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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de眷顾(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02日10:21 西安新闻网-西安晚报
幸运de眷顾(图)
  对于优秀的贫困生来说,能不能继续学业往往取决于幸运之神是否降临。文/记者陈颖图/记者张波

  蓝田县的助学活动,已经形成一套联络和管理的网络。由学校推荐贫困而优秀的学生,由教育局深入做户访,核定资助对象,然后通过县扶贫基金会、市红十字会及个人的朋友圈积极呼吁,联络救助资金,并由扶贫组织、教育局、学校三方结合对助学资金进行管理。截至目前,受助的贫困学生有400余人次。

  家里4亩地一年的收入,还不够一个高中生半年的学习费用!

  一个16岁的农村女孩,叫冯步青,她的家庭状况和学习情况被详细登记在蓝田县特困生的登记表上。这份记录着50多个农村孩子不幸遭遇和求知渴望的名单在这个暑假里通过不同渠道,送往城市有爱心的人手中。于是在漫长的暑期里,就有一群贫困而优秀的孩子满怀期望,等待着“上”与“不上”的命运抉择。

  在蓝田县三里镇魏家沟村见到冯步青的时候,她正在家里服侍因摔伤卧床的外婆。自从父母先后因病去世以后,冯步青和弟弟就寄居在舅舅家,与70岁的外婆相依为命。得知来人中有县教育局的领导,老人伤心地说,前一天晚上,冯步青第一次提起自己不读书了,要到城里去打工,挣钱供弟弟上学。

  就在一个月前,冯步青刚刚收到城关中学的录取通知书,那是一所市重点中学,冯步青和她的同学们都很向往从那里走向大学的殿堂。可是,通知书上注明的600元的报名费却浇灭了她的喜悦。父母离世未留下一分钱的积蓄,外婆年事已高,并无任何生活来源,亲戚们也各有难处,无能为力。

  其实从3年前开始,冯步青就已经濒临辍学的险境。后经市红十字会联络,一位不留姓名的江苏青年向她提供了资助,资助人每学期通过市红十字会寄来学费,再通过县教育局转到学校,这样维持了她近两年的初中学业,而冯步青也不负期望,在父母相继去世的生活打击面前,一直保持着许庙中学第一名的好成绩。但不知什么原因,从今年春天开始,那位神秘的资助人突然失去了联系,冯步青通过红十字会转给他的信也被一一退了回来。没有了资助,冯步青的求学梦一度变得渺茫。中考前两个月,蓝田县教育局副局长郭栓民到许庙中学检查工作,临走前找来冯步青询问情况,得知她只剩下几块钱的生活费,局长自己掏出200块钱给她,并动员同行的一位教育专干也留下200元钱作为她考试报名之用,帮她坚持完最后一段初中学业。

  村里有人给外婆算了一笔账:供一名高中生在县城的中学读书,仅学费、课本费、住宿费一年下来需要2000元左右,这还不算吃饭、穿衣、医疗等费用。这个数目足以把外婆击垮:家里4亩地一年1000元的收入,还不够外孙女半年的学习费用!

  关于她考上高中“上”还是“不上”的问题,舅舅一家争论不休,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这使她彻底下了决心:放弃学业、外出打工。

  出乎她意料的是,教育局这次来人,带给她一个好消息:西安一位爱心人士要资助冯步青和弟弟虎子上学,并承诺会一直资助到他们大学毕业。

  原来,那份由县教育局制定的贫困生名单经过一些热心人的传递,转到了高新区某公司负责人杨先生手中,他很为这些孩子的遭遇感动,遂联系几位好友,一起加入到资助蓝田县贫困生的行列。

  很多出色的穷孩子,跟外部世界毫无联系,无法得到幸运的眷顾。而通过我们的联系,才可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这是今年以来蓝田县教育局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到的第5笔救助资金,使7名孩子受益。

