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6匹普氏野马回到故乡——新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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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20日10:34 乌鲁木齐晚报 |
9月8日,经过长途跋涉,从未有过被装进木箱经历的野马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已经没有了刚到新家时的亢奋、紧张和躁动。 24平方米的围栏场限制了它们的自由,但足以让它们悠然自得地踱步了。它们的脚下是饲养员专门为它们准备的新鲜的青苜蓿。 除了主食苜蓿外,野马中心还为它们准备了几个切开的大西瓜。 隔离场距离野马中心办公区以及野马圈养区3公里。 尽管听不见同伴们的嘶鸣,但有着敏锐嗅觉的野马还是能感受到自己所处的新环境里有不少的同类,这对它们是莫大的安慰。 它们不时停下脚步,习惯性的驻足、偏头、面向北方、耳朵扇动着,那个方向正是野马中心的圈养区,它们的鼻孔快速抽动着,仿佛在贪婪地吸吮同伴的气息,这是让它们悸动的空气。 同野马中心的其它野马相比,这些新来的野马毛色要浅一些,鬣毛像理过的板寸一样直直地竖立着,小腿自膝关节以下是黑色的,像是穿了长筒袜,但它们警惕的目光和张扬活力的身体却遮不住野性的力量。 其中一匹被临时编为3号的体格健壮的野马,不时地甩头仰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然后在围栏边静静地伫立。 这6匹在德国出生、长大的野马回到了祖先生存的原住地,它们会很快适应的。 德方没有带来6匹野马的谱系资料,它们暂时还都没有名字,只是临时性的被编了1号至6号的序列号。 野马中心业务科科长兼兽医恩特马克说:“不着急,等45天隔离期过了,我们会给这6匹马起一个好名字的。” 9月8日下午,1号马病了,它不吃也不喝,无精打采。 马病了,急坏的是人。 野马中心主任曹杰、自治区检疫检验局的刘处长陪着德方专家贝莱特一天要去看它3次,众人聚在一起研究野马的病情,而恩特马克则每天要跑六七次,晚上就干脆睡在马圈边。 恩特马克与贝莱特的意见一致:1号马是因为水土不服而出现消化不良和肠功能紊乱。 吹管中的药物进入1号马的体内,大家心里忐忑不安。 因为检疫要求很严格,能够深入到隔离区的除了上述几位专家外就是两位饲养员,就连野马中心的副主任马丹都不能去隔离区。 10日上午,经过一晚上输液后,1号马开始进食了。 这时,曹杰几人轻松地调侃着:“刚到这里时,1号马在6匹马里长得最丑,又黑,毛还不光滑,但它又最凶悍。每次都是它欺负别的马,其它的马也都害怕它。它病了后,那匹3岁左右的4号马可找到了报仇的机会,开始找它的茬,尥蹶子踢它,1号马也不‘还手’。这些家伙不但记仇,还懂得此消彼长、敌退我进的战术呢。” 大家就像在数落自己顽皮的孩子。 曹杰在分析野马的病因时说:“欧洲气候湿润,而我们这里是接近40摄氏度的高温天气,炎热干燥,8日下午气温又降到24摄氏度,刚来的野马得有一个适应过程,它跟人一样,也要适应新的生活环境。9月10日,记者了解到,除了1号马生病目前已趋于好转外,其余5匹野马的健康状况良好。 野马在欧洲动物园是以杂草为主食,兼吃些胡萝卜和苹果,在这里主要是以苜蓿为主,在饮食结构上也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野马中心已为这6匹马购买了大量的胡萝卜。 杨维康是中科院新疆生态与地理研究所的副研究员,他是荒漠植物学硕士、动物生态学的博士,由于他的专业造诣很深,加上英语非常出色,因而被新疆林业局邀请作为此次野马引进合作项目的联络人,全程参与了引进工作。 杨维康介绍:“德方与我们的这次合作(新疆野马中心此前与多个国家的野马组织有过合作)是必然也是偶然。必然是因为卡拉麦里是野马的原生地,这一点为世人所知。只是不知道下一个合作对象是谁?” 德国人贝莱特的一次新疆之行在偶然中叩开这次合作的大门。 贝莱特博士是德国科隆动物园的副园长、兽医师。2003年他第一次来新疆旅游,行程快结束时,陪同他的杨维康问他:“你也是搞野马研究的,我们这里有个野马繁殖研究中心,你不去看吗?” 贝莱特知道1988年自己的同胞奥斯瓦尔德曾经为中国提供了几匹野马,但后来就再也没有有关这方面的信息了。 贝莱特随中方人员去了野马中心,这里野马的数量之多、健康状况之好,尤其是野放的成功让他吃惊:“你们做得太出色了!”贝莱特随即表示希望能和野马中心合作。 贝莱特回国后,便向科隆动物园的园长兹慕曼女士作汇报,兹慕曼女士也是欧洲野马保护繁育项目的负责人。 2004年9月,兹慕曼和贝莱特来新疆考察,吃惊和喜悦是他们的最大收获。 005年6月,他们再次来疆,并与中方签订了协议。兹慕曼认为在欧洲饲养的野马最佳归宿便是放回原生地,而新疆野马中心具备了这样的条件。 杨维康印象最深的是新疆林业局在此次合作中的效率,新疆野生动植物管理处的朱福德处长和史军副处长对于所有相关的手续均是第一时间办理。 此次引进野马的全部费用由德国动物园协会支付,科隆动物园提供了4匹野马,另两匹是德国另外两家动物园提供的。 不能不提到,引进野马涉及多个部门的协调,中方和德方有关方面均给予了特别的帮助。此次野马引进的航班原本是法兰克福至阿拉木图至上海,途中在乌鲁木齐不停机,德方要求中方去阿拉木图接野马,出于对长途跋涉中野马安全的考虑,中方坚决否定了这个方案,经过反复协调,最终争取到了让飞机在乌鲁木齐作短暂停留。 身材高大的贝莱特是个爱笑的老头,他不会说汉语,在野马中心的这几天,大家都知道他爱使用的动作是竖起大拇指,紧跟着说一句“GOOD”。 他第一次来野马中心考察,曹杰主任给他提供了一份野马繁殖的谱系图,他根据数据算了一遍,摇头:“你们一定是算错了,不可能的,世界上对于野马的近交(近亲交配)比例是25%,你们却在20%以下,不对。” 尽管野马中心的硬件环境较以前大为改观,但在贝莱特的眼里仍是简陋的,他不相信在这样的条件下,这里的人会把这项棘手的工作做得如此出色。 笑眯眯的曹杰肯定地告诉他:“没错。” 贝莱特又算了两遍后,向曹杰竖起大拇指,真诚地说:“你们了不起。” 野马中心122匹健壮的野马让贝莱特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同行,当他看到30岁的哈萨克族兽医恩特马克给野马使用的药物吹管竟然是他用注射器和皮筋改装的,他笑出了声,但随即又向恩特马克竖起大拇指,他敬佩在艰苦环境下取得成就的人。 离开野马中心的前一天,司机王师傅驾驶越野车将贝莱特拉到了100公里外的保护区腹地,“野驴!10匹,不,100匹,天呐,有200匹!”激动的贝莱特表现得像个孩子,紧接着,他又在望远镜中看见了40多只鹅喉羚,他激动地向王师傅竖起大拇指,通过杨维康翻译说:“这里真是野生动物的天堂。” 他临走时,与野马中心来送行的职工握手道别,再次伸出大拇指,他用这种简单的方式向这些工作人员表达自己的敬意。 :(责任编辑:高毅写信) 作者:赵砾 (来源:都市消费晨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