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嫌犯中秋节来京自首

　　在西城公安分局刑侦支队，向菲陪余昭明共度中秋。本报通讯员张岩摄

　　9月18日，杀人后逃亡6年的余昭明进京向警方自首。他是女主播向菲劝化投案的第三个在逃嫌犯。

　　8月30日，浙江电视台钱江都市频道《谈话》栏目播出了一期“杀人嫌疑犯遇上女主播”的节目，中央广播电台中国之声“神州夜航”节目女主持人向菲担任节目的特邀嘉宾。5天后，向菲接到了杀妻在逃嫌犯余昭明的短信，又一番劝化工作就此开始了。

　　“不小心把妻子弄死了”

　　9月5日上午，四川眉山市公安局看守所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神州夜航》节目主持人向菲正在探望第一个经自己劝化而投案自首的杀人逃犯辜海军。一陌生号码的短信显示在向菲的手机上：“我要求你帮我生死路。”

　　作为节目主持人，类似的半通不通的短信也见多了，但“生死”两字还是引起了向菲的注意，“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呢？”向菲回问一句。“你要答应帮我，我才告诉你一切。”对方这近乎无理的要求，并未让向菲失去耐心，几番反复之后，双方约定通话。

　　“我可能要走袁炳涛的路。”电话接通了，一个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传出后，向菲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袁炳涛是逃亡3年多后投案自首的杀人嫌疑人，因听了向菲主持的“神州夜航”节目，受到感化而向警方自首。而电话里的这个人说自己“要走袁炳涛的路”，莫非……

　　电话里，自称“老余”的男人告诉向菲，他跟袁炳涛一样，杀了人：“不小心把妻子给弄死了。”

　　今年36岁的老余，老家在江西省乐平县，两口子加三个孩子，虽然经济拮据，但日子过得也还太平。1999年7月，一场雨将老余家院子里的煤打湿了，老余和妻子吵了起来。“我一时失控，推了妻子一把，没想她一头撞在屋里的柱子上后晕了过去。”老余说，他万没想到，妻子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死了。“我害怕，就撇下了儿女逃到外地。”说到这儿，老余在电话那头哽咽起来。

　　“害怕脚步声和狗叫声”

　　老余这一逃就是6年。这6年的生活，老余用“人不人，鬼不鬼”来形容。

　　6年里，老余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作息习惯：每天都是晚上8点睡觉，睡到午夜12点准时起床，坐到凌晨三四点，然后再睡。因为他听说，警察最喜欢在夜间12点到三四点这个时间段抓人。

　　6年里，他听到什么动静就心神不定：“我最害怕的就是脚步声、狗叫声和汽车声。”老余说，逃亡的这些年，他从未睡过一个塌实觉。

　　在通话中，老余还流露出对妻子、儿女和父母的沉重的愧疚之情。

　　8月30日，老余偶然看到向菲的节目，他从节目编导那里打听到了向菲的手机号，几天后他给向菲发出了第一条短信。

　　“看你想不想救自己”

　　此后，双方开始了频繁的通话，最多的一天要达10次以上。向菲说，通话中主要都是老余在说，倾诉他自己的经历；而她则主要充当一个听众，并不时加以引导。

　　“100元的充值卡刚充完，不到一天就用没了。”向菲说，他们的手机通话简直就是“烧钱”，但考虑到这可能会有的前景，向菲还是继续“烧”了下去：老余已经几次承诺要结束流亡生活，向警方自首了。

　　通话持续了8天，老余的态度反反复复、摇摆不定。9月13日，两人又从中午11点聊到了下午3点半，老余再次反悔。一向温和的向菲发火了：“你这样对得起家人吗？”向菲在电话里大嚷了起来。

　　9月14日，向菲的手机上显示一条来自老余的新信息：“我很想问你我到底有没有救？”向菲当即回道：“有没有救要看你自己想不想救自己。”

　　“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向菲告诉记者，为打消老余的顾虑，9月15日，她代为联系，让老余和袁炳涛哥哥袁炳辉通了电话，两人聊了1个多小时。

　　9月16日凌晨1时51分，第一次完整收听完向菲节目的老余发给她一条短信：“你这个人不一般，我们会有见面的一天。”

　　9月17日，老余踏上了北上的列车。9月18日这天是中秋节，下午4时，老余下火车后打的直奔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见到向菲，老余长叹一口气道：“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18日下午5时，在向菲的陪同下，老余向西城警方投案，向菲这才知道，老余全名叫余昭明。至此，已有三名杀人逃犯在向菲的劝说下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