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余华落户杭州市文联后的期待

　　坐了十年冷板凳，余华终于迎来了双喜临门的这一天：第一部长篇小说《兄弟》出版，正式落户杭州市文联——“招安”了。随后，余华在当代中国成为作家的标志性招牌也亮了出来，他一直是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却从来没有听到他自己说起过，各类著作上的简历介绍上也从未找到这么一句话。

　　本来，余华靠着十年前的三部力作：《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在细雨中呼

　　余华出生在杭州，回到出生地，历经42年风风雨雨，大有修成正果、叶落归根的意味。不过，公开承认当了五年牙医的余华原比当“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更光荣。他认为， “无论是写作还是人生，正确的出发都是走窄门，不要被宽阔的大门所迷惑，那里面的路没有多长”。可是，如今的他还是放弃了自己从来具有的自由作家的身份，有了官方安排的职业，有了单位，也有了被官方认可的作家身份，也就进入了一个宽门。这样下去，耶稣所告诫的“你们要走窄门”岂不要变样了吗？

　　不过，我相信余华还是有小说家的智慧的，自然不会被宽门所迷惑，比如他的新作《兄弟》，就是从下半身的屁股开始写起的。屁股决定脑袋，在中国是最恰当的比喻。大家仔细观察一下，那些刚刚走上领导岗位的小年轻，不是经常鼻孔朝天吗，为什么呢？还不是屁股决定脑袋，屁股指挥脑袋。光有脑袋，没有屁股，谁还把你放在眼里，谁还听你说三道四瞎指挥？一个青年，当初没当官时，夹着尾巴做人，处处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笑脸奉承，一幅孙子模样。等多年媳妇熬成婆婆，就脸色变了，人虽然还是这人，但总是喜欢对着下级鼻孔朝天，没有平等，更丧失了谦恭。有了屁股，脑袋都变了。这就是屁股的重要性。

　　余华说，一位真正的作家永远只为内心写作。他在小说《兄弟》中塑造的人物李光头，原本是个小混混，吃过“文革”的亏，却也享受了饱览美女屁股的福。他靠着这五个大大小小的屁股，在饥寒交迫的时候难得享受到了五十六碗三鲜面，从十四岁吃到十五岁，只吃得小脸蛋发亮，红光满面了。此后，有了小屁股交易的经历，更加明白屁股决定脑袋的智慧，他在后来的改革开放和“让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的政策中游刃有余地发挥，不出所料地发了大财，还准备花两千万美圆买路钱搭乘俄罗斯联盟号飞船上太空游览一番。既然是超级巨富了，也就穷得只剩下钱了，不会花钱，要钱何用？

　　余华在小说中归纳出“屁股当饭吃”，其实就是“屁股决定脑袋”的同一层意思。余华进入杭州市文联任专事写作的作家，虽然不担任任何职务，但这个单位已经是正处级单位了，进入其中政治待遇就高了，就可以看到很多很多“屁股指挥脑袋”的新鲜案例了。此后，有了正式身份的余华就可以大有作为一番了——处处都是鲜活的素材，哪会有难倒著名作家的事情发生。

　　“屁股”就是下半身，下半身决定上半身。而官场就是屁股，屁股决定存在，存在决定意识，所以说官场要睁大眼睛，难得糊涂。

　　当年，湖南作家王跃文进入“屁股”后，写出了《国画》这样的力作，引发了一轮官场文学热。现在，王跃文的热度已经渐渐如冷灰，余华又加入了进来，所以我对招安后余华有一种期待，期待他能够写出新时代的“官场现形记”，新时代的“屁股决定脑袋” 悲喜剧。

　　不过，在一个常态社会，作家是不应该进单位的，作家就是自由职业，自由写作，进单位干甚？不过，既然余华要进文联就进文联吧，我希望他别耽搁了自己写作，别为了屁股的安全就放弃了作家的立场和责任。比如那个安徽作家陈源斌，早年因为写了《万家诉讼》而被张艺谋看中，拍成电影《秋菊打官司》一举成名，现在被浙江省作家协会作为人才从安徽引进到杭州。然而，近年来也未他见有轰动的大作问世，甚至其知名度和产量已经远远不如另外一个安徽作家潘军了。潘军多写多发，所以还是潘军；而陈源斌到了杭州，总让人想像成被养了起来。早年没人养时他可以磨练出“秋菊打官司”，现在他有了浙江省作协收编并担任主任和院长职务，反而有点“陈郎”才尽了。

　　陈源斌落户杭州有几年了，业绩如何用不着我多评论了，我现在只是担心余华刚刚进入杭州市文联，千万别余郎才尽了。这里，特意提醒余华——当然也是为余华好，不希望余华有了官方的作家圈子而浪得虚名，在杭州西湖的细雨和暖风中享受人生，以至于后世无成。所以我说，昔日余华仅仅写百姓的不幸是远远不够的，今后有了单位和屈身衙门工作的便利条件，应该继续发挥，把写草根百姓的不幸延伸到写高官大员的种种得意与不幸，写屁股决定脑袋引起的得意与不幸，告别童年时留下的胆小如鼠的记忆，积极介入现实，勇敢干预生活，展示真我风采，浪出更大的实名……

　　(稿源：红网)

　　(作者：简东方)

　　(编辑：潇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