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征服”的快乐中迷失自己

　　自然是人类的密友，但是有时候也是人类的宿敌。

　　对于2005年9月新奥尔良的美国人来说，一定会同意这句话。因为他们实在是吃了太多飓风的苦头。当整个世界都对世界上最发达国家伸出援助之手的时候，新奥尔良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号，这个符号意味着，无论人类多强大，都承载着与自然共处的风险。

　　但是我们还要说的是，人类要“征服”自然，首先要战胜自己。因为无数案例已经证明，我们今天所面对的自然灾难，越来越多是由于人类过于“快乐”地“征服”自然所引起的。现代化的数十年中，尽管有科学家一再对现代化无限制破坏自然提出异议，但是这种异议都在对现代化的审美面前变得毫无力量。一旦摩天大楼所代表的生产力成为现代政治经济学的方向，那么温室效应、物种毁灭都被当做了“合理的代价”。

　　现在，这种“合理的代价”已经进入了现代文明的核心地带，并且在发挥杀伤力了。美国科学家论证说，新奥尔良在遭受飓风袭击之后，不但曾经作为洪水缓冲带的滩涂被大量作为建筑用地，同时城市内部可以吸收降水的大量湿地也被排干，海边建设的炼油厂和化学品工厂，则在灾难中向城市排放了大量污水和毒水。这些情况无疑都加重了新奥尔良的灾难，也是人为破坏自然引起的恶果。

　　从整个发展角度来看，2005年的新奥尔良只不过把人类“征服”自然过程中的过度利用和无限制开采，作为一种极至命题提到了我们面前。如果想到几年前美国总统布什宣布美国退出《京都议定书》，就不难联系起来，说明一个不争的事实。忽视发展中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只是简单地重视经济利益；或者单一发达国家不愿意承担相应的国际责任，这种行为都让整个人类承担了巨大的发展风险。只不过今天碰巧是最发达国家的新奥尔良，明天还不知道是哪里。

　　更为可怕的实际上是人类在自然面前迷失了自己。

　　在新奥尔良遭受飓风袭击之后，城市陷入了骚乱，抢劫、强奸等犯罪行为大量出现，甚至有人惊呼新奥尔良就像是科幻片里的末日城市。大自然似乎通过这种灾难性的打击，在向人们展示它的威力足以摧毁人们的物质家园还有精神意志。

　　尽管哲学家坚持认为，人是脆弱的，并且论证说现代性让人越来越脆弱，甚至脆弱到经不起自然的风雨打击。但是在新奥尔良的悲剧面前，人惟一的权利就是，我们仍然有选择。这种选择在于，究竟是任性地让自己继续脆弱下去，还是找到一种自省和自我约束的方法，共同来战胜这种脆弱。后者不但需要个人的理性认识，还需要整个社会的团结，更需要政府在制度层面的责任，并且进而上升到国际组织的合作，解决人道主义援助中的物质援助和精神援助两个层面。

　　全球发展是需要规划的，这种规划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方面是有计划和谐地和自然相处，使用造物给人类的恩赐；另一方面是制定防灾减灾的规划，不但从物质上防范在与自然相处过程中人为的或是不可预测的自然灾难，而且建设人类社会对于灾难认知和心理承受能力。如果两者缺少一个，那么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都依然无法摆脱自然面前的无助和不小心暴露出来的野性。

　　在新奥尔良遭受飓风袭击的悲剧发生后，有国际媒体悲观地认为，如果世界上最发达国家的防波堤都挡不住自然的威力，那么还有什么能够阻挡自然的报复。其实人类的“防波堤”依然存在，它存在于发展的规划和人类的理性中，只有全世界各国真正用发展的责任感才能够到达和体会。

　　否则，新奥尔良响起的“格杀勿论”的枪声，只会把人类带向地狱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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