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碎片

　　京戏里的青衣还有一个名字叫正旦，因扮的都是端庄、严肃、正派的女性———良家妇女、大家闺秀、贤妻良母、贞节烈女，等等；她们的故事，亦多有些悲情———“青衣”这名字本身就透着孤清的味道，美得柔弱飘渺。

　　那一日在电视上看到程派青衣张火丁坐谈“戏曲人生”，那张脸说不上惊艳，却总觉得没看够，不够看，下来赶紧找照片———找“她的”照片，便找到几张：一看之下很有些

　　颇受欢迎的电影剧《青衣》的唱腔便是她配的：“……从此后每到月华升天际，便是我碧海青天夜夜心。”那里面的青衣是徐帆和潘虹。很多人说徐帆演得好，我却觉得她虽“演”得好，却始终只是在“演”……徐老师总能把寻常女人刻薄、俗气、利害、不理性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让她演个跟婆婆打架的媳妇啦，管老公的老婆啦，那真是鬼斧神工，这是她的优点，对“青衣”这样的一个形象，却是一种损伤。也许是内心的距离差得太远……倒是潘虹更近些。这多年来戏台之外的潘虹向观众展露的也总是她的优美，端雅，她说过她并不是女强人却好像还是少人亲近，跟她一同出道的刘晓庆不掩强悍一度几乎是神憎鬼厌倒是桃花不断，至少现在，“老”来有伴……奇怪乎？不怪也。

　　女作家里也有青衣，曾经有个叫朱碧的，有人把她和另外的女作家相比较，人家行文虽也犀利但就机智漂亮得多，感觉和男人玩的也不错，有被宠的可爱的感觉，人家是花旦，而朱，是青衣。我觉得这话并非赞美，在这样的年代做一个青衣是陈旧、悲情、不明智、不招人待见的。我就不要做青衣。我现在努力的方向是“搞笑旦”，就是《拾玉镯》里面“哟，我成天街上走，焦圈儿都拣不着半个，你怎么一开门就拣着玉镯了呢”那个！

　　《江南时报》 (2005年09月12日 第二十三版)

　　作者：朱映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