  在此前,西安市红十字会联系救助金1500元,资助贫困生8人;蓝田县扶贫基金会联系到某个人出资1700元,资助贫困生6人;长庆油田油气销售总公司出资2300元资助辋川中心小学23名学生;海航集团出资6万元,资助了263名贫困生一年的学费。

  记者了解到,目前蓝田县的助学活动,已经形成一套联络和管理的网络,由学校推荐孩子,由教育局深入做户访,核定资助对象,然后通过县扶贫基金会、市红十字会及个人的朋友圈积极呼吁,联络救助资金,并由扶贫组织、教育局、学校三方结合对助学资金进行管理,根据资助人的意愿,资金或直接转入学校或交付学生个人,确保助学资金真正为贫困生学习所用。截至目前,受助的贫困学生有400余人次。

  “蓝田县12万中小学生中,贫困生有数以千计、特困生也有数以百计,如果没有外界的资助,他们随时都有辍学的可能。”蓝田县教育局局长田征痛心地说。

  “蓝田县是农业大县、山区面积居全市区县之首,是省级贫困县,经济发展缓慢,经济基础脆弱,农村地区有80%的学生很难凑足学费,一旦家庭遭遇天灾人祸,受影响首当其冲的是学生的上学。”蓝田县扶贫基金会的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从2000年至今,基金会共协调40多万元资金用于扶持当地教育,包括修建校舍、添置设备和救助学生,其中直接救助的贫困生有近200名。“但筹钱很困难,很多人反对把钱投给教育,认为办教育是国家的事情,教育经费应该由国家出。”县扶贫基金会的这位负责人显得很无奈。

  蓝田县教育局副局长郭栓民告诉记者:“以前,我们的助学活动基本是被动接受,有个人或者团体找上门来,我们就配合联络,看到不少孩子通过外界的帮助而改变了命运,这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联想到还有很多更出色的穷孩子,跟外部世界毫无联系,无法得到幸运的眷顾。而通过我们的联系,才能为他们架起一座桥梁,才可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这次救助冯步青等7人的那位企业家就是郭局长通过自己的朋友联络上的。“我通过自己的朋友、朋友再通过他们的朋友,实际上是一个社会的网在帮助孩子们。”郭局长把这称作助学的社会效应。

  近3年来,县教育局在每学年开学初,都会在全县展开调查,对贫困生进行登记造册,并对特困生进行户访,以了解贫困程度及致贫原因。在他们的调查中,因父母一方或双方离世或患病致贫的学生占了绝大多数。

  在九间房村,我们找到了孙立平,在他家低矮昏暗的泥砖房里扫视一圈,印象最深的是土墙上贴满的各种奖状,算是这个家庭最大的荣耀。

  孙立平,玉山中学高二学生,也是全年级600多名学生中成绩遥遥领先的一个。一年前,他考上了市重点中学城关中学,但迫于昂贵的食宿费用,他选择了离家较近的玉山中学就读,每天,他往返两趟回家吃饭睡觉,一路上要赤脚趟过三条河流。

  孙立平之所以没有延续姐姐辍学的命运而坚持上到高中得益于一位“邓妈妈”的长期资助。那位远在西安的艺术家十年前下乡采风时认识了孙立平,此后每年开学都会给他寄来学费。但年级越来越高,费用越来越大,孙立平也能感受到“邓妈妈”的力不从心。他希望通过考上大学回报“邓妈妈”的好心,却又为不断需要别人的帮助而感到愧疚和不安。

  “对于很多农村贫困生来说,考上大学似乎是他们努力的终极目标,但实际上,越来越高昂的大学收费也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门槛。”同行的一位教育局干部对孩子们的前途感到担忧。

  在前卫镇谢湾村见到张博的时候,他正独自呆在空空荡荡的家里,发愁怎么踏进大学的校门。据张博说,自2001年父亲去世后,母亲和弟弟都外出打工了,好久都联系不上,现在他拿着陕西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凑学费。“高三就差点上不下去了,县扶贫基金会联系到西安一名好心人救助了700元钱,这才坚持完高考。这几年,外婆一家为我上学已经借款4000多元,现在是没有一点办法了。”

