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新浪首页 > 新闻中心 > 综合 > 正文

家乡的后河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17日18:59 今晚报

  家乡有一条小河,从村中蜿蜒穿过,叫后河。

  后河发源于村东,不宽,也就十几米,雨季之外河水宽不过两三米,深也就一两尺。穿过村子后流向西北,越来越宽,名字也变了。从事水利工作的我,曾怀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进行了考证,发现其注入了还乡河的一条支流——泥河。据老人们讲,我曾居住过的东大街是我们这个村子的发祥之地。古时,先祖们往北迁徙途经此处,见这里地势高,没有淹泡之

虞,傍依小河,周围又有大片可供开垦的沃土,定居下来。小河就在“老街”的北面,于是小河有了“后河”这个名字,意为“房后之河”。几年前的一天,从北京来了几位客人,到村子里来调查什么。原来,河北岸上一处叫曹家坟的地块,曾是曹雪芹叔父家的坟地。后河流到那里拐了一个倒“之”字形大弯,那块地的北面地势则明显高了上去。现在看来颇有点“靠山面水”的味道。曹家的坟茔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民宅。据说,北京来的客人从一户村民的猪圈墙上找到了一块石碑,也算不虚此行吧。

  后河承载着我大部分童年、少年时代的生活。记得儿时的我,几乎天天和小伙伴们到后河玩耍。春天,我们用瓶瓶罐罐从河里取水,在岸上学着大人们播种、浇灌。大葱籽成熟的时节,是我们非常开心的日子,那老硬的大葱茎管,在我们眼里是最好的“输水管道”,常常成为我们炫耀的“财富”,或赠与小伙伴的“礼物”。夏天,我们在河里嬉戏,捉小鱼小虾,沿水际用手在岸上挖泉眼,沿河捕蝉捉蜻蜓。秋天,我们用芦苇、高粱、玉米的叶子做成小船,放到河里顺流而下,我们追逐着,喊着,笑着。谁的船漂得最远,谁的船装的小石子最多,谁就最得意。冬天,我们在河上玩爬犁,砸冰窟窿看小鱼小虾。最好玩的还是打冰滑溜,有时比谁打得远,有时比谁打得花样好。小小的后河,是我们的天然游乐场,常常玩得忘记回家吃饭。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们天天沿着岸边的小路,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

  上世纪70年代初的华北大旱以后,后河的水越来越少。1977年,当时的公社在村东的河边建起了砖瓦厂,为满足生产用水,就在河中出水量最大的一眼泉处打了大口井,使后河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从那时起,渐渐地,后河断流了,只有人们为浇菜在河中挖出的小水坑中还能见到不多的水。1981年夏,我从南方回到家乡度暑假,再见后河时只看到了一些无精打采的青草和高高的杨树。晨风中,我分明感受到它们在向我哭诉着伙伴的不幸和自己的艰辛。河边的砖瓦厂正在热火朝天地生产,大口井已经废弃,离心式水泵撒着欢地将水从机井中抽出来,显示着巨大的威力。到如今,后河已经彻底成为历史,人们在她身上种上了庄稼,只是在村东还能见到她的影子。那座破败的小石桥,好像就是为了证明什么而顽强地存在着。两道矮矮土坎上的几株杨树,叶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像是呜咽,也像是不屈的抗争。砖瓦厂已经没有了,地里的机井却多了起来。兄长告诉我,现时的机井用的都是潜水泵,因为水位已经从几米深下降到几十米深,用离心泵已经不行了。以前,一场大雨过后,门前的水井可以直接用水瓢舀水,现在机井打得一年比一年深,这么下去该怎儿好,人还不都得渴死。这是我年逾古稀、目不识丁的老母亲的担忧。

  晚上,邻居四哥来看回乡省亲的我。说起后河,说起一年比一年深的井,他问我,你是搞水利的,你看有什么法子?当我说起节水灌溉的好处时,他说那些法子恐怕不行,老祖先传下来的就是漫灌,庄稼喝不足水怎么长?再说了,浇多少水合适,谁知道?家家户户的地都是一小块儿,花点钱不要紧,问题是得有人组织,一家一户干不了。面对四哥的疑问,我无言以对。农民是最讲究实际的,不解决任何问题的空洞说教,只会叫人反感。

  短短十年左右的光景,后河,故乡的母亲河,就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是天数,还是人为?故乡的亲人们,你们可曾想过?未来的致富之路你们将怎样走?我想,母亲的忧虑永远也不会成为现实,因为,故乡的乡亲们富有智慧,我们拥有文明。


爱问(iAsk.com)

收藏此页】【 】【下载点点通】【打印】【关闭
 
 


新闻中心意见反馈留言板 电话:010-82612286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 - 2005 SINA Inc.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新浪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