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城门成记忆

　　与中国其他古都一样，沈阳也留下了一系列与“城门”有关的地名，而这些城门之密集，往往让不谙沈阳地理的人摸不清方向，那些已经消失的城门下当年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城墙脚下曾经有过的热闹

　　89岁高龄的施长普老人1925年跟着家人从锦州来到沈阳的时候，就住在城墙脚下。

　　“高矮是差不多，可样子不太对。”谈起今天修葺一新的大西门和大东门，施老先生摇了摇头。他说，上世纪20年代的时候，沈阳城门都还有瓮圈，不是一个孤零零的大门，四面的城墙还算完好，进城出城必须要从四面的城门穿过，没有其他捷径可走。八座城门从来不关，白天晚上任意通行，也没有人把守。施长普的家就在今天北顺城路白塔小学一带，那时崇寿寺白塔尚在，和施家住一个院子的是几位上海人，均为商务印书馆沈阳分店的店员，每天早上，他们都通过小北门到城里的书店去上班。

　　“日用百货在西门外全能买到。”施长普回忆说，当时沈阳城的四面城墙下，做买卖的人很多，而且各有特点。大西门、小西门一带都是卖日用百货的，有点儿类似北京的大栅栏，这里是沈阳城普通百姓的主要购物场所，因为这里所经营的东西有很多是价格低廉的旧货。都知道中街热闹，可大商场里的新百货一般人是舍不得买的。大南门、小南门一带主要经营珠宝玉器、灯泡灯罩，还有小孩子喜爱的玩具，给施长普印象最深的是小南门里的一家叫“李草房”的兵器店，店内寒光闪闪的刀枪剑戟，对半大的男孩子颇具吸引力。“我还知道一个秘密，这家店里还卖咸菜，十年才出一缸。”说到这儿，老人的脸上露出天真的笑来。大东门、小东门附近则是菜市场，从北往南分别经营鱼、肉、蔬菜。大北门、小北门一带主要是民宅，买卖相对少一些，只在白塔周围有一些饭馆。

　　童年的施长普也像同龄人一样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跟大人逛中街、看电影是当时最大的娱乐活动。现在中街“二百”当时叫吉顺丝房，是沈阳最大的商场，二十年代的时候就有电梯，楼顶上还有花园，每当看到有小孩进来，店员会立刻喊一声“给小少爷看座”。然后就是拿糖、递水果。“弄得人不好意思空手出去。”施长普说，看电影也挺流行，光陆、天光电影院里总是很热闹，每次和伙伴们从大东门进城一直穿出大西门到天光电影院，也不觉得累，代价就是弄得一身尘土。上世纪20年代的时候，沈阳城里没有一条柏油路，全都是土路，人走车过，尘土很大。“路边家家户户门口都备个大水桶，每天中午有警察站在马路上吹哨，一听到哨音，大伙儿立刻向街上泼水，谁家不泼是要挨罚的。”

　　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前，时局动荡，施长普随家人离开了沈阳，几年后回来一看，一些城门已经开拆了。从那时起，沈阳的城门和城墙逐渐开始破败，具体是哪一年完全消失的，老人已经说不准了。80年过去了，城墙下的老城区依然是沈阳最繁华的所在，“比过去热闹多了，变化太大喽。”住在铁西区一处新建的花园小区里的施老先生说自己更享受今天的生活。