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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国民教育舞在悬崖边上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24日10:44 南方都市报

  媒体思想之熊培云专栏

  《南方都市报》9月21日刊发《女生抓到不念书纸团后跳崖》一文,着实令人震惊。在这个似乎人人都可以宽容、塞责的“转型期”,贫困家庭的父母或孩子因为高昂的学费而“献身”已不是什么新闻。然而,像杨英芳这样因为终于失去了上学机会而纵身跃下悬崖的,却是闻所未闻。

  人之思维着实有趣,未有边界。读到这则新闻时,我首先想到的竟是狼牙山上以一当十的壮士,而今日那一路高昂的学费则多少有点像是日本鬼子。同样相似的是,当年几个被鬼子逼上狼牙山的战士最后纷纷跳下了山崖,有幸活下来的最后都追赶大部队去了;跳下悬崖的杨英芳同样死里逃生,她被挂在心地善良的树枝上。如果一切捐助顺利,她应该可以赶上大部队,我是说那些能够正常上学的同龄人。

  透过这起“失学女生跳崖”事件,以下思考是必须的。

  其一,中国教育舞在悬崖边上。

  有关杨英芳的不幸事件中,几个关键词如“孩子”、“悬崖”让人不禁想起塞林格笔下的那篇不朽寓言:“我就站在那混账的悬崖边,我的职务就是在那守望,要是有孩子往悬崖这奔来,我就捉住他——孩子们都在狂奔,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跑,我得从一个地方出来捉住他们。我成天就做这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麦田守望者》)

  记得教育部副部长张保庆不久前感慨中国学费高昂,“我和我夫人两个人的工资加在一起,也只供得起一个孩子上大学。”部长大人都如此“自诉其苦”,想来时下如火如荼的“教育产业化”、“百年教育,以钱为本”不止民怨沸腾,顺从民意的官怨似乎也开始抬头。

  在我看来,过去中国精英式的大学教育,是块不大的麦田,它拥挤不堪,可能并不危险,因为人们比拼智力。然而,时至今日,这块麦田随着“教育产业化”与教育“圈地运动”迅速扩大,贫富分化彰显,原处于平地的麦田被高昂的学费抬高,成为悬浮于空中的一块高地,于是便有了那“混账的悬崖”。在一个有失公正、守望者缺失或失职的麦地里,为理想狂奔的孩子总是难免会掉下去。

  其二,抓阄决定命运,上帝与政府位置混淆。

  西谚有云,“让上帝的归于上帝,让恺撒的归于恺撒”。杨英芳的不幸无疑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剧。真正的悲剧还在这个时常让人忽略、一旦悲剧形成却又格外刺眼的“抓阄”之上。

  在中国,人们遇到困难或艰难于抉择时,时常想到的便是抓阄。据新华社报道,早在2004年10月份,黑龙江省明水县有户农家由于贫寒的家庭无力支付读书的费用,农家3姐弟互相推让之后,决定用“抓阄”的办法决定谁辍学打工,供另两个人继续上学。

  有人认为抓阄是最公平的,因为“纸阄面前,人人平等”。然而,不平等的是,面对本该人人有份的公共教育,为什么只是贫弱人家的孩子参与抓阄?

  事实上,从社会学的角度看,为决定谁该上学而举行抓阄——这穷人的游戏——本身就值得推敲。对于那不幸抓到“厄运”的孩子来说,他似乎只能抱怨上帝。然而,你该问的是人世间的过错,与命运之神何干?政府若不能实现公平教育,指望上帝显然是缘木求鱼。事实上,上帝从来就不会管贫穷人家是否有能力拥有一张书桌。如昆德拉所说,它甚至还幸灾乐祸,所谓“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在雅典时代有贝壳放逐,雅典公民在贝壳或陶片上写下自己认为应当放逐的人名。它是雅典民主政治的重要组成部分,雅典人用它来制服任何有声望和权势的大人物,使他们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成为特殊公民。与此不同的是,在21世纪的今天,我们看到的是农家子弟以抓阄决定是否有权拥有心中的“远大前程”,将本该由国家或社会担负的责任交给了上帝或命运。

  在此意义上说,从杨家人决定抓阄开始,我们的社会就受到了羞辱。它首先是我们以一种“反贝壳放逐”的方式放逐了一个贫弱者,对他们的生息从此不闻不问,然后是他们对自己最后的一点公民权利进行自我放逐。因为在任何一个讲究政府与公仆义务的社会,所有正在遭遇不幸或已被抛弃的公民都有权利伸张自己的正义。

  (作者系媒体从业者)

  本版言论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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