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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华姿:花满人生路(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21日13:03 人民网
专访华姿:花满人生路(图)
10年前作为诗人的华姿(1995年2月摄于海南岛)

  记者:我以前读过你的两本散文集,一本是《自洁的洗濯》,一本是《两代人的热爱》。前一本应该是一本思辨性的随笔,而后一本更生活化一些,读起来很亲切。那么这一本呢?

  华姿:《花满朝圣路》其实可以分为两个部分,虽然在编排时把它分为六辑:尘嚣中的微笑;大地的黄金;蚯蚓也做光明的梦;爱是永无止息;让甘露在生命里凝结;草自清,花自开。前三辑是散文,后三辑是随笔。其中有一些文字涉及到我对信仰的体验,以及在信仰之路上的确定与疑惑,还有一些是我在一个时期内对爱,包括对上帝之爱以及人类之爱的思考。

  应该说,这是一本饱含宗教情怀的散文随笔集。所以我希望它能给读者的心灵带去安慰,我希望它是一本绿色散文,就像绿色使我们的眼睛感到舒服那样。我是怀着这份诚意来写作的,字里行间充满着我对上帝和人类的爱。责任编辑用了这样一句话来概括:光与爱的宣言,城市人的心灵读本。我想是比较准确的。

  记者:据我所知,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当代作家的个人散文集是很有限的,当然像周国平和刘墉这样的畅销书作家除外。为什么这一次他们会出版你的散文集呢?

  华姿:2004年的春节,我们几个同学去武汉大学给老师拜年,吃饭的时候,周百义——他当时还是长江文艺出版社的社长,突然跟我说,他想出一本我的散文集。我当时心里一愣,以为他说的是另一本,湖北有几个女作家曾经想编一套女性散文给长江社出,之前曾有人找过他。期间因为发生了我激烈批评长江社的小说《沙床》的事,所以我跟组织这套书的朋友说过我想退出。于是那天我说,我放弃了啊。

  周百义坐在我对面,桌子很大,我们中间还隔了几个人,他笑了一下,然后越过那些声音说,不是那个,我说的是你个人的散文集,一本具有宗教情怀的散文集。

  按说我当时应该表现得很惊喜很激动才对,因为我不是什么畅销书作家。但是因为《沙床》事件,我对他的约稿是心存疑虑的。虽然书不是他做的,但毕竟他是社长嘛。这是我当时的真实心态,大概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但他后来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我的疑虑,使我相信他是真诚的。他说,当时他在人民网上读完我那篇批评《沙床》的文章后说了一句话,他说:这就是华姿。

  说实话,我对这句话有很深的感慨。我承认,是这句话打动了我。我想如果我具备基本的诚实和基本的理性,我就应该相信,他在读我的文章时是怀着一颗公义心的。

  后来他还说,现在人心都很浮躁,人的压力也很大,因此需要一些具有宗教情怀的文字来安慰人的心灵,来帮助人心回归宁静与平和。这句话一下子帮助我看见了另一个周百义,使我相信他是一个具有大包容的人。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成为一个杰出出版家的原因吧。

  记者:那么,你是怎样理解周百义所说的宗教情怀的呢?

  华姿:我想其实很简单,就是爱。爱上帝,也爱世人;爱每一个灵魂,每一种生命,也爱自己。倘若你真能去爱的话,你的生命自然就会结出这样的果子:仁爱、喜悦、和平、忍耐、宽恕、善良、忠诚、温柔、节制。有了这些果子,你的生命就会美好,你看这个世界也会觉得美好。就像我在这本书中写的一句话:“由于我心中开着一朵百合,我便看见人们的心里都开着一朵百合。由于我心中被太阳照耀着,我看世界便是一片光明。”

  你心里有什么,你的眼睛就会看见什么;你心里有什么,你的行为就会显露什么。

  记者:《花满朝圣路》中的散文都是这一两年写的吗?

