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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述卓:广州不应只是个物质安顿之所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12日10:00 金羊网-新快报

  田炳信采访人物:蒋述卓,暨南大学党委书记,副校长,博士生导师采访时间:2005年7月4日采访地点:暨南大学行政大楼903室

  前沿思考广州天河北的建筑是失败的,将来珠江新城千万不能再这样搞了广东人不恪守传统,文化积淀相应也就少,有种像“过堂风”的文化这不是一块产生文化名人的土壤,虽然有个李云迪,但大气候不行人最重要的是精神安顿,而不是物质安顿,物质安顿只是一

个外壳城市是什么?色彩混杂、信息污染、功能紊乱、结构失调;沟无虾、河无鱼;大多数人无奈、少数人无赖;有人偷笑、有人默泣;穷人变成富人,富人变成外国人;人们热衷于染发、染眉、隆胸、隆鼻,还将财神、关公、观音、比尔·盖茨与毛主席一起供奉……不夸张地讲,有100万个人,就有100万个对城市的印象和解释,每个生命都有自己在城市这个大鱼缸里游荡、碰撞的感知。在如今已被建筑物挤满的暨南大学校园,随着百年老校庆典日子的临近,我和暨南大学党委书记蒋述卓教授就城市文化的话题作了一次畅游和碰撞。

  中国的城市文化还找不着北田炳信:你对城市文化的研究是从城市文学开始的?蒋述卓:是的,我带着学生作了一本书叫《城市的想象与呈现》。2000年时我写过一篇文章《城市文学———21世纪文学空间的新拓展》,那时开始研究城市文学问题,后来就进一步研究城市文化问题了,包括文化转型。我在那篇文章里谈到,21世纪应该是城市文学兴起的时候,因为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到改革开放初期,我们写的大多数都是农村文学,像浩然、赵树理、柳青。田炳信:现在贾平凹写的也是农村题材。蒋述卓:对,那个时候只有惟一一部写城市的,就是周而复的《上海的早晨》。从上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城市文学基本上是空白。进入80年代后,初期是农村改革,农村改革后是城市改革,城市人的生活、城市的文化越来越复杂,又是国企改革、工人下岗等,到90年代初期城市文学就冒出来了,到90年代后期形成了一些影响比较大的像广州的张欣、张梅,都是写城市人的生活状态、城市人的心理、城市人面对改革时的一些生活,还有池莉、方方、程乃珊、王安忆、陈染、邱华栋等。田炳信:文坛呼啦啦地冒出一批专写城市文学的作家,但写得入木三分的作品并不多,这恐怕与中国城市群的崛起比较晚有关。许多作家人生活在城市,但思维方式还带着浓浓的泥土味。中国的城市文学跟美国、英国、法国相比也晚了几个世纪,因为我们的工业化进程也比他们晚了几个世纪。蒋述卓:要是从英国的工业革命算起的话,比我们早了400年。田炳信:所以他们写这方面的题材比我们成熟得多,也出了一批大家,像巴尔扎克、雨果,但中国目前写城市文学还没有公认的大家。蒋述卓:我们的城市、城市文化都还没有成熟。你看我们的城市里,只有20%-30%的人是原住民,像广州,大量的人都是后来移民进来的,这些“城市人”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都还渗透着农民意识。田炳信: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任何一种文化都和当时、当地的生存方式连在一起。就拿蒙古袍来说,我说的蒙古袍不是指舞台上那种,它起码具备三种功能:一是被子,二是提包,三是遮风避蚊的卫生间。它是由蒙古高原的气候、地理和游牧民族的生活状态形成的一种服饰,你既不能说他落后,也不能说他先进,它就是一种合理的选择,它是经历数十年、数百年锻造形成的。生活在急剧变化的城市中的人们,也得先找到南北,才能找到东西。那你指的城市文化的概念是什么呢?蒋述卓:城市文化是一个很大的概念,它是指整个城市所体现出来的文化面貌,包括整个城市的文化生活、城市的交通设计、城市的建筑、城市的格调乃至于城市的风气,城市的整个文化心理结构都包括在内。具体的有大文化、小文化;有精神文化、物质文化。田炳信:换句话说,我们过去研究的城市文学等于文人,现在的城市文化等于倒过来叫“人文”。蒋述卓:对,就是城市的人文问题,城市的人文精神问题。

