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的感觉(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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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10日02:55 河南报业网-大河报 | ||
王队进一步又问,黄一丁有没有别的女人。他的言外之意是黄一丁的出走是不是因为有婚外情。苏雯说,有没有别的女人,我不知道,这个你应该去问当事人。这种事情,当妻子或丈夫的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或者永远也不知道。那么,你知道不知道一个叫谢韵哲的女人?不知道。那么,你想不想知道?不想知道。真的不想知道?不想知道。 谢韵哲,那个叫谢韵哲的女人是当年她在他们床上看见的那个女人吗?这么说他们还好着,他是为了那个女人出走的。真够卑鄙的,打电话让她回来捉奸,然后装出一副内疚的样子,一转身却又钻入了那个女人的怀抱。苏雯突然意识到,当年所谓的捉奸是那对狗男女设计好了的,为了让她死心。黄一丁摸透了她的脾气,要面子,怕丢人,不会声张的。真不该那样就放走他,他倒是快活了,撂下一个烂摊子让她收拾。 苏雯实在不想再提当年的事了,甚至想都不愿意去想。有时候一不留神想到,她也会赶紧转移注意力。她已经暗暗下过决心,不把和黄一丁的那一段生活带进和老李的生活中去。她要轻装上阵。她要把和黄一丁的那十八年的婚姻彻底从她四十四年的人生底片中剪去。 白天还好过一些,夜里躺在床上,黄一丁觉得自己所做的就是回到过去,温习过往的岁月,一遍,两遍,无数遍。记忆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吸盘,天一黑就开始动作了。问题是,他根本就不想回到过去,却又无法对抗那种失重的感觉。他一点气力也没有,只能软绵绵地躺在那儿,任凭时间的摆布。他的家人、朋友、同事、情人,他喜欢过的憎恨过的人都来了,他们推推搡搡地来到他面前,他们要和他对质过往日子里的林林总总,他们问这问那,黄一丁觉得自己快被他们逼疯了。如果以后的日子都将这样度过,黄一丁觉得自己真的没必要再活下去了。 最让黄一丁心烦的是那个王队,不但肆意地在他辗转难眠的夜晚里进进出出,还冷不丁地骚扰他的白天。“五一”长假那几天,他更是天天来店里转一圈,只要黄一丁在店里,他就找个椅子坐下,冷眼看着黄一丁,一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黄一丁尽可能装得若无其事,不过店员还是从老板阴沉的脸上看出两人认识,并且来者不善。 黄一丁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但他很清楚自己得罪不起。在黄一丁第二次走出滨河分局时,王队就把话扔给他了,别以为出来了就没事了,这次算你运气好。 王队说得没错,这一次的确又是运气。黄一丁实在扛不住都已经招了,作案的动机和作案过程清楚明了,作案工具也在刑警们的不懈努力下找到了,谁知DNA检测结果显示那具尸体并非马楠。也就是说马楠可能还活着,甚至那些电话和短信就是她所为。 长假最后一天的下午,谢韵哲打来电话问黄一丁这个“五一”是怎么过的。黄一丁脱口而出,嗬,终于腾出空来关心我了? “你这叫什么话?” “什么话,中国话。” “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是啊,我是条咬人的狗。” “真不晓得你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是都搭错了。” 然后俩人都较劲似的不再说话,但也不挂电话。黄一丁从店堂里出来,走到临马路的一棵树下,一手撑着树干。马路对面有一个煎饼果子的摊位,摊主正用一块看不清原来颜色的抹布擦着手。这是个脸晒得黑红黑红的中年女人,每天在固定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面包店里的几个女孩经常上她这儿买她的煎饼果子,这么多年,黄一丁却从未光顾过。他们存在着,可不发生交叉,没有任何关系。而跟谢韵哲,虽然现在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却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还有下落不明生死未定的马楠,还有苏雯,还有那些每天随意在他的夜晚里进出的面孔。 “好了,没事挂了吧。” “也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这还用问,你肯定比我过得好。”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我知道你讨厌我这种说话的口气,老实说,我也讨厌,甚至比你更讨厌,可是改不了。我早就说过你和我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我是个自私冷漠的人,现在你看到了吧?你不应该和我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我给不了你什么,只会拖累你。” (16) 戴来著 责任编辑:任远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