  华姿:不完全是,写作的时间跨度很大,大概有十多年。准确地说,是我1992到2004年间一部分散文随笔的集合。因为周百义要求的是宗教情怀的散文,所以我在选稿时是按这个标准去选的,其他的散文,比如我有很多写乡村的散文,就没有编进去。

  记者:《花满朝圣路》,这个书名我挺喜欢的,形象感很强,很美。封面设计也颇有意味,比如百合花瓣与书名组成的结构。一开始就叫这个名字吗?

  华姿:不是的,开始叫《与神和解》。我觉得这个名字表达了我的一种写作理念,甚至是信仰理念,所以我很喜欢。先有和解,尔后才有和平,最后才能达成和谐。但编辑认为这个书名不像一本散文集的名字,倒像一本学术著作的名字。所以他提供了几个书名让我选,其中有个叫《爱在朝圣路》,我觉得还可以,但又感觉直白了一点,就拿给先生看。先生说,我跟你改两个字。“爱在”改成“花满”。我一看,觉得挺好,责任编辑也觉得不错,就这样定下来了。不过这两个字是很昂贵的——我大概要付给先生一半的稿费呢(笑)。

  书封的设计也是经过了几次的修改才定稿的。现在这个书封我也挺喜欢,尤其是百合花瓣的运用。我曾经写过一篇随笔就叫《基督的百合》。所以我愿意把它们也想成是基督的百合。

  记者:你个人比较喜欢其中的哪些篇什?

  华姿:《喜悦是生命的黄金》、《把死亡变成一个庆典》、《仅接受阳光的供养》、《给他们我未曾得到的幸福》、《蚯蚓也做光明的梦》、《让甘露在生命里凝结》等等,我个人都比较喜欢。还有写于1992年的《回忆东湖》我也比较喜欢。在编选这本散文集时,我看到我在十多年前写下的文字,还可以拿出来读一读,没有过时,还是感觉很安慰的。

  记者:哪些作家对你这本书的写作产生过影响?为什么?

  华姿:我喜欢过谁,谁应该就影响过我。比如爱默生,梭罗,圣奥古斯丁,帕斯卡,加缪,考门夫人,以及托尔斯泰的非小说类作品。等等。还有一些经书,比如《圣经》,《老子》,《庄子》等。

  理由再简单不过,因为我喜欢他们。

  记者:你对持久不衰的散文热怎么看?当代散文作家你喜欢哪些?

  华姿:我从来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散文热。在文坛,散文的写作始终是一种边缘写作。散文的发表也好,出版也好,都很难。你所说的散文热,大概是指报纸的副刊散文吧。我看得极少,总的印象是,部分副刊散文文学性不够。这大概是一些有责任感的严肃作家要批评它的原因吧。

  但我觉得,一个人如果肯拿起笔来记录自己人生的点滴感受,应该是一件好事。哪怕这种感受很琐碎,很平庸,但都是好事。一个人若能从极端平凡的生活里看到快乐、希望和美丽,那么他就是一个优秀的人,他的人生应该是成功的。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跟有些作家的看法不同。我尊重散文的文学性和严肃性,但我觉得,文学不是一切,在一个社会里,一个人是否拥有自由表达的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它表明了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

  我喜欢的散文作家很多。还有我的一些朋友的散文,我也很喜欢。

  记者:网络文学非常发达,有非常多的读者在网上阅读,你愿意把你的作品提供给网络读者吗?

  华姿:当然愿意。我为什么不愿意?没有理由啊。网络是一个无限的平台,也是一个美好的平台,当目前为止,也是我们唯一一个可以比较自由地表达的地方。自由地表达——这是我们多少年来的梦想啊。它给很多人,尤其是很多优秀写作者但没有机会在平面媒体上展现才智和思想的人提供了机会。所以在网上能看到很多思想活跃、睿智,语言非常新鲜的作品。

  当然,我们也看见,网上的写作也好,阅读也好,还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甚至是有罪的东西存在。我在前面说过,自由表达是人应该拥有的一个非常珍贵的权利,尤其对我们中国人来说。但现在在网上,有一种很令人痛心的现象,就是表达自由在被误用。把放纵当成了自由,把自私当成了自我。这是很可惜的。所以我觉得,正是因其自由,所以我们要节制。节制是对这种自由的尊重和珍惜。