  城市是21世纪经济的动力田炳信:你的研究有没有结合一个城市来做依托呢,比如北京、上海、广州?蒋述卓:主要是广州。田炳信:我认为香港文化是殖民地文化加实用文化;上海文化是假洋鬼子文化加势利文化再加上精打细算的文化;北京文化是皇帝文化加太监文化加上爷文化。你认为广州城市文化的主要特点是什么?蒋述卓:广州这个城市的文化是值得思考的,它不同于中原文化。北京是有着传统历史、帝王文化或者说是京都文化的京城文化;上海是被洋文化洗礼过的一种贵族文化。广州的文化更多的是一种市民的、世俗的、比较务实的文化,商业味比较浓,格调轻巧、妩媚。但从总体来讲,我研究城市文化主要是谈到城市文化在新时期里的建设问题。这个城市有什么文化资源,如何提升城市的文化,使其具有竞争力。田炳信:我认为实用文化加现实文化加投机文化,就是广州文化。你觉得广州这个城市的文化资源主要是什么?蒋述卓:一是历史,二是改革开放积淀下来的文化精神,就是求新求变,而且流动快,这点在广州文化里体现得最多,几年下来它就有很大的变化,不像北京,变化比较慢。北京的大街看起来好像很好,但一转进小胡同你就会发现还和原来一样。上海的变化也比较快。但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精神,这几年对城市文化的批判也出了好多书。我觉得从一个新的时代去看城市,不仅是研究一个城市,而且是把中国的整个城市当作一种文化去研究。从我国来讲,整体上城市文化是不成熟的,但城市文化的转型和城市文化的建设是我们当今最重要的问题,因为中国要走现代化道路。现代化的道路有两条,一条叫工业化,从农业到工业,它是纵轴展开的;一条叫城市化,这是横向、空间上的开拓。没有工业化和城市化,现代化就无从谈起。你看现在中国的珠三角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还有京津城市群,吸收外资占了全国的70%,广东省按财政税收贡献算,已占全国GDP的1/7。城市是驱动中国21世纪经济的一个重要力量,但城市经济将来最占分量的不是第一、第二产业,而是第三产业,包括服务业、金融业等,而其中文化产业的比重会越来越大,包括影视、音乐会、出版、电影电视、广告、旅游业等。在西方发达国家,第三产业的比重已占到40%-50%,我们现在还不到20%。现在我们的服务业可以说是有了,但其它像金融业等还没带动起来。

  警惕再走“城市空心化”弯路田炳信:现在很多地方都盯着汽车工业作为支柱产业,你怎么看?蒋述卓:我们可以看看纽约,它不是以工业而是以金融业为主,美国的汽车可以在底特律、休斯敦或其它地方生产,但绝不会在中心城市。像广州现在把汽车工业作为支柱产业,那是没有办法,从长远来看,汽车的需求是会饱和的,二三十年后它还能做支柱产业吗?除非你能向国外输出。另一方面,一个城市的汽车、钢铁工业越多,这个城市的环境就会越坏。广州的空气污染已经到了一定程度,整个交通环境和其它环境都需要改造,所以我就提出了一个“城市诗意”的问题。田炳信:怎么理解“城市诗意”?蒋述卓:在19世纪,狄更斯、雨果笔下的城市都是肮脏、可恶、冰冷、勾心斗角的,遭到作家们的批判。今天的现代化城市,应该是让人感到舒适、有诗意的一个所在。就像海德哥尔说的,人能够诗意地居住在大地上。既然我们要走城市化的道路,那么这种诗意就不应只局限在农村,这就要求城市的设计要越来越人性化,越来越适合于人居住,否则你还搞什么城市化。美国人说,地球不行了我们就搬到外星上去住。我们总不能说,将来我们城市不住了,都住农村去。其实自60年代以来,美国已经走了一段“城市空心化”的弯路,一下班大家都往郊外的家跑,整个中心城市是空心的,结果在路途上花去很多时间,而且浪费资源、浪费能源。这些弯路我们就不应再走。田炳信:但你看北京现在已经搞到六环了。六环是什么概念?就是一个人上下班在路上正常消耗的时间是4个小时!100年前,西方大力提倡城市化时,它有大量的殖民地人口和原材料做基础,而那时的石油、森林、煤炭似乎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但短短100年后,能源问题早已不是那么一回事。据说北京还要搞七环、八环,在这种超大城市里,人的生活成本会大大提高,维持城市运转的成本也会大大提高。现在广州也有这个问题。蒋述卓:我认为这种做法是有违城市发展规律的。

