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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16——苏伟:车流中,再看不见他敬礼的身影(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06日12:20 金羊网-新快报
  苏伟生平

  1983年9月19日出生。福建德化人。1990年-1996年就读于广州市署前路小学,1996年-1999年就读于广州市八一中学。1999年-2001年7月就读于广州公用事业高级技工学校。

  2001年10月起,任广州市市政设施收费处燕岭站收费稽查员。曾先后六次获“优秀收费员”称号,2003年年度考核评为优秀等级,2004年被评为年度优秀收费员代表。

  2005年8月12日下午两时许在燕岭收费站4号车道岗位上执行任务时,被一辆面包车撞倒。昏迷四昼夜后,于8月17日凌晨3时40分殉职,年仅21岁。
逝者16——苏伟:车流中,再看不见他敬礼的身影(图)
亲友印象

  身高163cm左右,个子很小,但做事很认真很稳。很随和,但少说话,别人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很小声。是少说话多干事的人,所以同事和司机发生争执时他上去调解总能成功。喜欢玩音响、电脑和游戏机,一出什么新款他有钱都会买来玩。不抽烟喝酒,不去玩,是个很乖很单纯的小伙子。穿衣服很朴素,但是很重视干净整洁的形象,尤其是穿制服的时候。

  伟挺在廿载光阴,风中告退太匆忙

  苏醒于一生沉醉,笑里怀思犹寂寞

  撰联 戴胜德

  在燕岭路上,每天都有成百上千辆大中小型车在收费站的车道上短暂停留,几秒或几十秒,然后往不同的方向飞驰而去。每当有车进站时,一位穿军绿色制服的稽查员总会给前来的车辆肃立敬礼迎送。在这种嘈杂和烦躁的空气里,他敬礼的姿势或许并没有让驾驶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却给拥挤或混乱的车流增添了几分安静和文明的感觉。

  匆匆过站的司机们并不知道,这位面影模糊的年轻小伙子每天站岗前,总会先到更衣室的镜前左照右照,把衣角拉得直直,纽扣要扣到领口最顶端,皮鞋也擦得油亮亮的,然后对着镜子笑一笑,才会迈着大步走出去。

  他的名字叫做苏伟。

  收费站的老站长廖永雄把记忆的镜头拉回到三年零八个月以前。

  老被站领导“强行”安排休假

  那是新员工报到的第一天,廖永雄老早就在路边的休息室等着这些刚毕业的孩子。其中,一个个头特别小的男孩由妈妈领着走到他旁边。廖永雄记得,妈妈把孩子交到他手上,对他说:“请您多照看着,不要让孩子学坏了。”廖永雄看着面前一脸单纯的苏伟,只觉得他眼神里充满了羞怯和信赖。

  大家对廖永雄的第一个评价是“乖仔”。车辆拥挤时,收费站会增开一条车道,他总是主动申请去站岗。阳光晒得太烈了,兄弟们喊他过来喝水,好不容易他回来了,拿起水杯眼睛却没离开过车道,一看到道上有什么事,便又出去帮忙了。

  在工作的三年多时间里,每年苏伟总有两三张年假单压在抽屉底。每次领导要他把年假休掉,他就说:“站里人少,我不来人就更少了。”最近两年,都是廖永雄等“强行”安排他休息的,但每回不到五天,他又偷偷跑回来上班了。

  同事谭振卫说,如果下一轮的换岗工人迟到没来,他会一直守在车道上。换岗轮休时,苏伟人虽进了休息室,但眼睛还是紧盯着车流不放,时常会突然冒出一句:“那车怎么回事?”转眼一个箭步冲上车道去帮忙处理。

  廖永雄说,苏伟从没计较过工作时间长短,也没提起过利益的问题,他唯一憧憬的是到部队里当兵或当警察。

  他把孤寂和心事放在心里

  “他的话很少,总是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有什么心事总是自己放在心里,不吭声。”廖永雄说,平常在更衣室换制服上班时,苏伟总会在镜子前照好一会,这时候廖永雄总会打趣他说:“今天去相亲啊,打扮得这么正点?”他总笑说:“哪来的相亲啦,穿整齐些精神也爽嘛!”

