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国难　耻而后作：中日两国调查问卷（一）

　　编者按

　　60年前的今天，盟军代表与日本代表在停泊于东京湾的密苏里号战舰上，举行了日本无条件投降签字仪式。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宣告胜利结束。在持续三个多月的新快报抗日特辑的最后，我们呈现给读者的，是一份并不详尽、但真实可信的调查报告，希望我们中国人，可以和日本人一起，互相学习，求大同存小异，创造更好的明天；另

　　近八成受访的在日华侨华人认为中国强大是对日关系之关键2005年7月26日至8月15日，本报记者分两个批次在日本进行了为期十余天的采访，并对受访者进行了随机的民意问卷调查，调查的主要内容是受访者在中日关系各类问题上所持的观点、态度及期望。记者发放的调查问卷共为100份，收回有效答卷69份，以下为调查报告：

　　问题1：根据自己的经历，你认为在日华人与日本居民的日常交往处于何种状态？“和睦的”占到60%左右，“基本互相尊重”为30%，另外有部分受访者选择了“互不相干”。“敌对的”完全没有人选择，这说明在日华侨华人与他们的日本邻居在日常生活相处上并不会产生显性的摩擦，也不存在严重的民族间的矛盾问题。或者从另一个角度说，在日的中国人和日本居民并未相互为敌。

　　问题2：据你所知，当今日本人对中国的态度如何？“认为中国在历史问题上对日本指责过多”和“更偏向支持日本政府的对华政策”分别为43.3%和16.7%，这证明日本大部分民众在对华态度上与现今日本政府是基本相同的，可以看出，日本社会的确存在着比较明显的右倾趋势。不过，我们同时看到认为“日本应该反思”也占到了20%，这说明在日本社会舆论中，亲中的声音也是存在的，但所占的比重不大。选择“其他”的也占20%。这一问题的回答中还显示出日本作为一个多元化社会，各种声音并存的情况，即日本社会并不是铁板一块，中国政府可以通过采取一定的措施，加强交流与沟通，争取日本社会舆论回向中立或者向亲中的方向发展。

　　问题3：你认为日本人对中国人的主流态度是什么？“非常复杂”为50%，“友好的”为40%，“认为是值得尊重的对手”为10%。“看不起”和“有敌意”为零，说明从总体上来说现今日本人对中国人的态度是温和的平静，不存在明显的反华情绪。这个答案可能会有一些出乎人们的意料，但与记者在日本的亲身体会相符。友好40%非常复杂50%值得尊重的对手20

　　%问题4：你会经常关注关于中日关系的时政新闻吗？70%的受访者表示“经常”关注，16.7%“一般”关注，“基本不看”和“完全不看”合共13.3%。本问题反映的是在日华侨华人对中日关系发展的关心程度和对两国之间国际形势的了解情况，也是回答接下来的问题的基础。85%以上的关注率说明我们的在日同胞对中国与日本之间的关系发展是相当关心的，认为与切身利益有关。

　　问题5：你认为中日关系中长期的发展趋势是？“走向友好”占60%，“不会有太大改变”约占36.7%，有3.3%的人认为无法判断。说明大部分在日华侨华人对中日关系的长远发展保持着信心，认为两国之间目前出现的摩擦是可以调解的。但两国关系完全改善仍需要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

　　问题6：对国内提出抵制日货的看法如何？60%受访者的态度是“反对，对中国没有好处”，20%“支持”，10%“无所谓”。记者在进一步询问受访者作出选择的原因时发现，大部分提出反对意见的受访者认为现在两国之间在经济上存在着相互依存的关系，与抗战时期日本向中国倾销商品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因为国内抵制日货导致日本国内出现抵制中国货或者对华贸易的情况，将对中国经济不利。另有3.3%的人认为“可以适当抵制”，6.7%不置可否。无所谓10%支持60%反对20%不置可否6.7%适当抵制3.3

