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反主流文化中心”垮掉了

　　许多到纽约旅游的人都喜欢到格林威治村看一看。他们想去看看这个美国反主流文化的中心，参观一下鲍勃·迪伦、杰克·克鲁亚克等“垮掉的一代”的代表人物逗留过的咖啡馆，感受一下另类艺术家的精神家园。但是如果带着这些希望去格林威治村，他们很可能会失望。村里最受欢迎的刊物《格林威治村之声》日前载文指出，美国这块最嬉皮的领土已经失去了它的灵魂。

　　20世纪50年代以来，格林威治村一直是美国反主流文化的大本营。成千上万来自美国各地的“垮掉的一代”先后来到这里，逃避他们厌倦的生活，追求他们自己喜欢的生活和艺术形式。格林威治村对美国文化的贡献是巨大的。许多艺术家在成名前都在这里“煎熬”过，其中包括金斯伯格、克鲁亚克、爱伦·坡和迪伦·托马斯，以及大导演伍迪·艾伦等。格林威治村也诞生了多种现代艺术形式，如另类报纸、现代艺术、前卫戏剧和地下爵士乐等。

　　但是上世纪80年代以来，格林威治村开始变得“贵族化”，简朴温馨的咖啡店被星巴克取代，小吃店变成了豪华餐厅，需要提前几个星期预订。在主干道布里克大街上，已经开了3家马克雅克布商店，另一条街上则有3家拉尔夫劳伦的分店。这些著名品牌大举进攻格林威治村，使传统小店毫无还手之力。1964年，保罗·西蒙曾在歌曲《布里克街》中唱道：“30美元让我付房租”，可如今30美元在这条街上甚至吃不上一顿饱饭。

　　格林威治村的咖啡馆、酒吧和剧院曾是“垮掉的一代”艺术家成长的摇篮，现在它们要么关门，要么失去了往日的风格。村里的“白马酒吧”曾是文学家们高谈阔论的场所，著名诗人迪伦·托马斯临死前在这里喝了最后一杯酒。现在酒吧的墙上虽然还挂着托马斯的画像，但它已经没有了文学味儿，来光顾的客人主要是律师、金融界的白领和有钱的学生。难怪有人讽刺道：“布里克街现在更像华尔街，而不是‘垮掉的街道’”。

　　导致格林威治村“变质”的主要原因是房租飙升。村里蜿蜒的小巷、低矮的褐色公寓和艺术家聚居区的名气使它成为房客们趋之若鹜的宝地。在金钱的诱惑下，房主们开始赶走老房客，把房子租给有钱人。于是有人气愤地指出：“以前这里曾被视为反资产阶级的桥头堡，现在却成了资产阶级的老巢，真是莫大的讽刺。”一些艺术家只好到长岛等其他地方建立工作室。

　　格林威治村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旅游景点。前一阵子在美国热播的电视剧《欲望都市》中的部分场景在这里拍摄，使它每天都能吸引数百名游客前来参观。村里的肉类加工区曾是易装癖者的天堂，现在已经变成夜总会区。民谣歌手聚集的华盛顿广场也将重新开发，现在被铁栅栏圈了起来。如今村里的居民已经很少因为信仰问题和警察发生冲突了，它现在是一个安静的中产阶级社区。

　　一部名为《格林威治村民谣》的纪录片记录了格林威治村“行将就木”的过程。制片人卡伦·克拉莫花13年时间才拍成这部片子。有些人还幻想格林威治村会重生，但克拉莫不这么认为，“它死定了。”

　　《环球时报》 (2005年10月05日 第二十二版)

　　作者：本报特约记者　吴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