  在技校念书时,苏伟甚至没给班主任梁老师留下多少印象。当时小个子的苏伟上课总坐在第一排,他的踏实乖巧无法让梁老师察觉到这孩子来自一个破碎而穷困的家庭。“我以为他家里情况很好,因为每次扶贫捐钱他都主动捐得最多。而且他性格开朗,和同学相处得很好。”梁老师说。

  收费站的同事说,原以为苏伟只不过有点少年心事,直到他表面不出了事才知道他的不幸:8岁父母离异,妈妈失业了没有收入,他跟着外公外婆长大,但80多岁的外婆患老年痴呆症长年卧床,外公双目失明行动不便。“以为他的家庭环境很好,因为他总是很大方,天热时老是掏钱给我们买汽水喝,每次都不要我们的钱。”谭振卫说。

  在管理员孟晓克的记忆里,苏伟总是喜欢把快乐带给身边的同事,偶尔夜深人静,发觉他很孤独,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没事,我坐在你身边就没什么害怕的了。”然后就不再往下说了。

  他流了几滴泪就再没醒来

  “他那天出事,肯定也是因为太认真了,换了别人,就放车过去了。”廖永雄说,苏伟那天被撞倒后,虽然救护车几分钟就来了,但那时候每个人都觉得它驶来的路是多么的漫长。

  当晚,苏伟做了6个多小时的脑颅手术,市政园林局党委副书记等领导和苏伟的家人、同学几十号人都守在手术室旁。第二天,苏伟再动了一次脑手术,之后住进ICU,不再被允许探望。

  “只有他妈妈进去了,因为她哭天抢地非进去不可,最后打动了医生让她进去几分钟,她趴在床边叫唤儿子的名字,抓着儿子的手说了很多的话,只看见几滴眼泪从苏伟的眼角滑下来,但人始终没醒。”廖永雄说,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收费站的同事几个星期来上班时都眼红红的,大家聚在一起都忍不住回忆起苏伟来。有人家里电脑出了问题,苏伟下班后便到电脑城买好配件,第二天到他家里去修,也不肯收买配件的钱……但每每讲到他对自己的好,大家很快又沉默了。

  他还在收费站留下了很多故事:曾把三个迷路的小孩接到休息室,买面包给他们吃,下班时又把他们送往派出所;听见街上有人喊捉贼,苏伟立刻跑上前去追;他还曾救助过一名被撞伤的摩托车司机……没有惊天动地的事,没有豪言壮语,只是默默地站岗,所以他在的时候大家不觉得他存在,但没有了他时,廖永雄和同伴们明显地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当天欢笑是光阴冲洗不去”

  有时候夜班休息时,苏伟喜欢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吹着风哼几首歌。别人说他唱得不错,他听见脸就红了。他去世后,同事们发现他生前自唱自录了一首歌放在网上,这是他最爱唱的一首老粤语曲《情凭谁来定错对》。

  廖永雄把休息室的电脑打开,他说思念厉害的时候播来听,仿佛还能感觉到他就在自己身边。苏伟出事以后,站里每个人家里的电脑都收藏着它。

  “寂寞憔悴,这世界可有谁?回忆起当天的欢笑,是光阴冲洗不去,在这一生中沉醉……就让我风中告退……”歌还没唱完时,我问廖永雄有没有寄语想对去世的苏伟说,他才一开口便哽咽,双手掩脸。好久好久以后,他眼睛红红地抬起头,用粗糙的大手擦干泪痕,断断续续地说:“三年多来我都没真正教过他什么,但他还是把我当爸爸一样信任和敬重……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有些事情虽已过了很久,但是没有办法忘记……希望他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息,找到一块让他真正快乐幸福的地方。”

  采写手记

  在站台上守望的制服工作者永远让人产生敬意。我想起日本导演降旗康男的一部电影《铁道员》。在一望无际的北方边境,有一座不起眼的火车终点站。一位木讷耿直的站长,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不偏不倚地活了过来。甚至在独生女去世的时候,在爱妻病逝的弥留一刻,他也没能出现在病床边,而坚守在岗位上,执行着数十年不曾间断的勤务……。这个“站長”底下一个人都沒有,每天独自负责剪票,清扫车站垃圾,勤务内容十分琐碎。

  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很遗憾不能对苏伟的亲生父母和继父进行采访。惟在燕岭收费站与一轮轮换岗休息的稽查员交谈下来,感觉到这位爱唱歌的年轻人对生命的热爱,对同伴的慷慨,对工作的认真执着,还有他为成长所流过的眼泪。

  如果你们也想一听他内心深处的歌声,可以打开www.163888.net/sing/music/1341884.html网页,他的网名叫做“粟米”。

  (金陵/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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