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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花园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16日12:08 新闻晚报

  4、我决定找高度谈谈

  我告诉张迈我很累,已经躺在床上了。他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唉,小可,”他诚恳地说,“有时候真不知怎么照顾你……这么多年了,对你的了

解倒像是越来越少了。”

  我无力解释,身体沉得要命,只想赶紧放下电话,可我再任性,也得对他保持最基本的客气。这让我对我们的关系感到失望。一对真正相爱的人之间,应该这么麻烦么?我想象不出,在这样的状态中,我怎么能够决定和他共度一生。

  最后张迈终于挂了电话。我在沙发上躺着,内心忽然升起无穷的空虚。那种强烈的、觉得自己想要寻找什么却又不知要找的是什么的感觉又来了。我明明才挂断张迈的电话,却又非常渴望和什么人交谈。我不能控制地翻出了高度的手机号,我想和他说话。

  但我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我把手机关了,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走进厨房,拉开冰箱。我急需往胃里填充些东西。我看见了张迈给我买的乳酪蛋糕,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蛋糕,它细腻的、浓香的口感刺激着我的记忆。我把它拿出来,抱回客厅,倒在沙发上,贪婪地把它一扫而光。足足六寸大小的蛋糕,无数大卡的热量,就这么全被我吃了下去。吃到后来,舌头已经品不出任何味道。

  我在卫生间把刚吃下去的蛋糕呕吐一空。最后我带着一种饱涨的、既充实又空洞的感觉上床睡觉,什么也不想,等待新的一天的到来。

  一大早我就来到精神病院,决定要找高度好好谈谈。

  早上照镜子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的眼睛肿得厉害。这是昨夜呕吐的后遗症。我对着镜子忙了半天,却还是没能遮掩。我忽然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定得改变。说不清为什么,我就觉得也许只有高度能帮我。这个念头让我一下子轻松起来,所以我就直接来了精神病院。

  护士长开门让我进了病区。她告诉我高度还没来,让我在办公室等等。我穿过走廊去办公室,经过一个病房时,听见里面的声音有些耳熟,就停下来看。病房里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背对门口,正训斥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

  “张建国,你起来。”

  病人磨磨蹭蹭地坐起来了。“手伸出来。”病人伸出手,白大褂捏起他的手看了看,又甩开了。

  “你又把药扔了?”

  “没有啊。全吃了。”

  “少来这一套!吃了药手怎么不抖了?锥外反应怎么没了?”

  “我不知道……”病人一看就很心虚,吞吞吐吐地,“反正……反正我吃了。”

  白大褂这时侧过半边脸,我忽然认出来,这就是昨天见过的那个朱从山。他看起来很烦躁。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再这样,只有上电疗了!”他凶巴巴地训斥病人。

  这一招显然管用,病人慌了,马上央求朱从山:“我不能吃药。吃了难受,拉不出屎。”

  朱从山对他的话不屑一顾:“治病你还想舒服?那你回家去吧。”

  那病人也不理会朱从山的挖苦,继续央求:“朱医生,我没病,真的没病……我就是精神不好,睡不着觉。我不想吃药,朱医生,你就让我回家吧,我又没病……”

  朱从山不理病人,叫过护士,说:“下回他吃药,多盯他一会儿。他花样最多。”

  护士辩解说:“我一直盯着的呀,谁知道他怎么弄的。”

  朱从山还想说什么,却一偏脸,看见了我。他像是很惊喜,马上走到门口来。

  “林记者?又来采访?”我对他笑笑,说:“我来找高度。”

  朱从山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他笑了,说:“老高不够意思。昨天我想跟他要你的电话,他说他也不知道。小气巴拉的。”

  “找我有事儿?”我问他。

  “没事儿没事儿。”他忙解释,“就是想,要是你肯赏光,有机会我请你喝茶。”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看看那个病人,他显得很烦躁,大声唠叨他没病。

  “他怎么了?”我问。

  “哦,”朱从山解释,“藏药让我们发现了,不高兴。”

  “藏药?为什么?”

  “精神病人就是这样。老以为自己没病,别人给他吃药就是想害他……这就是被害妄想的典型症状。”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呢?”

  朱从山笑了:“这就是精神病呀。他们这儿……”他说着比划一下自己的脑袋,“这儿出了问题,全是乱的,跟咱们正常人想的不一样。”

  我不出声,想了一会儿。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大脑能够思想,但思想的却是错误。这该多么无望啊。一大早听到这样的事,又没找到高度,我又一下子变得沮丧。

  我向朱从山道别,准备走。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早上高度打电话,说他女儿丢了,请假找女儿去了。”

  我大吃一惊。怎么?高度女儿丢了?我忙追问朱从山怎么回事儿,但他说只听高度说了这么一句,别的也不清楚。我一下子心神不定起来,急着要走,朱从山却又吞吞吐吐地问我要电话号码。

  “不好意思,”我用天真的语气说,“我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回头你问高度要吧,他知道。”说完我就跑了。现在惟一能让我操心的是,高度的女儿怎么会丢了呢?真是这样,他该多着急啊。作者:冯华江苏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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