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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韩国同伴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08日03:16 舜网-济南时报

  跟金慈恩一起才住了三天,我发现我说话的声音已经有所改变了,变轻了变柔了,而且仄声都有往平声上靠的趋势,真有些像韩国电视剧里的那调调了。在这个调调的伴奏之下,我走路的姿势好像也变了,不再那么铿锵,而是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似乎怕走路踩死蚂蚁。

  慈恩好像永远在打扫卫生,她有许多个各种型号的精致的瓶瓶罐罐,放芝麻的、放

茶叶的、放盐的、放咖啡的,放果酱的,放油的,放这个的放那个的,形状大都是胖胖的圆圆的,盖子五颜六色,都按个头儿高矮排着整齐的队伍,全都擦得锃亮,像电镀了的一样,她的锅碗瓢盆也是型号齐全,从大海碗到小小碟,全都洗了擦干了,倒扣在架子上,闪闪发亮,像瓷器展览或者化学试验室,倒不像是居家做饭用的,少了人间烟火气。因为太干净了,她要我随便用时,我自卑得有些不敢用了。她家具比较齐全,但是没有烧水的壶,也没有暖水瓶,她一向是喝凉水的,这正好与我不谋而和,我是因为懒惰,已经好几年春夏秋冬都买纯净水来喝。我们住的房子里有很多蟑螂出没,慈恩一空闲下来就往墙角抹药或贴药,最后干脆买来了一种叫“灭绝亡”的药贴来用,她指着那三个恶狠狠的字说“好吓人氨。每次一进家门,她都小声惊叫着在地上找那些正在挣扎的蟑螂,小心地用餐巾纸按下去,等那家伙死定了,再捏起来,放到垃圾袋里去,慈恩真的是一个劳动模范和卫生标兵,我只好也尽力地把自己打点得好一些,我怕我的脏乱差给她留下太深的印象,使她误以为所有中国人都像我一样糟糕。

  金慈恩的研究方向是中国五十年代诗歌,我简直不认为中国五十年代还有诗,但我承认那是一个真诚的时代。也许对于外国人来说,中国如今的现代和后现代并不新鲜,不过是从西方搬来的,而从中国五十年代的作品里也许更能找到他们认为的中国特色,找到解读中国的密码,对于来自韩国釜山的慈恩来说,理解了五十年代的中国也就理解了北朝鲜吧。慈恩指着楼下盛开着的向日葵说,你们叫它什么花?我说叫向日葵,或向阳花,社员都是向阳花,然后我又告诉她社员是怎么回事,我说你研究中国五十年代诗歌,就得知道社员都是向阳花。

  在超市里,慈恩站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看浴液,我在另外一个地方买洗面奶,我身边的服务员指着慈恩问我,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女的是韩国人吧?我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的,她又没吭声?服务员说,看着就像。我回头认真地看了看慈恩,慈眉善目的,浑身散发着谦和温良的气息,好像随时准备把双手放在胸口鞠躬的样子,但又绝没有日本人身上的那种城府。我也越看越觉得她就是从韩剧中走出来的人了。那么我呢,我的脸上是不是带着齐鲁之邦的气息,写着“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或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跟慈恩在一起,什么都是慢慢的,轻轻的,细细的,她这个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比我更东方化更亚洲化,而我总是心跳过速,身体里老像是有个风火轮在转呀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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