　　%问题7：你最不能接受的日方行为是？选择“小泉等政府领导人一再参拜靖国神社”的占53.3%，23.3%认为“争夺钓鱼岛领土及东海资源”最无法容忍，还有同样比例的人认为日本政府“对侵华战争行为拒不道歉”无法接受。而对日本“谋求如常”方面提出反对意见的只有1人。这一系列答案说明，目前在日中关系的民间争议方面，参拜靖国神社问题仍然是争议的核心，实际上这也反映了日本政府对侵华问题的一种态度，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是最无法接受的。而钓鱼岛及东海资源问题的关注度也是相当高。

　　问题8：你认为日本拒绝就侵华行为道歉的最主要原因是？这一题是多选题，不同的受访者对此问题的看法不尽相同。比较主流的看法包括“对天皇的绝对忠诚，视道歉为耻辱”———30%，“二战后美国对日扶植”———16.7%，“周边无强国或不存在强烈要求惩罚日本的国家”———16.7%。此外，选择“其他”并表达自己观点的人也非常的多，占到30%，比较普遍的看法是：“拒绝道歉的只是日本政府，而大部分受过良好教育的日本民众还是尊重历史的”。

　　问题9：你认为是什么因素在干扰中日关系的正常发展？同样是多选题。比较主流的观点是“日本对待和处理历史问题和台湾问题的态度”———56.7%；“日本政府右倾加剧”———36.7%；“中国日益强大让日本感到了压力”———33.3%。此外还有20%的人认为除了问卷列出的5点原因外，还存在其他的因素。这说明，在华侨华人看来，中日关系出现裂痕的原因是多样化的，不仅存在历史原因，还包括现实因素。这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处理中日关系问题的复杂性和困难程度———并不是可以等闲视之，简单通过一两件实际问题的磋商就可以解决的。两国政府需要投入更多的智慧和勇气，通过更多的途径，慎重处理有关问题。

　　问题10：你认为中国在东海问题上应采取何种政策？支持“和平谈判解决”的占70%，但也有30%的受访者是“对东海问题不了解”，没有人选择“武力解决”。从这一问题的答案看出，在日华侨华人在看待中日两国一些实际性问题的态度上是趋向平和的，反对使用武力解决两国之间的问题，认为两国虽然关系出现裂痕，但远非战争状态，双方应当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解决两国纠纷，而不应该诉诸武力。同时，从另一个侧面我们可以认定，日本媒体对东海问题的报道上是采取了不作正面报道或者一笔带过的态度，这导致部分的在日华侨华人对这一引起国内高度关注的事件完全不知情，反映出日本媒体与日本政府之间的一种所谓默契，实际上也是一种右倾趋势的表现，值得警惕。

　　问题11：在日本“入常”的问题上持什么态度？46.7%的受访者“坚决反对”，30%“不必坚决阻止”，也有23.3%的人不置可否。我们在分析答卷的过程中发现，持“坚决反对”态度的大部分是在日学生、学者和中国政府驻日官员。这说明在对日本“入常”问题的认识上，政治方面的觉悟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一般的民众或者在日的华侨华人工商业者普遍对日本“入常”后的影响和意义产生正确和明确的认识，所以会有30%的人认为这是“日本本国事务”，外国“不必坚决阻止”。“中国自己要稳定、要发展、要强大”76.7%“日本应该克服自己的民族主义”13.3%中国应该“既往不咎，着眼未来”6.7%“日本对被侵略国道歉”3.3

　　%问卷问题12：你认为中日关系今后出路的关键在哪里？认为“中国自己要稳定、要发展、要强大”的占绝大多数，为76.7%，13.3%的人认为是“日本应该克服自己的民族主义”，另有3.3%的受访者认为“日本对被侵略国道歉”是关键，6.7%的人认为中国应该“既往不咎，着眼未来”。这说明在日华侨华人普遍认为，只有自强才能赢得外国的尊重，才能在对外交往上获得强势，在这个问题上不能假人之手或者依靠别国的“施舍”。同时，这从另一个角度反映出一个共识：“日本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民族，只有强于他们，才能得到他们的尊重”。