  城市发展勿以逐利为目标田炳信:我认为现在的城市出现了畸形发展,这种畸形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所谓的行政功能,二是很多官员急功近利。就像广州,是不是就适合发展汽车业?这话我不好说。还有广州的新天河,房子是不是一定要盖成一大片?结果你拿30亩他拿50亩,把城市最宝贵的土地资源给切割了,结果刚住进点人,交通堵塞了,空气污染了,治安也变坏了,这种城市发展是以逐利为目标的。蒋述卓:是啊。你看古代的长安城,那时已聚集了几百万人口,但它规划得很好,而现在我们的城市反而越来越没有规划。谁来做,怎么做,没有法律约束,也没有文化概念去规划,更没有一种美学观念去设计,于是城市变得越来越拥挤,越来越让人厌恶,这就是我要研究的,应该给现在城市的当政者、建设者以及居住者一个警醒:城市应该成为我们居住的乐园,而不是最后我们抛弃了城市,城市也抛弃了我们,还得住到农村去。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田炳信:还有那些高架桥、高速路,本来城市里有一些这些建筑也是很美观的,但由于我们的规划眼光很短,顶多只看到5年、10年的需要,结果现在你住在3楼,高架桥已经建到5楼你头顶上去了,根本就没一点规划。这个城市甭说诗意,呆着都很不舒服。蒋述卓:按建筑学和城市规划来讲,我们的大城市已经不应再做加法,更重要的是做减法,把它减到最好。你看巴黎,从路易十三、路易十四时就有了规划,到现在它的道路设计都是尊重过去的城市道路。在巴黎中心区,路面上的汽车不是太多,汽车往往是在地下通道里走的。这个城市的设计就很人性化,既不耽误驾驶者的时间,又能给行人以充分的尊重。搞规划的人不能说我设计的这条路只是给汽车用的,不考虑行人,那是不行的,人人都有享用道路的权利,“人本化”是我们一个很大的问题。

  失败的“天河北”和城市精神田炳信:你认为城市文化的源头是什么?蒋述卓:城市文化首先是城市的表象,我们去到一座城市,首先是看它的外貌,比如去桂林,那里的山,那里的水,还有那些矮房子都保留得很好,整个城市给你的印象就是山清水秀,这个表象很重要。作为访客第一印象的城市表象,像城市的建筑、外貌表现在物质上,但同时也是精神的,因为建筑本身就是这座城市的精神的一种表现,如果你的建筑搞得乱七八糟的,没有统一规划,就像广州的天河北,外面看它是一个downtown,是广州的“尖沙咀”,但它的道路规划不行,应该说,广州天河北这一段的建筑是失败的,将来的珠江新城千万不能再这样搞了,得慢慢来,不能着急。二沙岛的建筑算是成功的,有星海音乐厅作为主体建筑代表,周围的小别墅也很协调,没有建什么高楼。你试想一下如果在广州大桥桥边搞一个高层建筑,整个二沙岛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田炳信:城市人的精神和心理状态也是表面的。一个城市的人的人文性格、经济行为、生活方式以及文化性格,构成了这个城市的精神文化,还包括它的公共行为。就说看足球吧,武汉人动不动就跟你吵架,这个城市火爆得很,这种性格其实是经过长期的文化熏陶出来,跟它的地域、气候、物质乃至整个环境都有关系。在广州,人们的生活水平慢慢提高了,商业行为也相对不那么急躁,做什么事都务实,这构成了这个城市文化的精神内核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蒋述卓:精神文化还包括这个城市的文化名人有多少,这个城市的文学艺术成分有多少。为什么广州要搞音乐节和各种各样的节?因为这就是你城市文化的一部分。老实说,星海音乐厅给广州的城市文化提升了很大一部分。如果没有星海音乐厅,不仅仅是二沙岛,整个广州的城市文化都会低一大截,它每年的演出计划都排得满满的。所以城市的文化生产、文化消费,都是这个城市文化的一个核心。图:穿行于城市的楼房之间,广州的高架路一方面解决了城市交通之需,但也常为市民和学者所诟病。新快报记者李洁军/摄