  当然,任何一个新生事物都有一个成长和完善的过程,你不能指望它一诞生就完美。所以我们更不能因为它的某些残缺就否认它本来的珍贵。如果这样,是不公平,也不理性的。

  其实到目前为止,我的文字在网上发表的很少。主要是我手笨,不知道怎么操作。我上网仅限于浏览新闻(也就是上人民网)和收发邮件。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QQ是怎么回事。

  记者: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你的名字,看到有些网友对你的评价很高,比如在新华网的论坛上,网友们在讨论武汉的两个著名女作家方方和池莉谁更优秀的时候,有个网友就说,其实武汉还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作家华姿,她的文字怎样怎样,说了一些溢美之词。有一个甚至说你是中国的梭罗,说你写的东湖是中国的瓦尔登湖。还有些网友在论坛里引用你作品中的话,我也查到了好多条,比如在台湾的一个妇女论坛上,就有网友引用你书中的话来相互勉励。当然还有其他的美言,我就不一一列举了。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你的名气好像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大,你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华姿:我想这就是宿命吧。我是一个悲观的人。不过我要声明一点,我写作并不是为了名气。当然,如果我说我完全不在乎这个,那我这个人就太不真实,太假了是吧。但最初写作的动机应该不是为了这个,主要还是因为内心渴望表达,需要表达。

  我想一是我的性格决定的,不是有句话著名的话叫“性格即命运”吗?二是我的书出版数量有限。其实这还是性格的问题。我跟人交往是很被动的,我不知道什么叫推销作品,总是被动地等待,可以说,我从来没有主动跟出版社联系过一次,说我有本散文你们出不出啊。到目前为止,我仅有的几本书,都是朋友的约稿。很多时候别人请我写个东西,甚至包括写一本书,我连稿费多少都不敢问。问不出口。我小时候就这样,我祖母常说我,生怕人家把你的舌头割了。

  我想这可能跟我自尊心太强有关系。总是会想人家会不会愿意呀?会不会很烦啦?会不会打扰人家啦等等。其实我也知道,自尊心太强也是一种毛病。有一回开笔会,作家李修文无意间说的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他说,给机会让别人为你服务是一种美德。的确如此,人来人往,本来就是一个相互帮助的过程。先请求别人的帮助,然后再帮助别人,这样的往来也许更美好。我想我之所以还没有学会这一点,还是因为我把“自我”举得太高了,还没真正学会谦卑。因为真正的谦卑是不小看自己,也不怕人小看。

  虽然这样,还是有一些朋友在帮助我,我感激他们。网友的美言就更让我感动了。因为你对他们一无所知,他们却在关注你。这种关系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妙。

  记者:对你来说,出书容易吗?

  华姿:不容易。而且是很不容易。所以我很需要帮助哦——你看,我已经在改变了(笑)。

  记者:你目前的写作状态怎么样?接下去你会写什么?

  华姿:还可以吧。我感觉有意义的东西我才会写,所以我写得不多。刚刚接了一本书的约稿,也是以散文的形式书写,觉得那个选题不错,所以正在准备。除了这本书之外,当然是一以贯之的写我的散文和随笔。仍然是为我所认定的真理写作,不会改变。文学不再是我的标准,只是我的方式。

  有个留美博士在读了《花满朝圣路》之后,给我写了一个邮件来,他说愿华姿能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为真理而写作,只写真理和真理在她这个独特的,被上帝祝福的生命里所引发的情感,把她后半辈子的写作奉献给真理。

  记者:那么你所说的真理是什么呢?

