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听证会如法庭

　　徐迅雷

　　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财政经济委员会和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就修改个人所得税法，于2005年9月27日在北京举行关于个人所得税工薪所得减除费用标准立法听证会（昨日本报第14版）。

　　听证会召开的当天，有报道说：“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介绍，这20名公众陈述人当中赞成将减除费用标准由800元提高到1500元的7人，认为应当高于1500元的10人，认为应当低于1500元的2人，对听证事项持其他意见的1人。”（昨日《人民法院报》）对于听证会的组织者来说，“听证会”是一点悬念也没有了。问题是，有必要事先将听证代表的意见摸得一清二楚吗？这样事前就“一清二楚”，那么，不举办这个听证会，不是同样可以获得他们的意见建议吗？

　　笔者一直期待着各种听证会都像法庭，有庭审辩论般控辩双方的唇枪舌剑；而不希望听证会都像戏台，所有“演员”都已按照“剧本”排演得妥妥帖帖。

　　但事实与愿望总是距离遥遥。此前一天，广州举办了“自来水价格改革方案听证会”。听证会上，令人惊讶地出现“一面倒”的情形———35名听证代表中，有33名赞成自来水涨价；其中赞成从高涨价、采取第二方案的代表有20名，超过半数。对于代表们如此高的一致性，广州市物价局局长沈志超连连表示“想不到”。而70名受访市民中仅10人认可涨价（昨日《南方都市报》）！这样的“戏台”上的听证会，除了为听证而听证之外，还有多少意义呢？

　　当听证反映民意的精准度比随机调查反映民意的精准度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话，与其花大成本弄什么听证，还不如简单易行地进行一次随机调查。就“个税起征点”来说，此前已有不少的调查数字：央视报道，近九成人认为1500元个税起征点偏低；全国总工会调查显示，80％以上的职工建议将起征点提高到2000—3000元；学者则称5000元是个税理想起征点；还有报道与评论提出了更高的数字，有说8000元的，有说10000元的……

　　召开听证会是为了保证立法或政策出台的程序正义。而所有的程序正义，都是为了保证实质正义的获得。程序正义是前提，实质正义是后果；程序正义是过程，实质正义是结果。如果程序正义无法保证抵达实质正义的终极目标，程序正义也将难免沦为漂亮的空壳。

　　听证作为程序正义中的一个环节，它是必须的，不可或缺的，但是，如果是为了听证而听证，只要“听”过“一听”就算数，那么这样的听证抵达的“终极意义”是很有限、很可怜的，甚至会事与愿违。

　　所以，今后组织听证，应该着力追求实质正义，要以反映民意的精准度为评价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