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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第九年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25日10:45 今晚报

  进入60年代,可以说是建国以来刘子久思想上波动最大的时期。多年的思想改造、信仰教育以及政府的照顾和特殊关怀,使子久先生具有强烈的服从心理和感恩意识。1958年,他画过《保证高炉吃饱吃好》、《万山丛中》等歌颂“大跃进”的作品,但紧接着他与家人也尝到了“节粮度荒”的苦头。1962年9月八届十中全会以后,“在意识形态领域进行阶级斗争”的号召,首先触及到艺术界,“毒草”的帽子一个接一个。山水画和花鸟画也开始受到冷落,在画展和报刊上明显减少。子久先生对之很是忧虑,但却从来不在同行中发表议论。一

次,儿子刘祖泰探亲时与子久先生闲谈涉及到绘画题材问题,感到很少看到花鸟画了,照此下去花鸟画恐怕有失传的可能。子久先生用沉重的语调说:“国画反映时代、反映形势、反映生活是正确的,比如解放军在前方打仗,你还画深山隐居、寒江独钓,就很不合时宜,所以国画要顺应时势,但也不能要求所有的作品里都有工农兵,都有工厂烟筒。一个人劳动一天了,回到家里养盆花、养几条金鱼,欣赏一下,休息休息,无论对任何人都是正常的、有益的。用画把花草鱼鸟画出来,不应该说不对吧?现在有人不敢画,这不正常,恐怕以后会有变化的。”

  当“文革”的风云无情地袭来的时候,子久先生已是76岁的老人了。“刘家大院”这座经历了200多个春秋的老宅,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影,因为在中兴胡同乃至西窑洼这个地方,没有比刘家大院更显眼的民宅了。

  1966年8月的一天,不知从哪儿来的一群“红卫兵”冲进了刘家大院,径直朝刘子久的居室走来。进得门来不由分说,就把刘子久家翻了个底儿朝天。他们认为刘子久家可能有很多“封、资、修”的东西和所谓“四旧”,可惜他们找遍了角角落落,却仍然毫无所获,唯一的发现就是成箱成柜的画稿。忽然一个戴着红袖标的学生拉开了一个抽屉,一看里面盛满了折扇,清一色的竹刻扇骨,展开都是精美的山水、花卉,那是子久先生多年的心血。那个红卫兵高声嚷道:“你们家以前是卖扇子的吗?”刘子久先生一言不发,拿起扇子便一件一件地撕了起来。撕后将碎片重重地扔在地上,这可以说是子久先生一生极少有过的发泄方式,其中有不情愿的屈从,更多的是无声的抗议。一生中所存的珍贵资料,名画、古董、整箱扇面,瞬时间化为乌有。一次没抄完,造反派竟然又二次去,将家中整箱衣服连同4000元存折全部抄走(后退回存折)。当红卫兵要抄墙上挂着《给军属拜年》等解放后作品时,子久夫人韩淑文耐心地对红卫兵讲,这是学习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讲话》后面的作品,你们不要乱拿。所庆幸的是虽然被查抄,但没有被批斗。这也许是与刘子久夫妇平时待人诚笃,不事张扬的个性与良好人缘有关吧。面对突如其来的这场运动,老人在似明白、似糊涂中度日,他常常在迷梦中,觉得自己坐在一条漂泊不定的船上,摇摇摆摆,一有浪击,就有人拉住自己双手,使忐忑不安的心稳定下来,惊醒发现,拉住自己这双手的人,不是别人,便是自己的贤妻韩淑文。

  “文革”的九年,是他心路历程中最凄迷和暗淡的一段。在这九年当中,子久先生经历了精神疾苦和人事沧桑的羁绊,艺术灵感不断地涌动却无用武之地。尤其是疾病的折磨和衰老的体征,与多年来糖尿病的侵扰,以及不殚辛劳地创作、课徒和完成社会工作,使他已如快要耗尽能量的灯烛,难禁风摇雨欺。这时,偏偏又有学生和收藏者,带着先生早年的课徒画稿,请先生落款、盖章。先生虽然心中十分不悦,但还是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他总想打起精神来,却无奈景况日下,生命的钟摆即将停止的征兆还是不可逆转地出现了……

  1975年3月18日早晨,子久先生刚刚睡醒,抱着枕头从卧室往堂屋里走,迈门槛时摔倒在地,造成股骨骨折。本来慢性病就已缠了他多年,这一突如其来的创伤又导致并发症的出现,经抢救无效,于3月28日辞世,终年85岁。生前先生立下遗嘱,将家中所存遗作279件作品全部捐献给国家。粉碎“四人帮”以后,儿子刘祖泰专程从工作地兰州来到天津,与天津艺术博物馆办理了作品移交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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