  广州的“过堂风文化”田炳信:你在广州呆了十几年了,从你的研究看,广州城市文化的缺陷主要是什么?蒋述卓:总体来讲就是对精神文化层面还是不重视,比较重视一些物质的、看得见的东西,务实,看不见的东西它不太管,甚至于有点放任自流。这几年好一些,对文化注重一些,也投了些钱。田炳信:广东文化有它的实用性,也很势利,这也导致这种文化的短见和浅薄。它求新求快,不恪守传统。蒋述卓:对,老祖宗的东西他可以守也可以不守,可以尊重也可以不尊重,这就是为什么近代以来梁启超、孙中山的新思想最早在这里被接受的原因,人们接受新事物的速度非常快,这有利于社会的变化。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当传统不成为它的包袱后,它的文化积淀相应也就少了,很多东西很容易成为一种“过堂风”,穿过去就走掉了。比如梁启超、孙中山,都要到北京成“正果”后才回来,当然了,因为这里还有一个京城的领导地位问题。流行歌曲最早也是在广州产生的,但最后成名的还得到北京去。文化名人现在也是各地比拼争抢的一种资源,但要在广东成为名人太难了,因为这不是一块产生文化名人的土壤,虽然深圳出了个李云迪,以前还有关山月、林墉、刘斯奋啊,但在整个组织、管理和生产却形不成气候,倒不是广东人不想做,是因为整个精神气候和土壤不太适合。广州要聚集人才也很困难,现在要做点什么事都得从北方请人来,像唱歌、做讲座。经过这20多年的发展,广东还是缺人才,尤其是高端人才,所以广东的文化建设责任重大。田炳信:我分析广州的“过堂风文化”,就是西安是西北地区的一个终端,它是人才、资金和地理交互概念的一个终端;北京是全中国的终端;上海是长江三角洲的终端,那边发了达的人都要在上海买房,聚集到上海去。但广州不是终端,它稍一过去就是深圳,再一过去就是港澳,再往下走就是东南亚,成了一个枢纽和集散地。蒋述卓:这个东西是会产生恶性循环的。一个城市如果交通环境不好,人文环境不好,再加上自然环境不好,那人家肯定就会走掉。你看广州虽然有高科技园,但真正高端的软件人才不在广州,要么在北京,要么在上海。现在很多大学里的人才,如果说有高端人才的话,他们的意向其实还是想走的,到北京、上海去。

  田炳信:你怎么又选择了广州?蒋述卓:我爱上广州也很不容易,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会觉得广州的可爱,而在这之前,思想斗争很厉害,老觉得这个地方不是我终生依托的一个城市。人的追求是多层次的,一个城市要真正成为人的安顿之处,最主要的是精神安顿,而不是物质安顿。物质安顿是一个外壳,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就像蜗牛背的外壳一样。精神安顿就是它的文化。现在我在广州呆了这么多年,已经适应了。我觉得在广州的生活很自由,很自在。这里比北京、上海好的地方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较简单,你炒股赚了钱我也不眼红,你开辆新车我也不眼红,反正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不像北京人,老盯着你,也不像上海,老是互比,很累。我觉得广州人这种平和的心态很可取,是这座城市惟一一种好的精神,很利于你自由地发展。有钱大家一起赚,然后就是小富即安。其实小富即安也不错,不能说这是农民心态,因为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拼搏向上嘛。其实只要一部分人当大老板就够了,如果大家都是亿万富翁,那这个世界就乱了。