　　问卷问题13：你认为中国青年对日本的认识，比较日本青年对中国的认识，哪个更多？选择“都不了解”的占多数，为40%；此外其他答案的选择则分布比较分散：“中国青年多”、“日本青年多”和“相互比较了解”分别占26.7%、10%和6.7%，此外还有16.7%的受访者认为无法比较。这说明中日之间在相互了解上的认知是比较混乱的，但总体上中国青年对日本的了解程度还是高于日本青年对中国的了解。这与日本青年一代对国际问题和政治不甚关心的态度有关。我们在采访过程中发现，不少日本青年甚至不了解中日关系的现状，这些青年很容易受到日本右翼势力的唆摆和左右，而产生盲从。这一现象必须引起注意。

　　问题14：中国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你希望举行纪念活动的主题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分布比较平均而且集中，“回顾历史，宣传抗战胜利”和“以史为鉴，面向未来”各占46.7%，选择其他主题的只占总数的6.7%左右。这证明在日华侨华人普遍为中华民族当年在浴血奋战后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而骄傲和自豪，认为必须向后来人讲述当年的历史事实，并以此作为借鉴，希望中华民族自强不息。

　　问题15：你认为日本人有什么优点值得中国人学习？这是一个多选题，半数以上的受访者认为日本人的团结精神值得中国人学习，他们在上进和善于学习外来先进文化上的优点也值得借鉴（各占30%）。此外，日本人对传统文化的尊重也值得欣赏（20%）

　　问题16：你接触到的日本人对中国人有何评价？同样是多选题，但选择相对集中：“聪明”和“勤奋”各占53.3%和46.7%，但也有26.7%的受访者表示日本人认为中国人不够团结。这说明中国人在日本人心目中的形象还是大体良好的。15、16两项问题希望体现的是，两国人民之间的相互欣赏是两国民间交流的重要基础之一，有了这样的良好基础，双方的沟通和了解将更为顺利。图：在日华侨华人认为，日本人并不只是参拜靖国神社的右翼分子和老兵，还包括许许多多心态平和、反对军国主义的友好民众。通过上述问卷调查，我们发现，在日华侨华人普遍对中日友好怀有较大的信心和期望。他们相信，中日之间存在着非常密切的经济关系和地原政治关系，只有发展良好的双边关系下才能够促进两国的彼此发展和保障本地区的和平局势。同时我们发现，到目前为止，对中日关系影响最大的核心问题，仍然是日本政府对侵华战争暴行的态度和日本领导人参拜靖国神社的问题。这一问题的解决，有待时日，并需要双边政府拿出更多的勇气和智慧，通过积极地沟通，逐步并且是慎重地改善双边关系。在中日民间交流方面，在日华侨华人认为，双方并不存在非常严重的民族矛盾，日本社会对中国人和中国所采取的态度相对平和，有着相互交流合作的良好基础。双方应当可以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进行密切的交流与沟通，并通过这种交流与沟通达到促进两国政府关系友好的作用。

　　问卷统计提供有效答卷的69名受访者中包括：女性23人（占33.3%），男性46人（占66.7%）。受访者多数为18岁以上，45岁以下的学生或在职人士（53人），约占受访者人数的76.8%。45岁以上（多为老华侨）的12人，约占17.4%，其余为18岁以下的中小学生。

　　受访者男女比例男性：66.7%女性：33.3

　　%受访者年龄层次18-45岁：76.8%45岁以上：17.4%18岁以下：5.8

　　%受访者职业分布工商业者10人　政府官员4人　学者9人　学生24人　自由职业6人　其他16人（包括新闻从业人员、公司职员等）除了就问卷中的选择题进行作答外，受访者还被邀请用简短的话说出自己对中日关系过去、现在及未来的看法和建议。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答案如下：“中日双方对于对方的历史和文化的理解还很主观和片面，所以才导致一系列的问题发生；首先，对于双方的历史、文化、民族等等问题的理解，尊重是最急需的。”———大学生　女“我希望中日关系能够走出现在政冷经热的僵局，向着友好的方向发展。因为良好的中日关系不仅对两国本身，对亚洲乃至世界的和平都有着积极的作用”———大学生　男“相互之间的沟通和理解还不够，经济方面的相互依存的局面下，民间的各种实质性交流活动成为需要。”———大学生　男“日本政府应该以史为鉴，面向未来，应了解中国民众的心声和意愿”———学者　男“日本政府应该正视历史，作出负责任的表态”———政府官员　男（夏天／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