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老行当“补”是第一行

　　余信伟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从前，阿拉宁波人特别“做人家”，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损坏了是舍不得丢弃的，总是能修则修，能补则补。在说不尽的宁波老行当中，“补”应是第一行当了。我今天不说别的，就来说说同老百姓日常生活关系特别密切的补缸、补碗和补镬。

　　补缸。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之前，宁波几乎没有自来水，喝水、煮饭靠天落水，洗衣洗菜靠河水、井水。因此每家都有几只缸用来在下雨时盛接天落水。缸用久了或被硬物碰撞会产生裂缝而渗水，补缸行当便应运而生。补缸师傅背着个装工具的小布袋，一面走街穿巷，一面吆喝：“补缸咧，补坛咧，缸补勿啦缸！”如有人请他补缸，他就先用凿子轻轻地在裂缝中凿一条槽，再在槽的两边每隔一寸光景，对称地凿一条2分左右宽的浅槽；然后在槽缝中嵌进桐油石灰，用“蚂蟥钉”把两边的浅槽连接起来，用小槌子轻轻敲几下，缸就补好了。用同样的方法，也可以把坛和酒埕补好。

　　补碗。家家户户都要用碗盏，免不了有打破的时候，如果只是“分身”而没有“碎骨”，那就可以请补碗师傅补好。补碗师傅挑着一副担子，手里拿着一串铜片，不断敲打，发出“丁丁当当”的声音。人们一听到这种声音，便知道是补碗师傅来了。补碗也叫钉碗，师傅坐在一张帆布小凳子上，膝盖上盖一块布，先把打破的碗合拢成原状，用一条细细的绳子和一块毛竹片把碗捆牢夹住，再用金刚钻头在碗的裂缝两边每隔1分左右各钻一个如针尖大小的孔，然后用一枚枚菱形的小铜钉固定在小孔上，用木榔头轻轻敲几下，就“破碗重圆”了。钉碗的最重要家生是金刚钻，所以有一句俗语叫做“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

　　补镬。过去家庭一般都用生铁铸成的铁镬。铁镬在使用过程中会逐渐氧化，产生氧化铁皮而脱落，这样镬就变得越来越薄，特别是“镬肚脐”处很容易漏底，就需要补镬师傅“妙手回春”了。补镬师傅也挑着一副担子，一头是风箱，一头是炉灶。一边走，一边叫：“生铁补镬咧……生铁补镬咧！”补镬时，师傅先把镬的破损处弄得干干净净，接着使劲拉风箱，待炉灶中蹿出蓝蓝的火苗时，把一块生铁（其实是一块旧的碎镬片）投进炉膛里，不一会，生铁熔化了，变成一只红通通的“火球”，补镬师傅用一只小勺将它捞出来，迅速放到要补的位置上，再用一小撮砻糠灰盖上，生铁水很快便凝固了，铁镬的漏洞也被堵住了。

　　随着时代的进步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许多曾经红红火火的宁波老行当逐渐销声匿迹，成为历史；但它们曾为老百姓作出的贡献，给老宁波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