  管理最体现领导人的勇气田炳信:我们来谈谈企业文化。其实企业文化就是老板文化,老板有文化,企业就有文化;老板没文化,企业就没文化。城市也是一样,一个城市的主管有文化,这个城市才会有文化。有没文化和是不是博士、硕士、本科生没关系,那只是文凭,和人的素质是两码事。蒋述卓:现在一些领导已经意认识到,大城市要以文化论输赢。广州必须有文化,也正在逐渐朝这个方向发展。但在此之前广州是没有文化的,只是一个大城镇。田炳信:广州现在谈城市文化是早了、晚了还是正是时候呢?蒋述卓:正当其时。广州的城市文化还得要谈,并且全国都应该大谈特谈,因为城市的建设关系到我们整个21世纪的发展。美国有位未来学家认为,21世纪制约世界发展的有两大因素,一个是美国的高科技,因为美国的高科技是全世界的龙头,像硅谷等。再一个就是中国的城市化,如果中国的城市化成功的话,整个中国的现代化就完成了,这对全球经济的影响是巨大的,80年100年后,中国的经济实力绝对在全球居第一或第二位。这是美国人说的,尽管他们最不愿意的就是中国取代它的地位。田炳信:是的,中国的城市化如果能真正完成,对于整个中国经济、整个中华文化的复兴都是很重要的。中央不是提出要文化复兴嘛,李光耀前不久写了一篇文章指出:中国要实现文化复兴,必须是文学艺术要高度繁荣起来,这样文化复兴才能完成。现在我们的图书生产量虽然是世界第一,品种比美国还多,但质量不行,文化垃圾太多,产生不了巨作,差距很大。我们的大学现在培养的博士数量也是全世界第一,但真正的水平怎样?我们要把中国的城市文化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其实质也就是要提升人的素质。为什么人们觉得上海这个城市的文化好呢?就是因为管理到位。广州的城市管理是不到位的,老怪罪于外地流动人口太多,但流动人口再多也是你的管理水平呀。蒋述卓:对,关键就看领导者的勇气和管理能力,以及文化修养。我们的城市环境不能再这样恶化下去,管理上有措施却老是不落实,像在街上吐痰,罚了几天就不坚持了;行人乱穿马路,什么时候罚过款?可在新加坡就不一样了,你在公共场所吸一支烟,罚5000块,不开玩笑。而我们这里往往是领导者自己带头吸烟。怎么办?中国必须要大治理,光喊口号不行,要靠一点一滴地建设城市文化,虽然路很漫长,但领导者必须做,而且早做总比迟做好。就拿广州的黄埔大道来说吧,行人老不走地下通道,经常撞死人,为什么?没人管理嘛,而且走隧道有另一种不安全———老被人抢包。你只要管理上有一个环节做不好,就会影响到整个系统。田炳信:这是一个系统化的问题。蒋述卓:对。如果你搞的地下通道也好、天桥也好人家都不愿走,那就是说你的道路设计和管理水平有问题,你就要反思一下了。一个领导者、管理者的水平确实决定了一个城市的文化和文明水平。比如说广州的城市规划,根本就没有美学。今天批一块地,明天批一块地,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总要有个规矩。珠江边有个楼盘的开发商叫我的学生给他们写吹捧文章,我说那个地方再能看到珠江我也绝对不买,大桥上飘过来的空气质量太差了!我宁可跑到偏僻些的地方去住,看那江景干啥!再说天河北吧,那里的人口密度多大啊,学校又不配套,公园没一个,连散步都没个地方去。我听人说,穗园小区的人散步都散到我们暨南大学来了,那可是广州市的公务员们自己住的地方啊,你说它的设计有多失败。城市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说,它是一个快速繁殖方形、长形、柱形、锥形水泥钢盘建筑的地方;一个制造新名词、新概念、流行语最多的地方;一个谁都想挤进来,又谁都挤不进去的地方;一个新鲜如处子、衰老如古董的地方;一个写满“欢迎你来做客”标语,而又不想容纳陌生人的地方;一个穷人和富人都穿西装打领带说“OK”喊“byebye”的地方;一个许多人走了很远最终又折返回来的地方……城市,让你说不清,道不白,让你找不着北,又摸不到东。城市是放大的牧场,是熟悉的森林。文化似雾,似雨,似风,在城市上空飘、飞、荡、晃。覆盖着牧场,滋润着森林。(紫/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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