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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05日16:38 石狮日报

  女儿刚满两周岁时,随她妈妈一起来福州与我团聚。

  去年春节回老家,女儿遭遇了“失语”的尴尬:一开始,老家方言一句也听不懂,即使没过两天,可以迅速“意会”大致的意思,但一直到回福州,她只学会了用老家方言说出“不”字。回福州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女儿动不动就脱口而出老家方言“不”字,这是一种无意识的反应呢,还是她幼小的心灵深处在默默地抗拒着什么?我不得而知,只是内心的

隐痛在不断地加剧:方言,是一个人最确凿无误的“身份证”,可是对一个从小不得不背井离乡的孩子来说,丧失方言这一独特的表达方式是注定的,正因此,他们终其一生只能扮演身份可疑者的角色。

  奇怪的是,我爱人很偶然读了一两遍贺知章的《回乡偶书》给女儿听,没想到她对这首古诗情有独钟,常常自顾自地高声朗诵:“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等女儿长大后,真正读懂了这首“流浪者之歌”,可能她会发觉,至少贺知章是“乡音无改”,而她呢,却是“乡音无处觅”,那时候,回家,于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真的无法想象。我现在能够深刻感受到的是,回家的路纵有千条万条,没有土生土长的方言,家,永远在烟月深深处,只会一次比一次遥远

  在家里,我和爱人几乎都以方言交流,想以此为女儿构建一个学习方言的环境。女儿则显得异常“冷漠”,每次都是充耳不闻,满嘴普通话。我们夫妻是典型的柔软之辈,不知如何逼迫孩子,从此也就不知不觉地放弃了努力,甚至慢慢地被女儿“改造”过来,在家里也讲起普通话了。

  一厢情愿地把自己的想法与情感移植给孩子,这可能是一种隐形的暴力。正如女儿刚来福州的那段时间里,我经常反复问她:“旻,你的老家在哪里?”每次她总是稚声稚气地回答:“我的老家在东山,我现在住在福州。”一问一答之后,我难免在期待与喜悦中怅然若失,刻意让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明确乡愁的方位,是否恰恰说明我们虚弱的本质:沉重的内心再也载不动乡愁的重量意识到这一点,我至今未向女儿提问有关“家”的任何问题。

  现在,更多的时候,我尽可能挤出时间,经常带女儿到幽雅洁净的餐馆、热闹漂亮的游乐场所和规模宏大的超市。在纠缠了方言与“家”的杞人忧天之后,我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与其从小教会孩子怀旧,不如教会她生活,而有声有色的生活,是从热爱身边的每一个事物开始的。

  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不管他身居何处,“热爱”本身,足够让他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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