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西洋镜头里的旧中国

　　《尘封的老照片———七十年前外国人镜头中的中国》

　　陈正卿编著

　　四川美术出版社2005年8月版

　　定价：35.00元

　　德国思想家康德曾经对中国人的性格有过详细的描述：“中国人生性含蓄，他们总是不露声色地揣摩别人的性情，甚至于连愤怒也从不现于辞色，至多只表露一种鄙视。

　　他们说谎时显得极不自然，但却可以把碎块的绸布料缝成一整块，其手艺之精巧，就连那些最为小心谨慎的商人也难看出破绽，他们还用铜丝修补破碎了的瓷器，使其乍一看上去简直天衣无缝。“康德对于中国人来说并不陌生，可是中国读者却很少看到他有这样通俗的言语，如果没有《尘封的老照片》这样一本照片集，人们要想从视觉形象上了解那个时代的中国，了解那个时代的中国人和他们的风俗，就比较难了。读过康德那段关于中国人的说法之后，再读《尘封的老照片》就有了一个解读这些照片的视角，就觉得这些照片有些亲切了。

　　书中的第一百七十一图是袁世凯，第一百七十三图是黎元洪，前者面带和善，有点忠厚。后者显得憨厚，有点谦卑。和康德说的一样，他们都留有小胡子，从照片上看，他们的确都显得不露声色，很含蓄。可是，袁世凯、黎元洪的另一面从照片上是看不出来的，两个人都是那种可以把碎布头编织成整布的人。

　　民国初年的一大迷案———张振武案的黑手就是这两个人。张振武原名尧鑫，字春山，生于1877年，湖北竹山人。为武昌首义元勋，起义成功后被害，成为民国史上最离奇的大案。武昌首义成功后，黎元洪与张振武之间出现了矛盾，黎元洪这人很狡猾，他不愿意担当谋杀首义元勋之名，于是给在北京的袁世凯发电报，密电中话说得够狠的，“大总统钧鉴：捷密。张振武以小学教员赞同革命，起义以后充当军务司副长。虽为有功，乃怙权结党，桀骜自恣。赴沪购枪，吞蚀巨款······元洪爱既不能，忍又不敢，回肠荡气，仁智俱穷。伏乞将张振武立予正法，其随行方维，系属同恶相济，并乞一律处决，以昭炯戒。”具体操作是，调张振武去北京。一开始请了多次，张或者去了没几天就又走了，或者说什么也不肯去。最后还是照片上那个有着和善模样的袁世凯许张做东北屯垦使，设立机关，让张和其他信得过的人一同结伴入京。

　　1912年8月14日晚，张于德昌饭店约同盟会会员聚会。15日晚，张振武又在六国饭店宴请京鄂两地要人，当时坐在首席的段芝贵的身上就携带着“处决张振武”的军令，可是张却丝毫不觉。宴会至中途，段芝贵借口有些事情要自己去办而告辞，其他一些客人也都以这样或那样的借口中途散去。

　　这种情况本当引起张振武的警觉，但宴会一直到晚上十时才告结束。张振武从东交民巷的六国饭店出来往西，由于马路不通，他只有从当时临时开的大清门栅栏穿过去，从棋盘街绕道而行。就在他刚到达栅栏门口的时候，突然大门关闭，说不准通过。

　　张振武的一些随员还想抵抗，很快就都被制服。抓到张振武以后，他很快就被押解到西单牌楼的玉皇阁，这地方是当时的军法执行处，处长陆建章宣布说：“大总统接副总统密电，谓张振武率党徒方维在京谋不轨，破坏统一，即行正法。”并言张振武被押解到，就马上处决。张振武被杀后，袁世凯立刻给黎元洪复电：“奉大总统令，真电悉。张振武起义有功，因当曲予优容；破坏共和，倡言不轨，实属扰乱大局，为民国之公敌。副总统为保全治安起见，自有不得已之苦衷。为民除害，足以昭示天下。请予处分，应勿庸议。”袁世凯不是足球运动员，却把球踢给了黎元洪。难怪事后，人们都质问“黎元洪居心何在？”不久前我见过一架老相机，名叫“普诺泰”，洋名写作Protar，1894年德国制造。看了这书之后才知道第一个带着老相机到中国来的是法国船员，那是一架银板摄像的相机，这位船员把在中国拍的照片带回法国后，引起过不小的轰动。《尘封的老照片》一书将427幅照片分为十二个专题，它囊括了自然山川和风云人物，以及旧中国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可以作西洋镜头里的旧中国图片资料集观。

　　□书评人元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