  18岁的张博默默地诉说着一个贫困大学生整个暑假的心事。

  教育发展的目标就是要面向全体学生,使每个学生都能享受公平、公正的教育。

  “教育发展的目标就是要面向全体学生,使每个学生都能享受公平、公正的教育,但是,仅上学,这个在有些人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对农村贫困生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郭局长告诉我们,虽然国家提的是义务教育,但由于国家财政投入严重不足,教育成本被转嫁给家庭,在农村地区,教育支出已经成为家庭最大的生活支出。

  有当地人给我们细算了一笔账:这里种地一年一亩地的利润最多是150元,一个家庭主要劳动力春秋两季外出打工收入一般在5000元左右,而当地一名寄宿的初中生每年的花费在1500元左右。

  那这些贫困的学生就不能享受学校免费的政策吗?

  采访中,我们听到这样一个故事:有个叫李晨的小姑娘,6岁时父亲因肝硬化去世,母亲离家出走,留下她和年迈的祖父母生活。每学期报名时,60多岁的奶奶都要走几十里路找教育部门为孙女申请减免费用,局长接待多次,很是生气,批字要求学校以后每年为她免费报名,但此事在一些小学校长中引起了风波:对于一所乡村小学来说,全靠每年收取的一点杂费运转,维持起来也是举步维艰,作为校长,也有一肚子的苦水。

  一位在当地农村任教多年的小学教师告诉记者,以前农村教育实行“三级办学、分级管理”,自“农村教育工作会议”后,国家提出“以县为主、分级管理”的农村义务教育管理体制,从理论上讲,这明确了政府对教育的责任,但现实情况是,村上和乡镇都不再给学校投资,贫困县的财政困难,也无力投资,导致一些初中、小学连校舍建设都无法落实。虽然政策是要引导政府加强对教育的投资,但实际上是加重了教育的负担。

  另外,教育局领导还解释说,虽然学校方面也尽可能的免收贫困生的费用,但是还有一些指令性非交不可的费用,学校也是无能为力。比如,针对中小学生,学校可以免收杂费,但还有10项代办费是非收不可,加起来比杂费要高得多;还有高中已经基本实行了后勤社会化,学校可以不收贫困生的学费,但住宿费、伙食费的支出却是不可免除。所以对于贫困生的救助,在相当一段时期内,还需要走“减免”和“救助”相结合的路子。但他同时也强调,所有这些努力都只能是拾遗补缺,只能保证一部分贫困生上学,要从根本上解决农村贫困生求学的问题,还需要国家教育政策的调整,在于国家加大对教育经费的投入。

  记者询问我市从今秋开始实行的农村贫困生可享受“两免一补”政策(免教科书费、免杂费、补助寄宿生生活费)带来的影响时,郭副局长解释说,因该政策主要针对的是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而且减免和补助的费用额度及范围有一定的限制,还不可能涵盖所有的贫困生或解决贫困生的所有问题,今后一段时期依然需要借助社会助学帮助贫困生解决求学的燃眉之急。但他也强调,该政策的出台,说明了政府已经开始重视农村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因此,从今年秋天开始,他们将把救助贫困生的重点放在高中阶段。

  更希望有一天,贫困孩子们不用企盼、也无须等待,就能快乐、开心地走进课堂。

  从蓝田县采访结束后,记者拨通了曾资助张博的那位好心人的电话。这个叫王昕的小伙子说他已经得知了张博被录取的消息,很高兴,但他也表示,自己没有能力继续资助张博读大学,希望国家出台的一系列针对贫困大学生的优惠政策能帮助到他。“但我个人还会继续资助一些高中的学生,毕竟那是人生最关键的阶段,也是较少被政策惠顾的群体。”

  通过自己的帮助改变一个贫困生的命运,是所有为救助贫困生而努力的人们的心愿,但是,他们更希望有一天,那些孩子们不用企盼、也无须等待,就能快乐、开心的走进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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