能把这书卖给我吗?”老人左右看看:“拿走吧,送给你,孩子。慢慢地去读,这是一本可以终生受益的书。”《十八世纪西欧哲学》就成了元尚的第一本藏书。

  从那以后,元尚再没碰见老先生,老先生也无以知道他的一书之赠培养了一个书虫。在元尚不大的家中,占据空间最多的书,迄今已经有13000册左右,而且随处可见陈迹斑斑的古书,那两室一厅的房子分别都有古雅的名字:“双云小筑”专储考古文物类图书,“经义阁”藏旧书,“元尚居”放置绝大多数的常备图书。“书是买时恨贵,用时恨少,搬时恨多,闲时恨乱而卖时则恨贱。”元尚有这么一句经典的“书评”。

  读书不懂也是乐

  元尚在一份在高速公路上发送的DM杂志工作,内容时尚,讲述房、车、收藏与投资。“中国为什么不容易分裂呢?因为中国统一之初,先民付出了大量的生命代价。”元尚特别想专心研究一下中华民族是如何统一起来的,但“我总不能对老总说,我要在家研究商朝。”“思古之幽情”是元尚在日常生活中常常会出现的情状。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一本古书引起了元尚对甲骨文的爱好,他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下郭沫若的《殷契萃编》,念得两颊发涩仍然懵懂不解。

  后来有人告诉他,《殷契萃编》非专家不能读,初级入门者应该先读基础读本,元尚视之为因为乏人指点而走的弯路,但他想了一想之后,又向我说:“但是有人指点的话,又会丧失那种曲折的乐趣。”手写影印本《甲骨文字释林》是元尚另外一本十分得意的甲骨文读物。女儿三岁的时候,元尚就带着她一起去旧书店淘书,看到《甲骨文字释林》心里感到很喜欢,可当时家庭收入不高、开销又大,踌躇间,发现女儿对这本书表现出了极大欢喜,于是买下来,女儿一路抱着这本书回到家中。

  曾想颠覆文学史

  与元尚谈天时,会发现他的趣味东奔西走,不以研究为生,却对人类历史宏观地广加研究:“我正在研究1949年-1966年中国翻译的西方哲学作品,发现其实有很多学者有过努力、试图介绍西方思想,虽然那些书在翻译过来时,都在前言里指出它是供批判所用,我正在试图作这个研究……我曾经花了10年的时间研究经济学,但是总有其他事情来打断,只好放弃了……我对收藏感兴趣,花许多年的时间采访了很多收藏家,但我自己不收藏,古玩把玩一下就够了,不像书……商朝很有意思……甲骨文……”元尚20岁的时候,许过一个愿望:“我要写成一本《构成论》,颠覆传统文学理论,50岁的时候写完,然后传世……就好了1查阅了许多资料,也真的在1991年的时候与人合作出版过一本薄薄的几乎无人知晓的《文学史构成论》,研究行进中,却发现传统理论已经被结构主义颠覆了,自己要再去写这个“颠覆之作”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曾经想当一名作家,我现在是北京作协会员,也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我曾经想当一名学者,我现在是中华孔子学会会员,我想,我算是……实现了愿望吧;但现在来看,这些都没有意义,我现在明白,我什么也不能成为,我只能是尽最大的努力多了解一些东西,多思考一些问题。”

  采写/刘晋锋

  摄影/郭延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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