  华姿:就是爱。但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爱,而是基督在十字架上启示给我们的那种绝对之爱:“天父啊,宽恕他们吧,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因为除了爱,人类并没有别的途径和方法,能够解除人类自身的苦难与不幸。我在《写作只是我向这个世界尽责的方式》一文里曾谈过这个问题。

  人类只有在解除了欲望的控制之后,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而只有真理,才能帮助人类卸下这个重轭。我并不是不做事,我仍然在做事,并且是很努力地做,但我的心是自由的。

  我的书中本来有一段话,但被删掉了:“天地万物都在上帝的爱里,一根草一粒沙都在上帝的爱里,我们当然也是。他是我们共同的父亲——这是一个奇妙的真理。只是,到此刻为止,这个真理还没有被我们的生命活出来。我们痛苦,我们犯罪,我们残缺,都是因为这个伟大的真理没有被我们的生命活出来。也因此,人人平等以及万物平等的理想始终没有在我们的大地上实现。”

  还有一段话也被删掉了:“仁慈的太阳把一生都献给了对万物的爱。倘若太阳向你发问:‘朋友,你每天看到我,但你感到我的爱了吗?你爱我吗?’你将如何回华姿?不论你如何回答,结论都已写好,那就是,没有任何一物能够遮蔽你与她的关系。虽然生命的一边处在光明中,一边处在幽暗里。我们同存在之父的关系也是这样。这是一个深邃而又简朴的真理。但它不能被解释,只能被亲证。”

  记者:为什么长期沉浸在这个主题中?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写作吃力不讨好吗?

  华姿:我当然知道。但我不能因此就改变。因为我爱这个真理。不仅如此,我亲历过那种爱。所以我渴望把它的芬芳传播到这个泛滥的物质世界里去。我渴望与你分享,因为它是福音,是每个生命不可或缺的甘露。

  梵高说:“我作为一个苦难的人,不能离开一种比我更强大的力量。”难道不是这样吗?个体是如此渺小脆弱,它需要一种永不改变的依靠,更需要一只手随时随地的扶持。

  我更希望传达一种价值观一种理念给读者:生命不是随便而来的,他是造物主照着自己的形象创造的,因而他是非常非常珍贵的,是有尊严有价值的,也因此——在创造的本源意义上,我们都是平等的。因为是尊贵的,所以我们不能任意地对待生命,不管他看起来有多卑微。因为是平等的,所以人不能把人当成偶像当成神来崇拜。

  加缪说:“光活着是不够的,还应该知道为什么活着。”我想光知道为什么活着也不够,还得为活着做点什么。如果只是以自我为中心,只是追逐那点看得见的物质利益,连爱也丢失,那么就算活着也没有多大意思了。

  记者:在当下的社会里,人心都很浮躁,并且急功近利,你认为会有多少人肯静下心来读你的书呢?

  华姿:如果有人读,我当然欢喜。如果没有人读,我会沮丧,这是肯定的,我一点也不掩饰这点。但正因为沮丧,我又会加倍地希望,加倍地信靠。就如加缪所说:“若没有对生之绝望,就没有对生之爱。”

  我只是一个渺小的生命,当然会有其必然会有的需要和软弱。但我并不会因此就改变我的写作。就像获诺贝尔和平奖的德兰修女所说,她是在为上帝工作。我希望我也是。我在本书中写过一只虫子的感受,也许可以算作这个问题的答案:“在秋天的夜里,它拼命歌唱,也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听到。但它不在乎,它还是要努力歌唱。因为它深信,即便没有一个人来听,神也会听的。这只卑微的虫子想,如果神没有听见的话,为什么它身边的草开花了呢?树结果子了呢?风吹来了呢?”

  中国目前正在经历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我相信等这个时期过去后,人们就会静下来,看见自己内心的需要。飞沙走石的天气过后,必然要迎来风和日丽。人的内心也是这样。饥饿并不仅指肚子饿,流浪也不仅指无家可归,心灵也需要粮食、蔬菜和水,这大概就是像《荒漠甘泉》这类散文多年来长销不衰的原因吧。

  记者:最后借用你这本书的书名来祝福你,不过改了两个字:祝华姿“花满人生路”。

  华姿:花满人生路。太美了,也许我应该用这个做书名呢。谢谢你,同样祝福你,也借这句话祝福这本书的每个读者。

  作者:人民网记者文松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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