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的“米沃什辞典”

　　《蓝调百年之旅》

　　（美）古拉尔尼克等编著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5年6月版 定价：49.80元

　　“蓝调女皇”贝西·史密斯是在1924年到1929年之间，曾经风靡美国社会的黑人女歌手。

　　□本报书评人 张璐诗

　　蓝调，借用东尼·博赞的“思维导图法”，就是直接联想，浮现在脑海里的有如许映象：19世纪末新奥尔良采棉花的黑人，在工余，顿足吟唱；雨夜，北京酒吧里的胖黑女人一遍遍忧伤地重复“乔治亚，乔治亚……”，这是我脑海中关于蓝调音乐的湿痕。读《蓝调百年之旅》，以为会得到一遍理性的历史梳理，却发现原来是七个电影导演在拍片子———马钉斯科塞斯、维姆·文德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迈克·费吉斯，还有另外三个电影导演的名字，云集一块写蓝调，你怎么看？从他们的语言中又延伸出与艺人或艺人后代的对话、作家文本的引用等林林总总，不过又是一本“大印象”。

　　拍《出租车司机》的马钉斯科塞斯说，他只有在听到欧萨·特纳催眠般的音乐以后，才知道《纽约黑帮》的开头怎么拍。这句话，似乎暗示了蓝调中“类固醇的元素”。也是马丁的主意，集众翻箱倒柜找出比提·威史卓惟一留下来的、在1935年拍的照片、上世纪60年代不知名的盲人街头歌手徘徊在芝加哥麦斯威尔街的相片，如此等等，为蓝调留下了这部率性的“米沃什辞典”。

　　维姆·文德斯的“辞典”，以“盲眼”为角度，数了雷·查尔斯、史蒂夫·旺达，还刻意大写相比之下鲜为人知的莱蒙·杰斐逊。他的篇章取名《一个人的灵魂》，来自盲眼威利写的同名蓝调歌曲。

　　书中七位大导演加上福克纳、詹姆斯·鲍德温们的“艺术性素描”，让你得到的仍然是模糊的一片“形而上”，但也算是一次寻根之旅。蓝调如果是根，其中一个衍生物，是美国的乡村蓝调。以前有美国乐手开玩笑向我介绍乡村音乐：把歌词倒回去听，你会什么都失而复得。意思是，这种音乐唱的都是生活的忧愁：失恋、狗丢了、车坏了等等。蓝调的底子也是忧伤色，不过，学书中口吻，蓝调音乐有一种韧性，一种忍耐力，让人感觉悲惨再有一阵就会过去。虽然黑人以外没有谁能抓住蓝调的本质，上个世纪中期以来，蓝调的景仰者中不乏今日如雷贯耳之名：“滚石”乐队、平克·弗洛伊德（取名自两个蓝调乐手的一姓一名）、猫王，等等。猫王在不自知时被认为开创了摇滚新纪元，我认为是蓝调界的自私作祟：他们不承认一个20出头的白人歌手唱蓝调唱得地道，只承认他的真诚。北爱尔兰的歌手梵·莫里森说：“蓝调中没有黑白之分，只有真理存在。”双关语意味深长；而他说的“真理”，意思也许是“生活”？

　　好不好读，要看你是不是蓝调的忠实乐迷，事先已有基础，才看得明白；或者看你是不是马钉斯科塞斯的崇拜者，对维姆·文德斯的着意诗情是不是感冒，习惯不习惯说到哪写到哪的笔调。如果你真的想看一本思路清晰的蓝调历史书，那还是别买。本子里还夹杂了几首导演们挑的蓝调歌词，还附上了中英文对照，但蓝调歌词中的俚语，如同用方言说话的特定节奏，翻过来就成了蹩脚的汉语，就跟将蓝调音乐原原本本译过来一样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