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藏古堡———书家塘村（探幽发微）(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08日04:11 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湘西深山里的苗族古村（速写）

　　慕名来到湘西凤凰县。在深山里看到了一个名叫书家塘村的古城堡。汽车从县城向西跑了30公里，在一个山村停下。满眼都是石头、石板路、石板墙，甚至有些房顶也是用石板铺成的。一位50多岁的杨姓老伯在村头相迎。老汉话匣子一开，滔滔不绝。他说，杨家将杨六郎的三儿子杨再思奉朝廷之命，来镇守湘、桂、黔一带，这书家塘就是当年杨再思据守安寨的地方。但再思少动兵戈，倡导耕织劳作，又重视教育。老人出示了村里珍藏的族谱，虽然族谱下部残缺，但“第一代飞山公杨再思”几个字是清晰可见的。老人带我们看了一处残存的遗址，相传为杨再思故宅所在。院落内的房舍早毁，杂草丛生。但青石门框却依然挺立，文物专家看过，认为是村中最古老的一石制构件。

　　杨老伯述说的是民间传闻。据一本旅游指南介绍，史籍上也确有记述。据记，被称为“十峒首领”的杨再思，公元910年因屡建军功，被授予银青光禄大夫和辰州刺史；公元918年又被授予左仆射尚书。湖南靖州有飞山庙，所供神像即杨再思，称“飞山太公”。

　　由杨老伯带路，我们沿七上八下的石板村路，将整个小村转了一遍。越发地相信，小村有着不一般的历史沿革。农民俗称书家塘为村，实际上它是一座历史古老的城堡。由上、中、下三寨组成，古时隶属营讯，今属黄合乡管辖。整座城堡由城墙环绕，墙高8米，周长1500余米，均由青石砌成。有城门三座，门上有楼，驻兵把守。沿城有48个水塘，形成了一道水的屏障。同样引人注意的是，堡内遗存的明式高大建筑颇多。深宅大院，均立青石门框，上有石匾，分别雕刻“坦荡常履”、“制节谨废”、“处善行礼”、“清白家声”等字样。据杨老伯介绍，受杨家将影响，村人自古尚武，历代武将辈出，有的一家三代都是元帅。我们看到几个巨大的石墩，75公斤或100公斤不等，为村人习武所有。

　　小村有这么多的明清高大屋宅，一般山村农民是不可能拥有的。它显然为历代官职显赫者所建。这也足以证实书家塘古城堡历史的特殊性了。据说，公元2000年，联合国的亨利博士考察了书家塘后激动地说：“我没有见过比书家塘更古老、更完整、更优美的古城堡了。”足见作为历史文化遗产的书家塘古堡所具有的珍稀价值了。

　　2000年，著名文物专家罗哲文考察南长城时也到了书家塘。罗老的肯定更引起人们对小村的关注。现在，小村被定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乡长让我们留下“宝贵意见”。大家的共识是，首先做好规划，特别是近期的保护规划。按照“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强管理”的方针，尽最大努力保护好古老的历史遗物。同时，不要等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例如就地取材，将村路修整得更安全一些；又如，提倡改变生活习俗，将人畜活动分开等等。

　　车子远离书家塘而去，但我的心绪却依然留在那些已经歪斜、忍受着风雨吹打的古老屋宅上。我在想，像书家塘这样的古城堡，中国少有，世界罕见，是不是可以考虑纳入“国保单位”?书家塘的古老建筑，许多已成危房。小山村地处贫困地区，让村民自己负担抢救保护任务，困难重重，是否可以由国家、省、州和县合力先拨一点“救急款”?人们出于旅游景点“美观”的考虑，往往热衷于“修缮一新”，我则以为，像书家塘，第一要务是按缓急情况分批抢救危房，不必大兴土木拆了重来；重在扶正加固，修修补补。留住沧桑和陈旧，既显古老，与山村环境协调，又节约开支，对参访者更有吸引力，何乐而不为？至于城墙的恢复加高，城边水塘的恢复之类，那是以后的事。有限的资金要用在刀刃上，还是先保原汁原味的真文物要紧。

　　眼前的书家塘，无疑显得破旧。但它的前景是十分靓丽的。走在村路上，头脑闪出安徽西递古村的热闹景象，各色皮肤的参观者熙来攘往。深宅大院，家家大门敞开，任人参观。每家堂桌上都放着一个小盆，参观者每到一户，都留下一张票据。到一定时间，房主找有关部门结账，取得自己应得的一份收入……将来的书家塘，不一定要仿照西递村的做法，但西递村民保护了古宅，今天所展现的美好光景，不足以激励书家塘人么？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5年10月08日第七版)

　　作者：毕克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